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盛最近一段時間不太平。
鎮上最平庸的並盛中學接連有人遇襲,兇手手段之殘暴令人髮指。並中和風紀委一時間也成爲人們議論的話題,而鎮上的各種格鬥技培訓班也瞬間爆滿。
雖然奈奈一再建議阿綱去參加這類格鬥技培訓班,但現在澤田最擔心的,事實上是……
“吶山本,今天阿浪又沒來學校嗎?”澤田綱吉看着連續三天都空着的課桌,臉上難掩擔憂之色,“最近這一帶治安不太好,她不會出什麼事吧?!”
“……自打那次教學觀摩後,阿浪就沒來學校了。”山本難得嚴肅的看着浪川草柳響的位置,“吶,阿綱,你怎麼看阿浪的那個監護人?”
“咦?!”
“那天你也看到了吧?阿浪在壽司店暴走後,那個女人的態度……”
經山本一提醒,澤田的回憶也頓時清晰起來。那天因爲擔心,同時也是好奇心驅使,澤田、山本、獄寺還有京子外加小嬰兒REBORN尾隨羊頭少女及其監護人來到山本壽司店,偷偷坐在一個角落看事態的發展。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那個監護人把壽司當□□糖一樣往嘴裡丟的動作很讓人無語外,這兩個人之間甚至還給人一種其樂融融的錯覺。
但是沒多久……
“你說什麼?!!”阿浪突然拍着桌子跳了起來,那是澤田從來沒聽過的憤怒聲線。
“呼呼,我以爲經過七夕那一劫,你會有所察覺呢。”而那個女人彷彿將眼前的怒火視爲無物,依舊淡定的往嘴裡塞着壽司,“看來,是我高估你了……不過也是,我自認爲郵件這件事上那手法還撇腳的很,沒想到你也會上當。”
“……果然,果然是你這混蛋搞的鬼!!”
髮膠少女突然像瘋了一般,不顧眼前的桌椅板凳,千方百計的想要衝上去將那個自稱是自己的監護人傢伙狠狠揍一頓。而那個女人始終帶着笑臉,似乎在看小孩子打鬧一般。
……當然,阿浪雜亂無章的進攻,壓根沒動到她一根頭髮。
最後還是澤田他們跑過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攔下暴走的浪川草柳少女。
“呼呼,會那麼容易的被利用,說到底是你的不對吧。”那個叫費琦爾的女人嘴角微揚的看着已經被氣得炸紅了臉的羊頭少女,眼神既是輕蔑又是些許無奈,“不過即便是這樣,身爲你的‘監護人’,我還是會大發慈悲的給你一些時間考慮。是加入你認爲是敵人但現在視你爲同伴的我們,還是投靠你認爲是同伴但現在視你爲叛徒的他們……”
說着,這個女人用手指在太陽穴附近繞了繞:“……你可要仔細想一想哦。”
……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我今天去過她的公寓,沒有人。”山本突然望着窗外擔憂的說道,“聽說上週末已經有八名風紀委員受到襲擊了,雖然阿浪跟風紀委沒有關係,可是女孩子一個人終歸是不安全。”
“……要不我們分頭去找吧!!”澤田綱吉想了想建議道。
於是,山本和澤田偷偷翹了課,隨後獄寺隼人也加入到“看誰先找到阿浪”的遊戲中。
“我去商業街看看。”校門口旁邊的一個拐角處,澤田小心的分配每個人的搜索範圍,“獄寺呢?”
“……我去動物園看看,十代目。”
“哈?爲什麼是動物園?!”
“心情低落的時候,去找同類(羊)散散心也是正常吧。”獄寺一臉“難道不是這樣嗎”的表情。
“哈哈,有道理哦!”山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下次獄寺失蹤的話,我們就應該去水族館找你對吧?!”
“你說什麼,棒球白癡!!!”一點就着的某章魚頭少年瞬間炸了毛。
“……好了好了,獄寺,你還是去並盛川看看吧。”澤田一臉無奈,“那纔是正常人心情低落纔會去的地方。”
……= =|||話說那傢伙完全不能用正常人標準去衡量吧!!
……= =|||不對,我身邊就沒有過正常人啊口胡!!!
聽到了澤田對獄寺的安排,山本也笑着點了點頭:“呵呵,那我就去並盛海濱找找吧!”
之後,並盛海邊……
天空的雲層很厚,陽光透過縫隙艱難的往海面撒上絲絲金沙,使得碧綠的海面像絲綢一般柔軟。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宏壯而深沉,帶着遠古的荒涼和寂寥。
山本看見阿浪時,少女就那樣坐在海岸的礁石上。殘留着髮膠的頭髮雜亂無章,顯示其主人此間對它的忽視。原本存在感就不高的少女,由於情緒低落的原因,身上就如岩石一般黯淡無光,這也害的山本在並盛海濱來回找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發現她。
“呵呵,咋一看還以爲你是美人魚呢。”山本帶着平日裡的笑容走到少女身邊坐下,“阿綱他們在到處找你,大家都很擔心你。”
但是少女依舊沒有開口說話,浸泡在海水裡的雙腿隨着浪花輕輕搖曳着,在這煙波浩渺一望無際的海景中,顯得如此無力。
“是因爲回家的事嗎?”一陣微鹹的海風吹過,山本淡淡的話語就這樣傳進阿浪的耳中。
亂毛羊頭少女身體微微一顫,緩緩的擡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山本。
“呵呵,果然。”山本擡手拍了拍少女的腦袋,“除了回家,沒有什麼事會讓你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少女沒有否認,重新緩緩回過頭去,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腿:“……家,回不去了。”
“是因爲腿沒辦法變成魚尾巴?”山本順着阿浪的視線,神情十分自然的問道。
……= =|||
“……這幾年忙着課題,過年也沒有回家……”
“……爸媽一定都很想我,但他們總是說‘沒關係沒關係’的……”
山本就這樣靜靜聽着少女這類似自言自語的敘述,臉上溫和的笑容,讓人不自覺敞開心扉。
直到……
“……還有阿文……”
“阿文?”
“嗯,是我男朋友……”
……
山本的表情宛如波光中的海水一般,變化着絢爛的顏色,最後迴歸到原始的笑容,一切情緒只凝結成一個單音節……
“……哦……”
“……離開前,我們難得出去玩了一天,還買了情侶鑰匙扣,雖然是幼稚的喜羊羊和美羊羊。雖說是情侶,可是連接吻都沒做過,還真是失敗……”
聽到最後一句話,原本已經陷入沉思的山本瞬間亮了,“啪”的一下綻放開聖母般的微笑。
……啊拉啊拉……
“阿浪,看着我!”有點無語的山本將手搭在浪川草柳響的肩上,微微加重的力道使少女的意識也略微清晰了幾分。見某髮膠少女從回憶裡出來,山本輕輕掰過她的身體,使其正視着自己,“我們大家,真的很擔心你。”
……
……大家……
海浪拍打着,述說着這天與地的滄桑,如此低沉而雄渾,使人不得不放棄所執著、所迷惑、所惱怒、所牽戀的一切。
……我……
……就此,把渺小如塵芥的喜怒悲歡輕輕放手,隨海流飄散。
……我……大家……
“啊?!阿浪!!!”
阿浪轉過頭去,只見澤田滿臉歡喜的朝自己這邊跑來,身後跟着叼着煙的獄寺隼人。
“終於找到你了,我都打算去報警了。”澤田跑到阿浪面前站定,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
“你這個邋遢的女人,下次再敢亂跑讓十代目擔心,我第一個炸飛你!!”旁邊的獄寺隼人“惡狠狠”的威脅道。
……我,還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