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它最大,並非它規模最大。
隨着經濟開放的深入,在實力的房地產商們,在城市周邊修建起一處又一處龐大和富麗堂華的別墅區。
但別墅區修得再豪華、面積再大,也無人敢說,哪一處別墅區可以和這裡媲美。
因爲這裡是全省真正的樞紐所在。
別墅不多,只有十幾幢,稀稀落落的,隔得很遠,說明住在這裡的人,私密性極佳。
楊飛的車開到門口,就被警衛攔下了。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陳沫,一直沒怎麼說話,在這場即將到來的撤廠行動中,她一個小小的秘書,似乎起不到任何主觀能動作用,她能做的,也就是幫楊飛記錄一下會議內容,幫他用桃花村高山上採摘的茶葉泡一杯香茶。
她只能看着楊飛在商戰的旋渦裡沉浮,能幫的忙卻極其有限。
此刻,陳沫看到外面配槍的警衛,不由得微微一訝。
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進入持槍警備的別墅區。
在陳沫看來,楊飛所住的別墅區,已經算得上極致奢華了。
但和眼前這裡的別墅區比起來,楊飛那邊的別墅又只能算是一般了,因爲宰相門前七品官,反過來,從門前也能看出門裡主人的級別。
耗子下了車,拿出兩個什麼證件給警衛看了看,警衛這才敬了個禮並放行。
車子緩緩駛進別墅區。
陳沫從反光鏡裡看了一眼後座的楊飛,發現楊飛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臉色嚴肅,眼神炯炯,不知道在想什麼家國大事?
“飛少,到了。”耗子停車,下車幫楊飛打開車門。
楊飛微微點頭,說道:“陳沫,你和耗子到外面等我。”
陳沫應道:“好的。”
楊飛下了車,整了整衣領,這才施施然走上一幢別墅的入戶臺階,按響了門鈴,然後自覺的站在監視可見之處,方便裡面的人看到是他來了。
陳沫心裡無比的好奇,很想詢問,但一見耗子那冷靜的臉龐,她話到嘴邊,又給嚥了回去。
不一會兒,別墅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看樣子是這家的保姆。
她和楊飛對話了兩句,就請楊飛請了門。
那扇門再度關上。
陳沫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下午六點多,暮色漸濃。
別墅區安靜得只能聽見風聲。
耗子和陳沫上了車等待。
陳沫拿了本出來看,耗子就只好發呆。
“陳小姐,”耗子忽然問道,“你覺得蘇總這個人怎麼樣?”
陳沫抿嘴一笑:“耗子哥,你怎麼問我這個問題?”
耗子道:“沒什麼,就是隨便聊聊天。”
“挺好的啊。”陳沫想了想,又道,“我和蘇總平時接觸不多,覺得她爲人挺爽利的,辦事也雷厲風行,是楊飛的好幫手。”
耗子道:“她當蘇總當然是稱職的。如果她當飛嫂呢?”
陳沫怔了怔,咬了下嘴脣,沒有說話。
耗子道:“陳小姐,飛少和你之間的故事,只有我和馬鋒少數幾個人知道,我們只對飛少負責,所以你可以放心。”
陳沫撲哧笑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了,我和楊飛之間也沒有什麼。”
她說到沒有什麼的時候,幾乎是咬着牙,幽幽吐出來的。
耗子難得的笑了笑:“飛少去花城棗泥巷的時候,他已經和蘇總在一起了。”
陳沫莫名的感到心煩意亂:“是嗎?那時他纔多大啊?可真會泡女生呢!”
耗子道:“當時,飛少天天去棗泥巷口那家茶餐廳,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爲什麼,還以爲他是喜歡吃那裡的飯菜,可是,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膩。而且自那以後,我們就不見飛少再去過那過餐廳了。”
陳沫忽然心有所動:“他是去做什麼呢?”
耗子道:“後來我們才知道,飛少是去等一個人。”
陳沫的聲音都在發顫:“等誰?”
耗子道:“陳小姐,你說呢?”
陳沫的心亂了:“我不知道。”
耗子道:“等你。”
陳沫早就知道答案,但還是心兒一顫,有些慌亂的撩了撩秀髮:“可是,我和他並不認識啊。他等我做什麼?我還以爲,那天他救下我,只是偶然。”
耗子道:“我也以爲是偶然,但我認識飛少越久,就越知道,那絕對不可能是偶然。飛少可能會對一個陌生女人好,但不會好到這種程度。”
那個雨天的情景,有如電影畫面一般,在陳沫腦海裡回放。
她從來不曾忘記,不需要刻意想起,也已經銘記在心底。
當楊飛從勞斯萊斯的車子裡抽出雨傘,給她撐上的剎那,陳沫埋藏了十幾年的芳心,在那一刻盛放。
楊飛當時的排場,讓陳沫以爲他也是黑團伙的大哥大呢!
可是,他是那麼的英朗帥氣,那麼的沉着穩重,那麼的體貼入微,讓人一見傾心,永難忘懷。
在過去的六年歲月裡,年輕貌美的陳沫,不知道遇到過多少帥哥俊傑,追求她的男生,也不知凡幾。
可是,再也沒有一個男生,能像楊飛那樣,叩開她的心扉。
她的心花,只爲楊飛而怒放。
所以,當她聽到耗子說蘇桐會成爲“飛嫂”時,芳心裡像被尖刀刺進去一般疼痛難耐!
陳沫和耗子認識也有幾年了,兩人從來沒有聊過這方面的事情。
耗子道:“陳小姐,你確定,你和飛少在那個雨天之前,並不認識嗎?”
陳沫肯定的道:“不認識。我都被他的舉動驚到了。”
耗子道:“那就奇怪了。飛少去那個巷子口等了你半個月呢!”
陳沫長長的睫毛,輕輕一抖,說道:“我當時正好去了深城。”
那個時間段發生的事,每一樁每一件,都深刻的影響了她一生的走向,她豈能忘懷?
耗子道:“如果,我只是說如果,你能在蘇總之前,出現在飛少的生命裡,那情況肯定不一樣。”
陳沫艱難的開口道:“耗子哥,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耗子道:“陳小姐,我知道你也沒把我們當外人看待,有些話,我就直言吧。我們都覺得,蘇總當飛嫂,並非一件幸事。”
陳沫嬌軀一震!
“耗子哥,你怎麼能說這種話?這要是放在古代,屬於大逆不道了!”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感覺,飛少身邊很多人都有這種感覺。我們都覺得,你比蘇總更合適。也許,在飛少心底,他喜歡你甚於蘇總,只是你來的時間晚了一點點……”
陳沫整個人都麻住了,天旋地轉,不知道耗子後面說了什麼,也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