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一起去戰場
阮氏的話，像是一道驚雷自頭頂劈下，直接讓江清月驚呆了。
她立刻和張嬤嬤一起，撫着阮氏坐下，一邊安撫地拍着阮氏的後背，一邊問道：“母親先彆着急，您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阮氏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深深喘了幾口氣，才道：“前方有人來報，說是你爹帶人和月氏交戰的時候，不幸中了他們的埋伏，深陷重圍，身中數箭，危在旦夕！”
兩國交戰，陷阱陰謀一個接着一個，數不勝數，饒是江郴身經百戰，也有防不勝防的時候。
阮氏見江清月沒有說話，吭了一聲，眼淚再次流了出來：“月兒，這可怎麼辦啊！”
雖說因爲葉氏，江郴和阮氏之間出了很多齟齬，但是這段時間，江郴對阮氏極好，到底也是曾經真心相待過的人，阮氏對江郴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畢竟相伴數十載，哪怕一隻阿貓阿狗離去，也會不捨，更遑論一個活生生的人。
阮氏握着江清月的手都在哆嗦，顫顫巍巍地問道：“月兒，月兒，這可怎麼辦啊！”
“母親莫慌，我這就進宮。”江清月安撫着阮氏，“您就在縣主府，等着我回來。”
江郴身在戰場，她們在這邊着急也無濟於事，只能去找廣元帝，詳細問問清楚。
阮氏點點頭：“好，好。”
江清月沒有耽擱，立刻便讓趙祥去準備馬車了。
車上，繡兒也有些擔憂：“小姐，此事您覺得要如何纔好？”
“北部相隔千里，將軍帶領兵馬，晝夜相繼，也要一個月纔將將趕到。現在算算時間，也才上戰場沒幾日。按說將軍大大小小的仗也打過不少次了，不會這麼輕易中埋伏纔是。”
繡兒也連連點頭：“奴婢之前也聽先生們說書，說那北部蠻夷部族只擅長打打殺殺，不懂謀略兵法，所以之前纔會在我盛天將領中屢戰屢敗，此次的事情，會不會有什麼蹊蹺啊？”
江清月給了繡兒一個讚賞的眼神：“平日裡就聽你說喜歡聽話本子，現在看來倒是沒有白聽，也學到了不少。”
繡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奴婢也就是隨口一說，要是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地方，小姐可不要笑話我纔是。”
江清月沒再說話，只是靠在車壁上，垂眸思索。
沒當這個時候，繡兒也會默不作聲。她很清楚，江清月在考慮事情的時候，最不喜歡旁人打擾。
很快便到了宮門口，江清月亮出了腰牌，便輕而易舉進了宮裡。
她腳步很快，比預計中還要早的，到了御書房。
歡公公正在御書房外邊，一見到江清月，立刻迎了上來：“呦，榮安縣主，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歡公公，我有事想見皇上，不知道現在是否方便？”
歡公公引着江清月走到一邊，小聲道：“現在太子和齊王二位殿下正在裡邊，連帶着兵部和神機營的幾位大人都在，一時半刻，怕還是出不來。”
見江清月點了點頭，歡公公又問：“縣主可是爲了江將軍的事情而來？”
“是。”江清月直言不諱，“公公可知事情原委？”
“北部來的摺子奴才倒是也看了一眼，將軍是中了埋伏。且不說江將軍幾年不曾上戰場了，那月氏族人這幾年來也未嘗沒有進益，否則也不會在上次朝貢的時候那般猖狂。奴才斗膽，江將軍此次，可能是輕敵了啊！”
江清月眼珠子轉了轉，又問：“那依照公公來看，將軍此次，可是有活路？”
歡公公嘆了口氣：“縣主，恕奴才說句不中聽的，北部邊地苦寒，將軍身負重傷，其中一箭便是穿心而過，這實在是險之又險啊！”
繡兒忍不住捂着嘴巴“啊”了一聲，看向江清月：“小姐，這可怎麼辦啊！”
江清月垂眸，微微蜷了蜷手指。
“多謝公公。”她道，“我在這裡候着皇上，您去忙您的便是。”
歡公公給了江清月一個同情的眼神，便到廊下候着了。
江清月這一等，便等了很久。
她來的時候，正是下午，豔陽高照，直接等到了日薄西山，御書房的大門纔打開。
江清月的腿都有些麻了。
一羣人魚貫而出，爲首的便是燕稷和燕禮。
燕稷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一邊低眉順目的江清月，他路過的時候，腳步還頓了一瞬：“將軍府怕是要有喪事了，榮安縣主可要節哀啊。”
這話說的，幸災樂禍的，讓人聽起來着實有些不爽。
江清月不動聲色，甚至還菱脣微微一勾：“多謝太子殿下關懷，不過您這話，還是回去和香良娣說比較好。香良娣聽到這些還不定怎麼傷心，更加需要您的關心和愛護呢。”
燕稷擺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榮安縣主和江將軍關係很是一般，不如香兒溫婉孝順，這話縣主來說，確實多餘了。”
這話，卻是明指暗指江清月不孝了。
江清月張嘴，正欲說話，卻聽燕禮道：“父皇命太子皇兄送華安使者離京，太子皇兄辛勞，應當去禮部操持了纔是。”
華安的兩位皇子自廣元帝萬壽節後便在盛天，後是文官會試，一直在現在，半年多的時間。
華安使團當初進京的時候十分低調，如今離開，卻是排場少不了的，不然便失了盛天的大國氣度。
“本太子自會操持，就不勞四皇弟費心了。”燕稷掃了燕禮一眼，又道，“按說榮安縣主和華安的兩位皇子也有交情，按理說應當去送送纔是。”
“女兒家的不適合拋頭露面，也就罷了。”
這不鹹不淡的一句迴應，更是讓燕稷笑得有些嘲諷。
“罷了，禮部諸事衆多，本太子就不和你們多說了。”
燕禮十分恭敬地一拱手：“恭送太子皇兄。”
燕稷看着燕禮這副恭敬的模樣，十分受用，表情也是愈發的洋洋自得了。
見燕稷離開，江清月正打算進御書房，又被燕禮叫住了。
“你父親的事情……”燕禮的聲音有些艱澀，“還希望你能節哀。”
“節哀？”江清月倏然轉頭看着他，“你什麼意思？”
“按照摺子上說，江將軍凶多吉少。”燕禮道，“父皇已經派我前去接替，我會替你儘量照顧好江將軍的。”
聽到這話，江清月一揚眉梢：“你要去北部？”
“是，將軍病重，三軍不能無人指揮，便派了我前去。”
江清月垂眸，思索一瞬，看着他：“那我同你一起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