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綿綿在燕王府門口等了好長時間。
她沒等到燕王妃開門,卻等到燕王回來了。
“你怎麼在這兒?”燕山亭冷冷的看着柳綿綿,對這個女孩一直不喜歡。
柳綿綿靈機一動,立刻說道,“我來看看世子怎麼樣了。”
她說着便跟在了燕王后邊,顯然要跟燕王一起進去。
燕山亭嫌惡的皺了皺眉,但是卻沒有直接趕人。
他頗爲得意的開口道,“皇上已經同意了給暮雲和嬰寧賜婚,你不用再枉費心機。”
柳綿綿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燕山亭見了,心中更加高興,沉聲道,“我若是你,今日便跟暮雲說清楚,以後不要往來了。”
他目光深深的看着柳綿綿,釋放着一種無形的壓力。
柳綿綿立刻神不守舍的應了下來,“綿綿明白,謝謝燕王讓我見暮雲哥哥最後一面。”
燕山亭這才滿意的揮袖離開。
柳綿綿六神無主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去見燕暮雲。
燕山亭往前廳走去,然而遠遠的就聽見冷清秋在砸東西、發脾氣。
他皺着眉頭進去,沉聲道,“這是怎麼了?誰又惹你了?”
“還能有誰?”冷清秋今天丟盡了臉面,關鍵她還帶了那麼多官夫人去,真是窩囊。
她一想起姜嬰寧在賞花宴上出盡風頭的樣子,就恨得牙癢癢。
她忍不住衝着燕山亭喊道,“我告訴你,趕緊打消讓皇上賜婚的念頭,姜嬰寧那種丫頭嫁進王府,非得氣死我不可。”
燕山亭聞言神色尷尬的變了變,他屏退左右,上前抱住了冷清秋。
“怎麼了?你跟一個小丫頭生什麼氣?”
“小丫頭?”冷清秋冷笑了一聲,“我看她一點不像小丫頭,才十歲就這麼能耐,再過幾年,還不得翻天了?”
“好了,好了,不生氣了。”燕山亭哭笑不得,他知道冷清秋任性慣了,這次遇到了更任性的,肯定受不了。
他柔聲安慰道,“你放心,她孤身一人嫁進王府,有我和暮雲幫你,你還擔心什麼?到時候她還不是任你拿捏?”
“呵呵,”冷清秋笑的越發鄙夷,“你可不知道,人家現在攀上高枝了,怎麼還能看上咱們小小的燕王府呢?”
“這話又從何說起?”燕山亭有些不樂意了,“咱們燕王府好歹是正經的皇親國戚,她憑什麼看不上?”
冷清秋越想越生氣,“皇親國戚有什麼了不起?上面還有天家呢!”
燕山亭神色沉了沉。
就聽見冷清秋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小賤人現在攀上二皇子了,怎麼可能把咱們王府放在眼裡?”
“你說什麼?”燕山亭頓時就驚呆了,“清秋,你是認真的嗎?”
“我還能騙你嗎?”冷清秋哼了一聲,“賞花宴上,當着所有人的面給二皇子送了定情信物,這還有假?”
燕山亭的臉色更難看了,“可皇后娘娘並沒提過此事。”
如果姜嬰寧真的跟二皇子有私情,那麼他還去求賜婚,這不是給王府找麻煩嗎?
“東宮跟二皇子勢不兩立,自然不同意這件事。”冷清秋覺得自己分析的頭頭是道。
接着,她還有些肯定的說道,“咱們燕王府搞不好是被皇后娘娘算計了,山亭,你可千萬不能一時衝動去求賜婚,到時候惹了二皇子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她說着又想起了什麼,壓低聲音道,“我聽季夫人他們說,皇后娘娘如今可不得寵了。”
“晚了。”燕山亭魂不守舍的說道。
他回想起今天在乾坤殿的情形,可見皇后確實不得寵,反倒是那個漣妃……
可漣妃並無子嗣,否則皇后也不會坐視不管,可漣妃的影響力不容小覷,她若是支持二皇子的話……
燕山亭越想越害怕。
冷清秋驚呼道,“晚了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皇上已經賜婚了?”
“已經答應了。”燕山亭有些悔恨自己的自作聰明。
“真是糊塗。”冷清秋忍不住罵道。
夫妻二人都沉默着不說話,愁容滿面。
冷清秋有些坐不住的起身道,“算了,你自己想辦法吧,我去看看暮雲。”
“恩,去吧。”燕山亭有些頭疼,又補充道,“對了,那個柳綿綿應該在,你進去的時候先敲敲門。”
“她怎麼進來了?”冷清秋一邊往外走,一邊嫌棄的說道,“沒用的東西,倒是像狗皮貼藥,甩不掉了。”
此時,柳綿綿已經坐在了燕暮雲身邊,委屈的直掉眼淚。
“好綿綿,別哭了。”燕暮雲聽到柳綿綿說皇上已經答應賜婚,他心中很高興。
可是看見柳綿綿在身邊哭啼啼,他又忍不住心生憐惜,“我答應你,以後一定不讓你受苦還不行嗎?”
“沒用的。”柳綿綿絕望的搖了搖頭,“我太瞭解嬰寧妹妹的性格了,如果我將來再嫁進王府,生活肯定會更差。”
她說着更加難受,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世子哥哥,咱們算了吧,你忘了綿綿吧!”
“不許說胡話!”燕暮雲一想到姜嬰寧的囂張跋扈,再跟眼前柔弱可憐的柳綿綿相比,他心中更加捨不得柳綿綿。
他非常肯定的保證道,“綿綿你相信世子哥哥,我一定會護着你,還有父王和母妃,你真的不用害怕姜嬰寧。”
“沒用的,沒用的。”柳綿綿根本不相信,“嬰寧妹妹本就出身比我好,又得了皇上賜婚,身份何等高貴,或許……”
她苦笑一聲道,“或許,她根本就不會同意讓我嫁進王府,畢竟她那麼討厭我。”
說完,她便捂着臉,控制不住的低聲哭起來。
燕暮雲心疼又心急,忙將柳綿綿抱在懷裡,“別哭了,綿綿你別哭了,哭的我心都碎了。”
這時候,柳綿綿才擡起頭,淚眼朦朧的看着燕暮雲,“世子哥哥,就不能讓皇上改變主意嗎?”
“不可能。”燕暮雲毫不猶豫的說道,他也不會這麼做。
“也是,皇上的話就是聖旨,不能改。”柳綿綿嘆了一口氣,又試探的說道,“要是有什麼辦法讓她放低身份就好了。”
“她那個性子,確實難。”燕暮雲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柳綿綿卻假裝無意的說道,“我記得姨母說過一句話,她說女兒家若是在成親前破了身子,嫁過去便擡不起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