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乾坤殿。
燕擎宇他們走了幾天了,頌德帝終於忍不住又要見華貴妃,便讓承公公趕緊去請。
誰知道承公公去了半天,竟然一個人回來了。
“人呢?”頌德帝隱忍着怒火,顯然已經快要發飆了。
“皇上,”承公公知道頌德帝的脾氣,趕緊跪了下去,哆哆嗦嗦的說道,“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她不見了。”
一瞬間,頌德帝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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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公公擦了擦額頭的汗,“皇上,貴妃娘娘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生氣到極致,頌德帝反倒是看起來很平靜。
但是承公公清晰的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他整個身子趴在地上,“皇上,老奴去請貴妃娘娘,結果丫鬟們說娘娘一直在休息,這幾天身體不太舒服,我讓她們去叫一下,結果才發現貴妃娘娘根本不在寢殿。”
他停頓了一下,見頌德帝沒說話,又自顧的接着說道,“我又讓整個永華宮的宮女都去找,結果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貴妃娘娘。”
“找不到?”三個字,頌德帝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會找不到?”
承公公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立刻起身,“是,老奴這就讓宮裡的所有太監宮女一起去找,肯定把貴妃娘娘找回來。”
他飛快的看了頌德帝一眼,然後趕緊轉身出去了。
“師父,”把所有太監派出去之後,小夏子給承公公倒了杯寧神茶,“你喝點茶水,休息一下。”
承公公嘆了口氣,一臉愁容。
小夏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師父,你說這不是怪事嗎?華貴妃一個大活人,怎麼就沒了呢?”
承公公連連嘆氣,卻沒回答徒弟的問題。
小夏子又問道,“師父,這都裡裡外外找了好幾遍了,還沒找到人,華貴妃……不會出事了吧?”
“她出不出事我不關心,現在你師父我的人頭都不保了。”承公公又開始嘆氣。
“師父,您跟皇上這麼多年,他就是再不高興,也不能把您怎麼樣呀?”小夏子給承公公捏肩,“師父就把心放進肚子裡吧。”
承公公沒說話,頌德帝確實不會殺他,可是華貴妃不見了,頌德帝心情不好,那他也沒好日子呀。
他只能又喝了好幾口茶,吩咐小夏子道,“你趕緊出宮,去把姬太傅請來,就說華貴妃不見了,皇上龍顏震怒。”
“是,師父彆着急,我這就去。”小夏子年輕,腿腳利索,趕緊就走了。
承公公知道這幫人是找不到什麼的,整理了一下心情,趕緊去乾坤殿給頌德帝回話了,否則拖得越久,他死的越慘。
“找到了?”頌德帝看見他,明知故問道。
“沒……沒有。”承公公哆哆嗦嗦道,“還在找,皇上請稍安勿躁。”
頌德帝此時還怎麼稍安勿躁,他本就渾身難受,現在找不到華貴妃,就等於他以後都見不到華貴妃了,身體中那種壓制不住的難受勁兒越發猖狂起來。
他一下子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在了地上,“找姬太傅,馬上宣姬太傅進宮。”
“是,皇上,老奴已經讓小夏子去請了,應該很快就回來。”承公公顫顫巍巍,他能感受到頌德帝的怒火,覺得可怕極了。
他就那麼一直跪着,頌德帝也沒有叫他起來的意思。
終於,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小夏子帶着姬鍾離回來了。
小夏子一進乾坤殿,就見自己師父跪在那,頓時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小夏子參見皇上,姬太傅在外面求見。”
“還不讓人進來。”頌德帝壓抑着怒火吼道。
“是是是。”小夏子連滾帶爬的起身,看了承公公一眼,就往外跑去,“姬大人請進。”
姬鍾離微微頷首,不緊不慢的往裡走。
小夏子見狀,幾步上前催促道,“大人快點吧,再耽誤我師父怕是……”
承公公年紀大了,也不知道跪了多久,這麼跪下去肯定要出事兒。
沒想到姬鍾離還真加快了腳步,小夏子頓時有些感激。
進了乾坤殿,姬鍾離還未開口,頌德帝便猛地一拍桌子,“姬鍾離,你可知罪?”
嚇的承公公和小夏子都是一個激靈,若是姬太傅都安撫不了頌德帝,那真的要出大事兒了。
可沒想到,姬鍾離竟然面不改色,繼續往頌德帝跟前走去,“皇上,臣聽聞華貴妃不見了,你的身體不適,這是藥,你快吃下去,感覺會好點。”
頌德帝原本見姬鍾離對自己的問責不管不顧有些生氣,可是見他拿出了藥,頓時就顧不了其他。
他趕緊接過玉瓶子,將裡面的藥倒出來,全都吃了下去。
姬鍾離看向承公公和小夏子,立刻吩咐道,“你們還跪在這兒幹什麼?趕緊去找人,找不到華貴妃,你們誰都跑不了。”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這就去。”小夏子知道姬鍾離這是在解圍,趕緊起身,卻見一邊的師父似乎動不了了,顯然跪了很長時間。
他眼圈泛紅,趕緊去把承公公拉起來,然後一起離開了。
頌德帝吃下藥丸,很快身體的不適減少了一些,看見離開的承公公和小夏子,冷笑一聲道,“你倒是會做好人。”
“皇上,承公公年紀大了,跟了你一輩子,你也不想他出什麼事兒。”姬鍾離不急不緩的說道,“而且華貴妃失蹤,跟他也沒關係,若是皇上真想要他怎麼樣,剛剛也不會容朕放他們離開。”
頌德帝輕笑了一聲,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姬鍾離,“鍾離,今天這宮中沒有別人,朕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臣洗耳恭聽。”姬鍾離緩緩道。
“你坐。”頌德帝開口道,“我記得當年姬家被滿門抄斬的時候,你才六七歲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姬鍾離,顯然想從姬鍾離的反應中看出什麼端倪。
這麼多年,他雖然重用了姬鍾離,但是他從來沒有真正的信任過姬鍾離,也一直想方設法的利用姬鍾離,卻又找別人壓制他的權利。
畢竟任誰都不會輕易忘記將自己家滿門抄斬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