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婆娑下,琴聲悅耳,一羣黑壓壓的動物,憨態可掬的搖晃着腦袋,這情景怎看怎麼搞笑,當然,這不包括被它們包圍在裡面的獨孤絕等人。
雲輕望着眼前大大小小的動物,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野獸,以前她的琴聲也有招來動物傾聽的時候,不過那就小貓兩三隻,哪有今日這麼壯觀的場面,雖然覺得這些動物比人有的時候來的好,她跟它們親切,但是也沒親切到這個份上啊。
難道說她的清新咒進步的代表就是能夠召喚百獸?婆婆沒給她說這曲子有這個功效啊?她沒彈奏百鳥朝鳳,或者是百獸譜,怎麼着給她來這麼大一場面。
雲輕歪着頭一時半會沒有想個明白,抒發情緒的曲子居然召來百獸,這差別太大了,就算她心性比較淡然,可也沒淡然到被包圍,還能夠雲淡風輕到當做什麼也沒看見,這麼多大傢伙蹲在旁邊,心裡還是比較毛的。
雲輕一邊保持着曲調的流暢性,一邊扭頭看了一眼獨孤絕,使個眼色,讓他想辦法。
獨孤絕見雲輕轉過頭來看着他使眼色,不由沒好氣的狠狠回瞪雲輕一眼,無聲的道:“是你招來的,你給我解決。”
他拿什麼想辦法,衝出去?殺出去?飛出去?以三百對三千,或者更多,對手還是猛獸級別的,怎麼衝殺?奶奶的,一個不小心就弄成這樣的局面,早點打斷屁事沒有,這人啊,就不能犯錯誤,一犯錯誤,現世報就來了,獨孤絕現在鬱悶死的感覺都有了,英明一世居然栽莫名其妙的琴聲上,窩火。
雲輕見獨孤絕瞪她,眼皮微微跳了跳,望着眼前的野獸們,皺眉。
“既然是琴聲招引來的,在用琴聲讓它們從那來的回哪去。”獨孤絕見雲輕皺眉,不由對雲輕咬牙切齒一瞪,無聲的道。
雲輕見獨孤絕口型,沒有說話,只眉頭越發的皺的深了,她剛纔一瞬間也想過這個方法,但是她找什麼曲子讓它們散去?她會的曲子中,就沒有能夠讓野獸們那來回哪去的。
想歸這麼像,雲輕還是決定一試,既然那清新咒能夠引來羣獸,那麼相應的悅然咒是不是可以把它們送回去,要知道婆婆當初傳她的,清新咒是洗滌心性,平和情緒的,而這悅然咒則是亢奮情緒,激勵人心的,兩者剛好是一個對立面,試試,總不能一直這麼彈下去。
十指翻飛,曲調一改,溫和的如風颳過的清新咒,轉瞬間就轉換成曲調昂揚的悅然咒,猶如溪水跳躍在石頭上,鳥兒在天空自有的飛揚,那種愉悅和歡快的氣氛一下就勾勒了出來。
獨孤絕,楚雲,墨銀,墨離以致雲輕都憋着呼吸,等待結果。
那搖頭晃腦好似沉醉在曲子中的野獸們,在短暫的停頓下,突然一個個精神抖擻的站起來,舒展四肢高昂起頭,仰天就是一長嘯,一身毛髮炸起來,一個個磨礪着牙齒,咆哮着,揮動着爪子,雙眼冒起猙獰的殺氣,興奮了。
獨孤絕頓時瞪大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握住身邊的長劍,躍起衝到雲輕身後,同時怒吼道:“換,換,你個該死的,這彈的什麼。”
不但沒有驅走所有的野獸,居然讓它們一個個興奮起來,那兇惡的攻擊狀態已出,老天,雲輕居然教唆野獸們興奮,這是要滅了他們自己啊,混賬。
獨孤絕速度,那三百士兵也速度,齊齊面上變色的握住了武器,唰的跳了起來,嚴陣以待的對持着張牙舞爪,滿臉兇相的野獸們,暴動,這羣幾千上萬只的野獸要暴動了。
那被雲輕的琴聲變換驚醒的裡郡主,一見周圍的情景,直接二話沒說,徹底的驚嚇過度,暈倒。
這廂雲輕在獨孤絕吼那一聲前,也察覺到了不對,一直沒多大神色變動的臉上也微微變色,十指快速轉換,清新咒再度傾瀉而出,彈的是又急又快。
興奮莫名的羣獸們,被挑起的情緒還沒到位,它們喜歡的琴聲又來了,當即那上百頭老虎仰頭對月一聲長嘯,那剛纔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嗜殺一番的羣獸們,在山林之王的威嚴下,很快的偃旗息鼓下來,蹲回原位聽曲子。
轉換不過幾呼吸之間的事情,獨孤絕硬是覺得身後出了一身汗,精神啊,此時見野獸們又安靜下來,獨孤絕嘴角抽筋了兩下,站雲輕身後瞪着雲輕的頭頂,他想殺人。
馳騁殺場這麼多年,都沒剛纔緊張,那可是成千上萬只猛獸的撲殺啊。
雲輕感覺到獨孤絕瞪着她的目光,眨了眨眼,難得的仰頭對着獨孤絕歉然一笑,她剛纔也被嚇了個不輕。
獨孤絕見雲輕對着他歉然一笑,一腔的怒火瞬間就消了不少。
雲輕對獨孤絕笑了一笑後,低頭看着眼前的羣獸,既然與清新咒對應的悅然咒效果太不一樣,她就死馬當活馬醫,來點其他的,不管了。
軟綿綿的曲調緩緩從雲輕的手下流淌而出,很柔和,很優美,柔軟的讓人心曠神怡的同時,朦朧的睡意緩緩的襲上心頭,這是一首催眠曲。
仿若媽媽在耳邊低語,彷彿清風吹拂過心間,夜很深了,該睡了。
羣獸沒有反應,好像這樣的曲子,它們也能接受,一個個微閉着雙眼,搖晃着腦袋,尾巴一卷一卷的。
琴聲迴盪在這一方天地間,柔和的無法在柔。
獨孤絕不懂琴,但是他卻喜歡聽雲輕彈琴,就是因爲他有着野獸般的敏銳,喜歡一些很直接的東西,此時他察覺到雲輕的想法和琴聲的渲染力,半響見羣獸們沒什麼動靜,鐵青的臉微微緩了一緩。
一片寧靜,只剩下琴聲迴盪在天地間,野獸們搖頭晃腦的腦袋幅度小了下來,間或有那麼陣陣的呼嚕聲傳來。
獨孤絕見此眼中喜色一露,悄無聲息的朝三百將士打了個手勢,一邊俯身緩緩的抱起了雲輕,一衆人緩慢無比的開始朝羣獸的包圍圈外走去。
腳尖點在地上,身體比燕子還輕,衆將士征戰殺場無比勇猛,這樣偷偷摸摸的溜走,連馬都不要了,還破天荒頭一遭,一個個萬分的嚴肅和禁戒。
雲輕任由獨孤絕抱着,古琴抱在胸口,雙手扣在上面彈奏着,不敢停手,貂兒早跑她懷裡睡覺去了,一行人在雲輕的琴聲下,悄悄摸摸又緊張萬分的撤退着。
從狼羣中墊着腳穿了過去,獨孤絕抱着雲輕一點一點的在老虎羣裡挪動,就這空間大點,還有落腳的地方,其他地方一腳下去可以踩幾隻野獸。
一個側身閃過一隻爬地上的老虎,獨孤絕抱着雲輕正欲轉過另外一隻,就見那隻白毛老虎驟然睜開眼,雙眼精準無比的鎖定他。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