燕宇的身體向來很好,可是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無論我近了怎樣大的努力,幾乎是寸步不離,可是燕宇卻幾乎是臥病不起,幾乎陷入了沉睡之中,和別人的病情都不太一樣。
我驚恐的看着陸青衣:“小師叔,爲什麼他的病情會這樣,越來越嚴重?”
陸青衣的臉色也是蒼白一片,眉眼下面一層青黑,眼窩深陷,憂慮的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大概是前些時日累着了,所以一病不起,現在堆積到一起纔會這樣嚴重,你不要太擔心,只差一味藥材了。”
我驚喜的一把抓着他的手:“真的嗎?”
他似乎是很疲倦的樣子,我有點愧疚而感激的看着他:“小師叔,辛苦你了。”
他搖了搖頭:“你看着他吧,我先去藥方了。”
他說完轉身離去,看着他的背影,在微弱的日光的襯托下似乎變得越加的單薄而瘦削。
我嘆息一聲,就這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這個下午的這個影像,像是刻骨銘心的那些記憶,永永遠遠的刻畫在我的腦海之中,一輩子消散不去,時時刻刻的提醒着我曾經是怎樣的做了一件多麼值得愧疚的事情。
牀上的燕宇一直陷入沉迷,我憂慮的看着他,輕聲呢喃:“阿宇,你要早一點醒過來,我還要帶你回去我們的世界,我在這裡生活了六年,真的很累了,我想要回家去,想和你一起回家去,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他的手指冰冰涼涼的感覺讓人心寒。
三日之後,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扉攝入房間,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腦袋裡面卻是一片清明,像是有什麼突然注入靈臺,牀上的燕宇依舊昏沉不醒,我快步走到窗邊推開窗子,窗前的一棵樹上柳樹已經泄了枝丫,居然有一隻秋杜鵑站在略顯光禿的樹枝上嗚嗚咽咽的叫着。
我睜大了眼睛確定眼前的小東西確實是杜鵑,俗話說烏鴉叫喪,喜鵲叫喜,杜鵑啼血,李商隱有詩曰‘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杜鵑是一種癡情的鳥,卻也代表着一種悲傷和無望的感情,看着光禿禿的樹枝上孤零零嗚嗚咽咽的鳥,心像是被貓尖銳的爪子狠狠的撓了一下,側頭看向躺在牀上昏睡中的燕宇,心中強烈的不祥之感襲來,是有什麼就要逝去嗎?
我失了魂魄一般的走到牀邊,顫抖着伸手觸摸他微涼的臉龐,眼中的淚水成串的往下滴落。
“阿宇,你要離開我了嗎?”
牀上的人不言語,我冷冷的吸了一口氣,癡癡地坐着,不知道是坐了多久,忽然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我恍然不知。
門被推開的聲音……
“小昭姑娘,小昭姑娘,我們有救了……”
驚喜的聲音,我緩緩回頭,看着站在門邊的衆人和走進屋子一臉激動的輕舟,門邊的都是往日虛弱至極的病人們,他們的臉上都帶着欣喜的神態。
這是怎麼了?我一時無法回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