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嘩譁~”
噴泉還響着，聽聲音都清涼。在酷熱的此刻，雖然還只是早上。
韓俊奕走過去順勢坐在一邊，女人似乎有些防備，但沒躲開，反而打量着韓俊奕。
韓俊奕嘛，當然呵呵笑着，看着女人：“不會是被趕出來了吧？”
是誰？
就是昨天……
不，是前天在那個辦公樓內，碰到的男人，還罵了幾句。
當時在那個男人身邊，就是這個女人。
其實韓俊奕多少還是有些臉盲症的，沒那麼嚴重但絕對有。
不然不可能真的知道少時卻十年來認不出裡面任何一個。哪怕是一個呢？
國外都算了，他可是本國出生。幾乎又沒有除了首爾之外的大地域大城市。
可偏偏能一眼就把這個女人記住，顯然也是因爲對方太過出色。
然而，韓俊奕肯定不是爲了誇她產生的感想，事無不可對人言那有點過於天真和白蓮花。但坦然面對自己的情緒也是正常的。
“接到通知了？”
韓俊奕只是調侃而已，他本來就給對方搬走留出足夠的時間。
很人性化的是，你們即刻將被驅離，但違約金賠償的同時，白給你們半年時間找地方，不收錢。
這就是相當於一種補償和善意的態度。
表達一種好聚好散但又不可逆轉的決定。
但針對女人沒必要，韓俊奕沒碰到都不會想起來。碰到就過來聊幾句，也是等着韓健雄無聊嘛。
“是你下的通知？”
女人終於開口，帶着一些疑惑和恍然。
因爲她除了也認出眼前的男人是前天和oppa吵了幾句那個，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兩句話。
——
一句是臨走時問oppa，你覺得你是這裡的主人可以隨便驅逐誰離開嗎？你很快就不是了。
還有一句……我騷擾她也不會騷擾你。
以及……什麼條件能騷擾她。
——
只是這句韓俊奕也許自己都忘了。
“我和你那位oppa說過的，他就快不是辦公樓的主人了。”
停頓一下，韓俊奕皺眉似乎有些嫌惡：“事實上他一直也不是。不就租了一個小單位嗎？搞得整棟樓的人員進出他都管得了似的。”
看着女人，韓俊奕好奇開口：“他是太有主人翁的責任感，還是特別不要臉？替房東操碎了心？”
女人看着韓俊奕：“背後議論也不見得多高尚吧？”
韓俊奕點頭：“那你叫他出來，我當面說。”
看看周圍，韓俊奕疑惑：“對了怎麼就你自己出來？”
女人偏頭沒說話。
韓俊奕攤手笑着，坐在這裡很悠閒的看着周圍：“那麼現在你看多有意境。被趕走的和趕人走的，平等坐在一個臺沿上看着對面的風景……呵呵。”
韓俊奕自己都被自己的詩意逗笑了。
倒是女人只是扯起嘴角，看着韓俊奕：“你到底是誰？憑什麼趕走租下這裡的所有租客？”
韓俊奕一愣，不解看着她：“那你不是的確接到搬走的通知了？你認爲是假的？”
女人語氣一滯，沒有開口。準備起身走。
韓俊奕沒在意，而是突然指着她：“墨鏡不錯。哪買的？”
女人一頓，轉頭看着他：“自己的。”
韓俊奕點頭：“是啊付了錢都是自己的。我是說買之前是誰的？”
女人彎起嘴角，揚起下巴，居然讓韓俊奕感覺到一股驕傲……
不過更像傲嬌。
因爲氣質和本身太協調了。
“買之前，也是我的。”
韓俊奕恍然：“你自己公司產品是吧？”
女人沒回應，但表情顯然是默認。
韓俊奕點點頭：“難得。這個年紀，可以有自己的產業。”
輕嘆口氣：“人還是得做點事才充實。”
“這個年紀？”
女人似乎表情有點……敏感？
此刻韓俊奕還是坐在臺沿上，女人卻是站在他對面居高……
也沒高到哪去。
“你看我什麼年紀？”
韓俊奕聽到詢問很是驚訝：“你好認真啊。”
打量她，韓俊奕開口：“你希望我說多少？我這個人很隨和的。不涉及到原則和利益這兩個問題我都可以配合。”
女人頭微微歪了一下，抱肩看着他，半響再次開口：“你覺得不錯？”
韓俊奕翹腿皺眉：“什麼不錯？”
女人一頓：“墨鏡。”
韓俊奕愣了片刻，恍然失笑：“你思維這麼跳脫嗎？從年紀跳到墨鏡？”
點頭開口：“那你年紀一定不大啊。不然思維不可能這麼活躍，都要飛了的感覺。”
女人抿起嘴角，追問開口：“你覺得墨鏡不錯？”
韓俊奕擺手：“沒有我就是隨口一說。”
女人驟然氣場有些壓迫，這個酷熱的天韓俊奕卻感覺面對一面冰山。
失笑後退指着她：“你這產品失敗急求認同的迫切感找不到我身上好嗎？”
女人吸了口氣，突然皺眉：“你冷嘲熱諷其實是因爲前天oppa針對你，但也找不到我身上吧？”
“你說的對。”
韓俊奕一頓，嘆息開口：“所以我不是讓你把他叫出來嗎？”
女人探身：“叫出來，你會同意公司免除驅離嗎？”
韓俊奕咧嘴看着她：“你好現實啊。沒聊幾句大家又不熟，你就提這種要求不是爲難人嗎？”
女人咬着嘴脣低頭，沉默半響，又坐回去。
韓俊奕眼神變幻，純粹的認知和其他評價無關的是。
氣場可以強大可以冰山可以傲嬌但轉瞬間，居然還可以……
楚楚可憐？！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許你真的有這個本事把這裡租借辦公樓的公司都驅離。”
低頭沉默片刻，女人開口：“但我們公司離開這裡，想再進來就難了。”
韓俊奕恩了一聲：“開車就來了唄。市區通大橋到汝矣島的。”
女人掃他一眼，隔着墨鏡都有射線一般。
韓俊奕下意識躲閃的時候居然笑了，躲閃目光？！
“呵呵。”
看着女人，韓俊奕開口：“哪怕大家不認識，但求人得有個求人的態度。你怎麼好像做什麼都理直氣壯一樣？這個社會誰欠誰的？”
女人一頓，呼出一口氣低頭。
“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奚落我。”
看着周圍，女人開口：“汝矣島是國家地價最貴的地方。買不來土地是一定的，租金也不便宜。其他地方有錢都難進，因爲基本沒地方了。而還在汝矣島並且唯一可以入駐的就是這裡，哪怕距離島中心很偏僻，一般大企業也不需要來。小企業也進不來。”
“這你還挑三揀四呢？”
韓俊奕開口：“就是說如果汝矣島繁華地段你們能進去，還看不上這裡呢是吧？”
“呵。”
女人偏頭一笑，顯然是被切入關鍵點了。
所以只是歪頭看他一眼，沒說話的默認。
沉默許久，女人咬着嘴脣，攏過頭髮看着他：“你把人都趕走，打算用這裡幹什麼？”
韓俊奕笑着：“所以你是相信我真的是趕走這裡所有公司租客的那個人了？”
女人看着韓俊奕，就這麼看着。半響突然摘下墨鏡：“你不認識我？”
韓俊奕瞬間愣住，下意識後退。
不是見光死，那纔是開玩笑。
相反，果然是很美。之前戴着墨鏡都沒法完全確認，此刻已經可以確認了。
而且不是普通的美，是很有特點的那種。
就是……化妝品用得有點，厚。
“阿尼……”
韓俊奕看了半天，對方眼睛都不眨，就讓韓俊奕這麼看。
許久之後，韓俊奕慢慢回過神，卻不解開口：“這個認知不是應該一早就確定的嗎？”
停頓一下，韓俊奕疑惑：“難道是你認識我？”
女人看着韓俊奕，許久之後，似乎有些落寞。
慢慢又戴上墨鏡。
“mo呀？”
韓俊奕哭笑不得：“不說你的思維跳脫。你怎麼就好像我如果認識你就能允許你們公司留下似的？”
女人眼神中的落寞消逝，轉頭笑了一聲，隨即看着韓俊奕正要說話……
“jessi！！come，on！”
突然不遠處有人召喚，女人轉頭，聲音很甜甚至有些膩。
當然只是聲線特色，不是故意的。
“內~oppa。”
說完起身就要過去。
“這個乖。”
韓俊奕呵呵笑着嘀咕一句。
女人轉頭瞪他一眼，對於她的氣質和目光，墨鏡已經相當於不存在的程度。
韓俊奕當然不在意她瞪自己，還笑着揮揮手。
女人沒再理會，邁步就朝着男人而去。
而叫他的男人，韓俊奕此刻反而沒什麼心思去理會了。
對方卻好像認出他，一直打量的同時，女人過去後，兩人嘰嘰喳喳說着什麼，還對這邊指着。顯然是女人告訴他自己的身份或者是自己展現出來的。
當然，韓健雄此刻，也已經回來了。
韓俊奕看着他：“都通知了吧？”
韓健雄行禮：“內。早物業幫忙，發傳真把公司證明和地產權都給到了。”
說完回身指着男人方向，韓健雄冷哼：“他公司我第一個去的。而且親自驅離。時間是……即刻。”
“哈？”
韓俊奕聽前面還沒什麼，聽到後面不由愣住，失笑看着他想說什麼，但想了想，搖頭沒多說。只是拍拍他肩膀：“別這樣。一視同仁吧。也給半年時間。”
韓健雄一愣，韓俊奕卻已經轉身離開了。
韓健雄一頓，哼了一聲對男人方向，也沒多說，跟着一起走。
代表nim不會在乎這些小打小鬧的齟齬，因爲不夠資格讓代表nim在意。
既然他這麼說，那自己也不多事。
反正一視同仁也都是驅離，以後那個前天針對代表nim的男人想裝模作樣趕人，他也沒那個本事了。
倒是看那邊一男一女似乎也看着這邊，甚至好像還要追過來的模樣。韓健雄嗤笑一聲，沒理會就走過去。
跟着代表nim一起開車離開，因爲要通知，要視察的地方，還有很多。
哪有時間在一個地方逗留那麼久？
何況是……
咦這女人有點眼熟啊。
這是韓健雄開車離開之後，看了一眼那個方向，最後的想法。
不過轉瞬即逝。
因爲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