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河在太僕寺裡頗爲清閒,平日只需帶兩個學生,基本上就沒什麼事。有工錢拿還能蹭三頓飯,日子過得甚爲逍遙。
當然,這都是因爲他被排斥的結果,其他獸醫博士可忙得恨不得會□□術。與從前在新湖縣的病馬監不同,那時候是因爲沒有名氣被病患主人不信任,所以才使得他無人問診,現在在這太僕寺卻是有人故意爲之。
當歸雖然年紀不大,可這裡邊的事卻是明白得很,都急得嘴上冒起了燎泡。趙清河這個當時人反而淡定得很,還笑他太心浮氣躁。
他能不急嗎!若是一直這般下去,只怕趙清河這獸醫博士也做不長。他好不容易被調到獸醫博士身邊做奴僕,趙清河又是個好說話的,若是趙清河倒了黴他也會落不得好,他以後哪裡找這麼好伺候的主去?
趙清河喝着茶,坐在搖椅上搖啊搖得十分逍遙自在,調侃道:“當歸,你該喝杯清火茶了。”
當歸都想哭了,“趙大人,您也忒心寬了。”
不管當歸出自私心還是全爲趙清河着想,目的都是爲了他好。趙清河便是沒在逗他,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況且我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明白貿然行事更加不妥。”
當歸聽到這句話才放心下來,就怕趙清河是拎不清的,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如今看來並非如此。若非有心人故意,作爲獸醫表率的獸醫博士如何連一個病例都沒有瞧過,就算再年輕,這頭銜在就不會被冷落,只怕病患還沒到這就被人攔住了。在太僕寺裡,獸醫只有醫術過硬才真的能立足,否則不管是誰派來的都是無用。
“師父!那隻未消毒就做手術的老鼠死了!”呂雙元衝了進來,表情十分精彩,又是興奮又是疑惑又是嘆息,一張俊臉都要扭曲了。
盧可也跟着後邊,小臉紅紅的,一雙眼睛圓溜溜的。
趙清河有過教導周路幾人的經驗,教起呂雙元和盧可更加得心應手,教導的教材都編寫好,不會像從前剛開始都不知道先教什麼好。畢業太多年,都忘記當初是怎麼過來的了。
呂雙元和盧可都屬於已經可以出師**行醫的甲生,因此趙清河教他們的重點也是在外科手術上,這是他們不熟悉的領域,有很大的學習空間。
外科手術第一課就是關於感染,趙清河這次不再像從前一樣只是反覆叮嚀,而是用兩隻小白鼠做實驗。分別麻醉在肚子切一個口,然後再縫合起來。一隻是在經過嚴格消毒的情況下進行,一隻則是像平日大佑其他醫生做外科手術的狀態進行手術,甚至更爲不講究,器具都沒消過毒。
說起這小白鼠,還是嚴晃尋來的。嚴晃那幾日同趙清河學習醫術,他們平日多用的是小白兔,趙清河總覺得有些浪費,還有些不忍,不由提起了小白鼠。小白鼠雖然比普通老鼠長得可愛,可趙清河對這玩意可就沒那麼大的同情心了,小時候晚上睡覺的時候他被咬過,現在都恨得咬牙切齒。
結果嚴晃聽了進去,便是給他尋來不少小白鼠用於做實驗。還專門讓人培育,供他們做實驗。不過說是小白鼠,卻也不似前世實驗室裡常見的雪白色的,而是淡黃色的。
說起嚴晃,趙清河這才反應這傢伙似乎很久沒有出現了。自從那日慶功宴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也曾捎信到嚴府,說是病了正在休養,這些小白鼠還是下人送來的。沐休還有幾日,到時候去探望一下吧,估計現在都開始咒罵他了。
正被人惦記的嚴晃突然打了個噴嚏,嚴恪微微皺眉放下手邊的事,走了過來爲嚴晃拉上肚子上的薄毯,“着涼了?莫要貪涼,夏日感染風寒更是難受。”
嚴晃趴在牀上,笑得燦爛,抱着嚴恪的腰,腦袋在嚴恪懷裡蹭啊蹭。“哥,我想出去玩。”
嚴恪微微皺眉,“不疼了?”
嚴晃微紅着臉,搖頭道:“本來就沒多疼,我都躺了好多天了,清河他們都該想我了。哎,這幾日都沒看醫書,也不能和清河一起學醫術,我這下拉下更多了,比那侯哥兒都差好多。”
嚴恪挑眉,“過了今晚仍無礙,便可以去尋他們。”
嚴晃興奮的大叫一聲,還從牀上跳了起來,完全沒有看到嚴恪一臉暗沉。而第二天毫無意外的又趴在了牀上不願動彈,去尋趙清河的事繼續被擱淺。
話說趙清河這邊,其中一隻老鼠死去趙清河並不意外,如此粗糙的手術,確實很難扛得住。現在天氣十分悶熱,傷口更是容易發炎感染。
親眼見證,趙清河再講解消毒的重要性,便是更能讓呂雙元和盧可信服。
呂雙元道:“有時候人受箭傷刀傷等,不是致命處也會死去,是不是就是因爲感染?”
舉一反三,趙清河滿意的點頭,“大部分原因確實如此,人和畜牲都一樣,最怕就是傷口感染,因此外科手術最重要的一個步驟就是滅菌。一般手術操作其實並不算很難,比如剖腹取子,傷口的縫合等等,但是難就難在消毒。
這世上有很多我們看不到的病菌,也就是常說的病邪,若是清除不乾淨很容易從傷口而入導致發炎以及其他併發症。哪怕是我掌握的消毒術,如今也無法保證可以支持手術,所以我可以教你們外科手術的技巧,但是不到萬不得已莫要行之。”
呂雙元和盧可連連點頭應下,明明是同樣的手術,同樣的操作手法,只是少數不同,一隻死了一隻仍活蹦亂跳,讓他們深深感受到了其中的嚴謹。這幾日兩人一直觀察兩隻老鼠的變化,每隔一個時辰就會做記錄,更是真切的感受到了這些看不見的病菌如何可怕。
趙清河又給兩人上了幾天的基礎課,便是領着兩人去牧馬監病患就診的地方。學習醫術更重要還是實踐,外科手術要學,可其他也不能拉下。
趙清河一走到堂中,所有人不由愣了愣。大家都快將這個遭受冷遇的獸醫博士忘記,原以爲他已經知道自個處境,所以怕了不敢露臉,今兒怎麼出現了?還是忍不住了,終於想要露一手?
只怕,沒這般容易。
“趙大夫,您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牧馬監的小管事迎了上來,笑眯眯的拱手作揖,態度十分客氣。
趙清河望了望四周,不愧爲官立獸醫院,生意非常好,“還挺忙碌?”
小管事道:“可不是嘛,比不得趙大夫悠閒,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呢。”
這話一出就連盧可都忍不住皺眉,就連他都聽出這小管事暗諷趙清河偷閒呢。趙清河只是笑笑不以爲然,正巧此時有人衝了進來,“大夫,大夫!我的馬突然就暈,暈了,快來瞧瞧啊!”
趙清河正欲向前,小管事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王大夫,快,快去瞧瞧,啥?王大夫正在看病?那李大夫呢?也在忙?給我尋個空閒的大夫來!”
小管事火急火燎的去尋大夫,卻完全將趙清河視爲無物。甚至還對趙清河道:“趙大夫,您到處逛逛吧,我這正忙着,對不住了。”
說罷就四處張羅起來,堂中一片混亂,甚至還有人將趙清河擠到一邊,差點沒摔一跤。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出了醫堂。
趙清河微微皺眉,當歸直接跳了起來,“這管事怎麼能這樣,怎麼敢這樣!”
獸醫博士那是請都請不來的,平日有事都是需要上門去求的,若是偶爾過來那都是衆星捧月。可這小管事竟然敢這般對待,連一杯茶都沒有不說,這般作態分明是不把趙清河放在眼裡。再怎麼說趙清河也是獸醫博士,是這牧馬監裡頂尖上的人物,怎可以這般對待!
一個小小的管事只是負責牧馬監雜事,必是不敢這般,只怕是背後有人撐着。
呂雙元也明白其中貓膩,這幾日與他同屋的同窗一直在他耳邊冷嘲熱諷,且這段時間趙清河又一直無人尋他看診,他就算再愚鈍也明白了過來。就算趙清河是十三王爺提的獸醫博士又如何,若是連這點都無法應對,讓十三王爺臉上無光,只怕更會遷怒於趙清河。這些人不僅是想要給趙清河難堪,更是要逼他離開此地。
牧馬監一直是四個獸醫博士支撐,內部早已自成一體,如今突然來了莫名其妙的毛頭小子,必是會被排斥。
“師父,你看這……”
趙清河擺手,“無妨,我們再瞧瞧。”
那匹病馬已經被擡了過來,那馬已經神志昏迷,全身出汗,肉顫頸搖,雙目上翻,喘促氣粗,結膜潮紅,舌如雞冠,瞧着頗爲嚇人,怪不得這馬主人如此焦急。
“大夫呢?”馬主人一看到那小管事連忙拉住他。
小管事指着身邊的年輕人,“這便是。”
馬主人一看,頓時怒了,“哪有這麼年輕的大夫,你莫要拿個學徒來糊弄我!我這馬可是日行千里的寶馬,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瞧的。”
小管事訕訕道:“能尋到個人就不錯了,今日看診的病畜實在太多了,這位雖然未出師,可醫術也是頂頂好的。”
馬主人哪裡肯依,直嚷嚷着要換個厲害的大夫,完全瞧不上那學徒。學徒原本還鬥志昂揚,被馬主人這麼一嚇唬,又看躺着的馬那般模樣,頓時退縮了。這模樣馬主人更加看不上,吵嚷得更厲害。
這京城裡最多的就是貴人,誰又知道這背後的會是什麼人物,小管事雖然不厭其煩卻不敢開罪。那馬越發不好,瞧着就要斷氣,馬主人還不依不饒,小管事急了,望着一旁的趙清河眼珠子一轉。
“這位乃新晉的獸醫博士,你若是瞧不上我這學徒,你就尋他吧。”
馬主人一看趙清河,那眼睛睜得更大了,“獸醫博士?!你哄我呢!哪裡有這麼年輕的獸醫博士,比方纔那學徒還不靠譜!”
小管事攤手,“這世上就有這麼神奇的事,你若不信我也沒法。現在獸醫們都沒空,若這位趙大夫也不瞧,就請離去吧,也不是我不接診。”
這話說得含糊,若這馬主人真的離去,還成了趙清河見死不救了!
馬主人壓根不信他的話,眼神都沒往趙清河那瞧,直接抓着小管事不放,“我不管,你去尋個大夫來,別隨便拿個阿貓阿狗戲弄我。若我的馬出事,唯你是問。”
正巧此時有一位大夫空閒,趕忙過來治,這才解了圍。
那大夫施針開好藥,不悅道:“不過是心熱風邪,並非多難治,怎的拖到這時候,差點沒能救回來了。”
小管事嘆了口氣掃了一眼趙清河,“我本來想着趙大夫在這,結果沒想到,哎……”
那大夫這才瞧見趙清河,小管事說話只說一半,不由讓人往別處想。大夫嗤了一聲,一臉鄙夷,“真是個不中用的。”
說罷甩袖離去。
小管事趕忙走到趙清河跟前,裝假惺惺的安慰,“趙大夫,您別放心上,都是那些人有眼無珠,你被十三王爺挑上,必是不一般的。”
當歸都快氣哭了,今日之後別人會如何看趙清河。只怕都會傳連一個小小的病症都治不好!這小管事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人!
趙清河乜斜着眼,冷哼道:“你這戲確實唱得不錯,在這做個小管事確實屈才了。”
小管事怔了怔,頓時反應過來,惱怒道:“趙大夫何出此言,方纔又不是我不讓你治馬的,人家不信我也沒法。倒是你若是能治爲何不趕緊站出來,白白讓人等得着急。”
當歸實在忍不住道:“小管事,你怎麼可以顛倒黑白,方纔是你把我們擠出去,現在又賴我們趙大人不給治!”
小管事笑了,“你個小童也敢與我這般說話!這大堂這般寬敞,你們趙大人是多大的體位才能被人擠到外頭去。”
當歸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趙清河攔下了,如今多說無益,他當時沒及時出手確實就錯過了良機。可上趕着不是買賣,馬主人不願意他若冒冒失失去治療,人家也不會領情。
當歸沒忍住直接哭了起來,“趙大人,他怎麼這樣。”
呂雙元和盧可也憤怒不已,而周圍的人投向趙清河的目光都十分不善。仿若趙清河不會治病就罷了,現在還故意要鬧事一般。小管事一旁暗自得意,惹得當歸幾人更是怒極,又不知如何是好。
趙清河摸摸當歸的腦袋,笑了起來,“多大的事就掉眼淚,以後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可不得下大雨了?”
當歸又想哭又想笑,倒是沒方纔覺得委屈了,心裡暗歎趙清河真是心寬。當事人都不放在心上,他在這來什麼勁。
趙清河淡淡道:“管事你是不是怕我?或者說你背後的人怕我?”
管事心裡一跳,欲蓋擬彰,“你這是何意?我不明白你說些什麼。”
趙清河卻不管他,徑直道:“我不過是一人,再大本事也沒法包攬所有病患讓別人沒得治,無法施展自己的醫術。你們何必這麼怕我搶你們的生意?如此自卑,還如何看好病?”
管事瞪大眼,再也憋不住嗤笑起來,“猖狂,真是太猖狂了!你以爲你有什麼本事,不過是瞎貓撞到死老鼠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得了獸醫博士,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誰會請你這個……”
“請問,這位可是新湖縣來的,也就是新晉的獸醫博士,趙清河趙大夫?”
人們聞聲望去,不知什麼時候門口已經站着一羣兵士,領頭的竟是未着甲冑穿着玄色勁裝的常廷昭。與平日常服不同,這一身更顯得他氣宇軒昂,氣勢凌厲更顯武人颯爽之風,令人忍不住低頭臣服。
平日見慣常廷昭懶散模樣,突然見到這般利落英挺模樣,讓趙清河心裡漏了一拍。
原本嘈雜的屋子一瞬間變得安靜。
趙清河回過神,“我是。”
那出聲之人是個四十歲上下留着山羊鬍的中年男子,精瘦矮小,眼珠子一轉一轉的瞧着就是個心眼多的。拿着一把羽毛扇,穿着長袍,倒有幾分軍師模樣。
“早就耳聞小神醫醫術高明,如今一見果然氣度非凡,一瞧就是不一般。這位乃我家將軍,特親自前來邀請小神醫前往常家軍一趟爲我們瞧瞧那些軍馬。”
這話一落已經令人唏噓,下面一幕更是讓人瞪大了眼。一臉冷峻的常廷昭竟是走到趙清河跟前,拱手作揖,“小神醫好久不見,可否看在常某份上,小神醫親自出診?”
被稱爲閻羅將軍的常廷昭竟是這般高看這位獸醫!這大夫到底是何來頭,竟能被如此禮遇?!圍觀之人都沸騰了起來,不敢相信一個小小的獸醫竟然能讓常廷昭親自前來邀請,若非親眼瞧見完全不敢相信!
趙清河心裡頗爲無奈,到了最後竟然還得老公親自出馬給自個掙臉面,他這獸醫當得也忒失敗了,當個妻子倒是十分合格。
趙清河心虛也沒再玩什麼高冷,再者他已經有許久未見到常廷昭心裡十分想念,也不想浪費時間,只想緊緊抱住眼前這個人。
這段時日連常廷昭連晚上都極少過來,每次來的時候都覺得時間過得異常快。才說了兩句話,還沒做得盡興,常廷昭就得離開,讓他那叫個牽腸掛肚。
趙清河並未多說什麼,直接跟着常廷昭離去。軍營重地不可太多人前往,因此呂雙元三人並未能跟着去。
直至一羣兵士徹底消失,那小管事還驚得張着嘴都忘記合攏。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小管事回過神來的時候,直接跳了起來。
呂雙元與盧可面面相窺,沒想到趙清河的名聲竟然如此之大,竟然連常廷昭也知道!想來必是之前剖腹取子之術傳到了常廷昭耳裡,對了,前一段時間常廷昭去了新湖縣!衆人頓時反應過來,能入常廷昭的眼只怕這趙清河不一般。常廷昭是何人,若是不合意的就是皇帝老兒的賬都不買,這人可是連皇帝賜婚都敢拒的主啊。若非趙清河有些本事,肯定不能讓常廷昭如此對待。
小管事這下坐不住了,趕忙跑了出去,尋背後主子報告……
正被人誇絕對不會假公濟私的常廷昭正火急火燎的騎着馬往軍營奔,若是不知還以爲軍務緊急,甚至懷疑是不是就要出征討伐西戎了。
跟在後邊的兵士快跑跟上,還好沒有穿鎧甲,否則非要跑死了不可!之前雖說能出去放風是好事,個個還爭着來的,結果簡直坑死個人了好嗎。騎兵又不可隨意騎馬出城,只能靠兩條腿,現在將軍又不知道抽什麼風,跑得這般快,下次再也不爭着出來了。
諸葛如被顛得想要吐,進了軍營下了馬,腿都發軟了,“將軍大人,你是想要把我給顛死啊!咱們的馬好好的,至於這般着急嗎?你瞧這小大夫,臉都白了。”
常廷昭頓時慌了神,雖然表情依然淡淡的,趙清河卻感受到了,連忙擺手,“我沒事。”
常廷昭掃了諸葛如一眼,“軍師,明日起你也得同所有將士一起出操。”
諸葛如頓時哀嚎起來,“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將軍,您可不能這麼折騰我啊,別沒出徵我就散架了。”
常廷昭不爲所動,“若是不遵,軍法處置。”
諸葛如如喪考妣,“真是天亡我也!將軍,鄙人得去哭一場,晚飯前別喊我。”
說罷腳步虛浮的離開,跟喝醉了酒一般。
趙清河有些擔憂道:“會不會太苛刻了?畢竟年紀不小了。”
“無妨。”
常廷昭領趙清河進屋,只留有兩個守衛在門口守着,門一合上立馬將趙清河抱住狂啃。
“大白天的,外邊有人呢。”趙清河被他親得腿軟,保住最後的清明掙扎道。
“沒人敢進來。”一邊說着一邊將趙清河的衣服扒開,這種日子惹得兩人越發想念對方,趙清河被這麼點火哪裡忍得住,也不再拒絕,壓着聲配合。
暢快淋漓之後,趙清河氣若游絲的坐在常廷昭腿上,趴在他的胸前氣喘吁吁。
趙清河好不容易平了氣,嘆道:“這般模樣,一會可怎麼出去啊?”
常廷昭撫摸着他光滑的身體,一邊爲他繫好衣帶,“我沒身寸在裡邊。”
趙清河沒好氣的捶了他一拳,指着自己的脖子,上面佈滿星星點點的紅印,“這玩意怎麼辦。”
常廷昭笑着親了一口,“衣服擋着看不到的,況且我這軍營裡都是一羣光棍,誰知道這是什麼玩意。”
趙清河橫了他一眼,“你以爲個個像你啊,只怕那些人沒少逛過窯=子,這些事哪有不懂的。”
“你這是在誇我?”常廷昭頗爲得意道。
“我是在警告你。”趙清河瞪了他一眼,“話說回來,你方纔爲何要那般?我沒那麼沒用,剛開始都會這樣,我以前在病馬監也不同樣如此,我有醫術總有一天會證明自己。”
常廷昭不再玩笑,抓住趙清河的手,十指相扣,“這是京城,與那病馬監不同,裡邊的水深着呢。你雖是十三王爺提的獸醫博士,可十三王爺向來誰都不沾誰都不幫,只是憑性子做事。你莫要小看這太僕寺,若你沒個靠山,只怕也混不長久。”
趙清河不由皺眉,他與人爭鬥的經驗不足,他一畢業就自個單幹了,因爲有他爺爺之前的名聲,沒上大學的時候自個也會幾手,所以很容易被人接納。一路順風順水,除了他的親生父親,從未與人勾心鬥角。“我與世無爭也不行?”
常廷昭並未接他話,只道:“光我這常家軍,軍馬就有五千匹,戰場之上難免損傷,所需藥材必是不少。而這些都要經過太僕寺,要經過幾位獸醫博士之手。”
趙清河聽這話立刻明白過來,這裡邊太多貓膩,原本那四人已經構成相對牢固的同盟,現在突然來了他這麼一個人,一下子就打亂了原有格局。若是拉他必是要分一杯羹,他們如何會願意。他想要獨善其身,並非易事。就算他不管不問,只怕那四人心裡也會覺得不安。
趙清河突然想到了什麼,“十三王爺也應知曉這些事吧?”
常廷昭默認。
趙清河不由皺眉,“他提我爲獸醫博士莫非還與你有關?”
常廷昭頓了頓,最終點了點頭,“你與我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無法純粹了。”
說不失望是假,畢竟之前趙清河還以爲是自己的醫術吸引了十三王爺的注意,原來不過是借了常廷昭的光。不過這些事也沒什麼好糾結的,官場原本就是沒這麼簡單,既然他決定走這條路,就不可能太執拗。
趙清河挑高下巴,一臉堅定,“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常廷昭微微一笑,“這是必然。”
趙清河從常廷昭身上跳了下來,將衣服整理好,自覺無異樣便是招手道:“走吧,我們去瞧瞧那些馬兒。方纔當了你的媳婦,現在該做獸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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