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毀了你!
“無關?”靠在楚帆懷裡,安雅像被抽了魂似的喃喃自語,六年的痛苦因爲這突如其來的兩字變的不真實。
“你好好看看!”楚帆將被丟棄一旁的文件繼續拿起,翻出最後面的幾張報告遞給她:“你說的沒錯,肇事逃離的司機的確是我母親貼身不理的助理傑森,一開始看到這個,我也將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我母親,但前兩天石頭將這份調查結果交給我的時候,我才知道真相。”
安雅接過文件,手還有些微顫,文件上頭模糊的拍攝到一些畫面,一男一女一前一後進入酒店的房間。
比較前後時間,大約都是一兩個小時候後,男人先出來。
“這個男的就是傑森?”安雅恍惚的問道。
楚帆點點頭:“這個是酒店的建設器,可惜的是當初他們離得遠,而且女的着裝很隱蔽,只有背影看不到臉,不過初步估計,他們之間應該和你爸爸的死有直接聯繫。”
“爲什麼這麼說?”
“傑森他跟了我媽十多年,我媽很信任他,而他與這個女人進出酒店的事剛好就發生在你爸爸出事的前兩天,而且你爸爸出事之後,他就再也沒跟這個女人來往過,時間上離奇的吻合,之後,他突然跟我媽提出離職,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前些天我們查到他已經逃出國,而且換了戶籍姓名。並且近幾年,他的賬戶上每年都會有匿名人給他匯去一千萬,我偷偷讓人查過我媽的帳,公私戶頭上都沒有這麼大筆的支出,這也說明了至少我媽對這件事是不知情的。”
安雅抿着脣,楚帆的分析並不無道理,仔細想想,的確是有漏洞,畢竟當初她也沒有親眼看到肇事者,之所以會認定了韓惠伊是始作俑者,完全是因爲她之前威脅過她綁了她爸爸的前科。
讓她一直以爲韓惠伊只是一門心思想拆散她和楚帆,見多次不成功,就使出了極端手段,徹底斷了他們的關係。
可,她信了六年的事實,負了楚帆六年的原因竟然是不成立的,這叫她一時還是難以完全相信,她不確定的聶諾道:“這也不代表此事與你母親完全沒有關係。”
畢竟她的動機是十足的。
“我知道,所以只要找到監視器裡面的這個女人,我相信真相就能大白,但是這之前,你必須相信我,不要再想方設法的逃離我好嗎?”
他瞅着她,似期待,似祈求,眼神黑亮的跟淬了火似的。
真相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讓她痛苦了六年的原因突然淡了,她是欣喜的,至少有機會能證明他們之間再也沒有隔閡沒有陰影了。
他的努力證明,他的寸步不離,他的一心一意,六年的時間證明,她早就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了。
她愛這個男人,一直都愛着:“好,我答應你!”
她的一句話讓楚帆如同獲得天下至寶,他抱緊她,用盡所有力量將她圈在懷裡,卻沒有弄疼她。
“楚帆,謝謝你還守着我們的承諾,沒有放棄我!”她很小聲的喃喃道,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只感覺肩頭上的力量更緊實了。
聽着強而有力的心跳,感受那熟悉寬闊的胸膛,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所有苦都值了。
*
接下來的幾天,因爲她身上受了不少的傷,楚帆又擔心她受了刺激會有心理陰影,堅決讓她住院觀察幾天。
而他,卻忙的天昏地暗,但是每天早中晚都會端着熱騰騰的營養餐來給她進補,待過一小會兒就急匆匆的走了,晚上的時候,甚至直接將公文帶到病房裡來辦,堅持每天陪着她入睡。
她知道,部隊裡的事兒,父親的死因再加上綁架她和飛飛的那一夥犯罪分子,都有夠他忙了,還要勞心她的事兒,夜晚時分,透過月色看着他憔悴疲累的臉,一顆心總會被揪的緊緊實實,這個男人已經融入她的骨血,叫她怎麼捨得不愛。
這天,園長帶着兩個孩子還有飛飛一起來看她。
兩個孩子許是擔心媽媽久了,又怕媽媽生病不能打擾,硬是拖了幾天纔敢來,見了安雅,小臉蛋是又哭又笑的,撲在牀沿上,一人拽着一隻手,怎麼也捨不得放開。
“媽媽,我們好想你呀,你要快快好起來,樂樂想吃媽媽做的飯,幼兒園阿姨做的飯沒有媽媽做的好吃。”樂樂蹭着安雅的手心,又難過又委屈的訴苦着。
“笨樂樂,媽媽都生病了,你還就想着吃,哼……”
“可人家說的都是真的嗎。”樂樂委屈的憋着小嘴兒。
“乖!”安雅摸了摸兩個孩子的小臉,心裡頭也心疼的不行,他們從來沒有離開自個這麼多天,雖然嘴上不說,她知道,這幾天,兩孩子一定害怕極了。
他們的懂事,叫她心窩暖呼呼的。
“安雅啊,你安心養病吧,孩子們我會幫你照顧好的,你別擔心。”園長坐下來,拍了拍安雅的手:“怎麼好好的,突然遇上劫匪呢,這社會也太不讓人安生了。”
安雅狐疑的眨眨眼,瞅了飛飛一眼,就見飛飛衝她猛眨眼,她大概也能猜出七八了,該是楚帆怕她被綁架的事兒嚇到孩子,就編了個理由說她被搶劫了,弄了點傷出來只能住院。
他的細心,連她都沒有想到,正好解決了她不好和孩子們解釋的原因,安雅只能配合的點頭:“是啊,可能是我運氣不好吧,那孩子們就先麻煩你了楊姨。”
孩子們和園長吃過飯後,又坐了一會兒,纔回去,離開時兩個孩子淚眼汪汪的只嚷着讓她好好休息,快快好起來,聽的她揪心不已。
其實她的皮外傷早就好了,至於心理,也沒有那麼重的陰霾了,要不是楚帆堅持,醫院她是不會再住下去的,就明天吧,明天就跟楚帆說說,讓她出院吧。
安雅望了望牆上的掛鐘,已經快午間十二點半了,楚帆今天似乎很忙,早上剛送完早飯還沒待上五分鐘就被一個電話急轟轟的叫走了,以往這個點,他早就來了。
知道他忙,她也沒有打電話,準備閉目午休一會兒。
才眯了幾分鐘,病房門就被推開了,她以爲是楚帆,急着睜開眼,才失望的嘆了聲氣。
是醫院的護士推着護理車進來。
“你好,量一下體溫。”
“咦,今天這麼早就量了,以前不都是晚飯前量的嗎?”安雅擡頭問着帶着口罩的護士小姐,她倒不是多大訝異,只是隨口而已,這邊也配合的坐起身。
沒想到,她隨口這麼一問,站着的護士卻僵了一會兒,說話都有絲結巴起來:“這,這是醫院的規定,今天才交代的。”
“哦哦……”安雅沒有遲疑,伸手要接過體溫計,卻見護士直接將體溫計從消毒水裡粗魯的拿了出來遞給她,還甩出了幾滴消毒水。
她狐疑的擰起眉,心想這護士該是新實習的吧,連基本的工作都做不好,不是應該先擦過乾淨的棉花再給她嗎?
她接過體溫計,多看了幾眼這似乎挺陌生的護士,倒還沒有懷疑什麼,可那護士竟被盯的先發毛了,怒衝衝的喝道:“你量是不量,不要浪費我時間。”
這會兒,安雅想不懷疑都難了,這聲音出奇的熟悉啊。
因爲剛剛護士都是壓着聲音低低的說,倒是沒聽出什麼,這會兒吼的大聲了,她突然覺得十分耳熟。
到底在哪裡聽過呢?她偏頭想了想,無意間竟瞥見了護士暴露在外的鞋子,一雙鑲滿小細鑽的緞面高跟鞋,看材質和款型,就知道價格不菲,她還從來沒見過有哪個護士上班穿高跟鞋的,還穿的這麼奢侈。
拿着體溫計,安雅沒有動作,鎮定的問道:“你是誰?”
不問還好,一問卻徹底觸動了來人的神經,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護士突然從一盒的消毒棉花裡撈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兇狠的指向她。
安雅嚇的瞠目結舌,關鍵時刻,往邊上一個翻身,匕首刺進枕頭,撕拉一聲,扯出了一大把的棉絮。
大腦來不及運轉,安雅連滾帶爬的翻下牀,呼呼喘着氣,與那護士隔‘牀’對望。
“你到底是誰?”
護士沒有回答,只是冷冷一笑:“童安雅,老天待你實在不薄,六年前殺不了你被你老爸擋了一命,如今你居然還能跟楚帆重修於好,所有的便宜都給你佔盡了,我看今天你怎麼逃出生天,去死吧!”
話落間,她有持刀兇狠的撲了上來,因爲病牀是靠牆的,所以她幾乎沒有逃跑的空間,眼見着就要被逼近死角。
女人持着亮閃閃的匕首,獰笑着逼近她:“放心,我不會這麼快殺了你,我要先劃花了你的臉,然後再在你身體上一刀刀的劃下去,讓你的血流乾,醜的所有人看到你都覺得噁心,我看楚帆還怎麼愛你。”
“你……你瘋了!”眼下之際,她只能拖延時間。
從這女人的說辭中,她已經徹底明白,爸爸的死的確和韓惠伊無關,而楚帆要找的女人正是眼前這個瘋婆子。
但是,有一點她還是清楚的很,這女人躲了六年都沒有被發現,如今突然出現要殺她滅口,必定是真相快要浮出水面,而她的身份即將被曝光,只有逼急了,她才狗急跳牆。
如今她只要一喊救命,她必定會衝上來捅死她。
吞了吞唾液,安雅強裝鎮定的開口:“既然我必死無疑,死之前我要知道原因,你爲什麼這麼痛恨我?”
“哼,痛恨你?就憑你也配?”女人冷笑一聲,果然放鬆了一絲警惕:“我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和楚帆是門當戶對,你拿什麼跟我比,你只不過是一個賤民,憑什麼霸佔楚帆,憑什麼她眼裡只有你,這實在讓人無法忍受,楚帆是錯的,我要讓他明白他是錯的!”
女人突然嘶吼起來,憤恨的瞪着她:“童安雅,你的死期到了,只要你沒了這張臉,他就不會愛你了,不會了,不光是你,連那個賤人虞舒楠都一樣,我會一個一個收拾了你們,噢,我差點忘了,那個小賤人還是你親妹妹,呵呵,你們一家人果然都是賤種,一個德行的,都喜歡搶別人的男人。”
話到這裡,安雅心膽俱顫,她算明白了,這女人對她完全是因爲情殺,到底是誰,癡戀楚帆,又痛恨她和虞舒楠?
腦袋在這混亂的一刻,強行保持運轉,驀地,她腦門一亮,駭然的瞪大眼,難道會是……
不過來不及了,眼前的女人已經等不及毀了她,映着她眼中清晰的猙獰,她揚起匕首直接往她臉上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