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權衡利弊
江清月翻了個白眼，這燕禮的腦洞，怎麼就這麼大呢？
“我的意思是，她現在精神狀態很不好，要是在這齊王府再養着的話，怕是也越來越糟，你送她回丞相府，在父母身邊，她還能好得快一些。”
燕禮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看來是我會錯意了。”
江清月無語：“你怎麼能一下子想到休妻那個層面去呢？難不成你心理一直想着的是要將謝芸姝給休掉？”
“不是。”燕禮舔了一下乾燥開裂的嘴脣，“一見到你就想到你在齊王府的時候，天天想着要和我和離，所以纔會有此言。”
江清月沒說話，想着你這意思還是怪我咯？
“但是我不能送她回齊王府。”燕禮道，“甚至丞相府的人提出來看她，我都沒同意。”
江清月拿一種看變態的眼神看着燕禮，有些不可思議：“爲什麼？”
“此事還未對盧玉容做出什麼處罰，我不能讓王妃見到丞相府的人。否則丞相府的人心疼女兒，到時候要給我施壓。”燕禮說着，垂眸看着江清月，“我現在已經失了父皇歡心，不能再失去丞相的支持了。”
江清月眨了眨眼：“所以這個時候，你想的不是你愛人的身體狀況，而是依然在權衡你自身的優勢利弊？”
燕禮點頭：“身爲皇子，我自當時時刻刻都想着這個。”
江清月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指着房間內，認真地看着燕禮：“裡邊是你的妻子，照着這麼下去，她離瘋就不遠了！”
“身爲王妃，心思狹隘，連這麼點兒挫折都挺不過去，是她無用。”
江清月瞪大了眼睛。
她現在簡直在懷疑，自己到底是在和一種什麼樣的生物對話。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燕禮看出了江清月心中所想，卻一絲驚訝也無，反而十分淡定地道：“江清月，你覺得我很涼薄，很無情是不是？”
江清月沒有回答。
“但是沒辦法，我身在這個位置，就是要這樣。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都要以自身利益爲先，我最先考慮的，永遠都應該是對我的皇子地位有沒有威脅，對我登上太子之位有沒有益處。其它所有的兒女情長，都是爲這些服務的。”
“嗯。”江清月點點頭，“我能明白。”
她能明白燕禮身在這個位置所做出的和旁人不一樣的言行舉止，但是這不代表，她會理解與贊同。
“我只是覺得她可憐，所以給你個建議罷了，具體怎麼做，看你的。”
話落，江清月轉頭便走。
燕禮卻直接，攥住了江清月的手腕。
江清月轉頭看着他。
燕禮盯着她的眼睛，半晌，才道：“宮裡的事情我聽說了，這幾日我替你擔驚受怕。”
“大可不必。”江清月甩開了燕禮的手，“這份心思，齊王殿下不如給了齊王妃，她會更開心。”
“江清月，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用？連自己的妻子孩子都護不好？”
“不不不，我從未這麼想。”江清月連連擺手，“齊王殿下，說實話，跟你和離之後，我從未再想過你。所以你不需要在意我的想法，因爲在我這裡，你並沒有什麼分量。”
燕禮皺起了眉頭。
“雖然傷人，但是這的確是我的內心活動。”江清月一臉真誠地望着他，“齊王殿下，請把您的含情脈脈，衝向正確的人。”
話落，她甩手便走。
她依然可以感受到燕禮落在自己身上的那種，炙熱的目光。
沒有任何感覺，和在接受路人的注目禮沒有什麼兩樣。
若是以前的江清月，要是能得燕禮如此相待，怕是要高興得飛起來。只是很遺憾，她再也得不到了。
一出齊王府的大門，燕賀就立刻湊了過來，連聲問道：“問出什麼了？”
“她還是一口咬定盧玉容。”
燕賀嘖嘖嘴：“這也沒什麼進展啊。”
“她的怨恨做不得假，應該的確是盧玉容所爲。”江清月又問，“對了，盧玉容現在在哪裡？”
“依然在宗正院。只是關着，並未用刑。”
“時間也不短了。”江清月道，“你去回了皇上吧。”
燕賀直接懵了：“事情還未水落石出，我去回什麼？”
“就把我們這些日子查到的告訴皇上，記得客觀描述，不要添加什麼主觀色彩。”
燕賀眨眨眼：“爲什麼？”
“因爲天子論斷，便是結果。”
燕賀更加不解了。
“得罪人的事情，最好自己不要做。你告訴了皇上，他儘早下了論斷，哪怕是委屈了其中一方，他們也不能說什麼。因爲他們不敢對皇上的言辭有辯駁。”
燕賀這下，總算明白了江清月是什麼意思。
他不由得嘖嘖嘴，連聲感嘆道：“江清月，你可真是圓滑啊。”
“不是圓滑，這是最基本的處世之道。”
雖然她來自現代，但是她依然知道在這個皇權至上的古代，誰纔是天。
皇上是天子，天子做什麼都是對的。
第二日，江清月便收到了消息，說是皇上下旨，將盧玉容放出了宗正院，然後關在齊王府，閉門思過，非昭不得出。
並且還讓她明日抄誦經文一百遍，爲齊王府未曾降生的孩子祈福。
彼時，徐風暖正坐在江清月身邊，一邊吃着瓜子一邊感嘆道：“皇上這個處罰，到底還是輕了啊。”
“盧玉容打死不承認，皇上也不能重責，到底也是給英國公府一個面子。”江清月道，“再大的事情，時間長了，也就不是事兒了。”
時間總是能撫平一切的。
“是啊，不過這件事也有好的一面，皇上爲了撫慰齊王，倒是解了他的禁足，還給了齊王府不少賞賜以做安慰。齊王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聽着這話，江清月忽然很想問問燕禮，對於這個結果，他開不開心。
自己的兒子到底是沒有白死，給他還爭取過來一個機會。
否則按照原來那種禁足的狀況下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新再見皇上。
“話說這齊王殿下，真的和齊王妃伉儷情深啊。”徐風暖又感嘆，“據說他每日衣不解帶地守着齊王妃，還因爲孩子的離開，他傷心無比，現在整個人頹唐落寞又邋遢，當真是可憐。估計皇上也是聽到了這些話，感念他們夫妻恩愛和睦，不相信他會放着這樣的賢妻不要轉而去調戲媚夫人，所以之前的疑心，也就慢慢打消了。”
江清月兀自不解地看着徐風暖：“這些話你都是從哪裡聽說的？”
頹唐落寞又邋遢？她昨天見到的燕禮，可不是這樣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