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明朝畫師呂紀良的仕女圖,起拍價格爲十萬,舉牌加價五千。
明朝有很多著名的畫家,像董其昌、徐渭、唐寅、周臣、戴進、林良、呂紀、陳淳、仇英、沈周等人。
這些畫家,名傳青史,是站在金子塔頂端的人物。
還有更多的畫家,終其一生,也默默無聞。
他們的畫作,並非不好,只不過缺少一個成名的機會。
世人重名利者多,而重實際者少。
民間畫家寫的作品只能賣五十元,協會的名家一揮毫,就值幾千幾萬。
很多畫家,活着的時候,窮困潦倒,死後忽然有人欣賞他的畫,炒作他的畫,他的畫作也就能賣出天價了,可惜跟他本人已經沒有關係了,他的藝術心血,已經變成了商人們奇貨可居,用來炒作的商品。
楊飛是個商人,他能把李婭楠的畫作炒作起來,自然有他非凡的眼光和獨到的運作能力。
此刻,他看中了這幅呂紀良的畫作。
雖然傅恆並不看好它,但楊飛仍然決定,要把它拍下來。
這次參與競價的人,一開始特別多。
但當價格漸漸走高之後,競價的人就明顯減少了。
看來大家都和傅恆一樣,雖然覺得這畫畫得不錯,但又並不看好它的市場價值。
別說是古董了,便是心愛的女人,如果丈母孃開價太高,很多男人也是娶不起的,只能望洋興嘆,退而求其次。
在場的都是收藏家和古董商人,每樣拍品價值多少,大概都有個底,因此,當價格達到競價人心理價位時,出價的人就會變少。
這幅明朝的仕女圖,在衆人的擡價之下,很快就達到了四十五萬,而競價的人,還有三個。
楊飛沒有再猶豫,舉牌,直接報價:“50萬。”
這個價格,也是傅恆建議楊飛的競拍價。
之前競買過乾隆玉璽的魏克武,聽到楊飛報價,便不由得顧左右而笑:“你們看到沒有,楊飛這個人做事,是很有目的性的,他輕易不舉手,一舉手就是必殺技!這一次他直接出價50萬,又要拿下這幅畫嘍!”
左右的人笑道:“誰叫他是楊飛呢?他有這個本事啊!”
大家正自說笑,忽然聽到一個拍賣師激動的大喊:“這位女士舉牌了!加了五千!”
全場譁然。
魏克武訝異的扭轉身子,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敢跟首富楊飛對抗?
舉牌競價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女,膚色雪白,眸如點漆,清爽的頭髮,清秀的臉龐,清澈的眼眸,還有那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清新自然的氣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魏克武笑道:“初出牛犢不怕虎啊,這小姑娘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財大氣粗呢!”
“你們看,她旁邊坐着的那位美女,比她稍大些,怕是她的姐姐吧?可能她纔是正主吧!”
“有人挑戰楊飛,不知道楊飛跟不跟?”
“呵呵,那肯定跟了!我們且拭目以待!”
楊飛端坐不動,也不回頭看,對方舉牌後,他便馬上舉牌。
兩個人幾乎是你落我舉,沒有間隙。
拍賣師不斷的刷新競拍的價格:
“51萬!”
“51.5萬!”
“55萬!”
“60萬!”
他的聲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高亢,把現場緊張的競拍氣氛給烘托了出來。
當價格一路飆升到80萬時,全場的人都沸騰了。
楊飛把牌子遞給身邊的陳沫:“你來舉吧!”
陳沫抿嘴一笑:“競爭到多少爲止啊?”
楊飛淡淡的道:“不管多少,反正比別人多出五千就是了!”
這話霸氣十足,但也符合楊飛的首富身份。
陳沫無奈的一笑,舉了舉牌。
傅恆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說道:“老闆,這畫不值這麼多錢啊!而且這也不是什麼慈善拍賣會,這是一場純商業拍賣,拍賣所得,全部是物主所賺。現在把價格擡這麼高,物主估計要樂開花了!”
楊飛道:“千金難買心頭好,我就喜歡這幅畫。我不喜歡它的時候,它只值50萬,我喜歡上了它,那它就值我能出的最高價位!”
傅恆哭笑不得,說道:“老闆,這是投資啊,請務必理性!說不定那擡價的人,正是賣家請來的託呢?故意哄擡價格的呢?”
楊飛道:“無所謂,他想擡,那我就多給他一些錢好了!”
傅恆搖了搖頭,哎,這首富的心思,真不是平常人可以揣度的。
陳沫再次舉牌。
“88萬!”拍賣師的嗓子都冒火了,喊出來的數字,帶着尖厲之音。
終於,後面那位,不再出價了。
這幅明代的仕女圖,最終被楊飛以88萬的高價競得。
楊飛的一往無前,再次讓人見識了首富的如虹氣勢。
高琴笑着豎起大拇指,一言不發。
楊飛淡淡一笑。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過頭,沒有看過競爭對手一眼。
也許,在他看來,不管對方是誰,都無法和自己一拼吧!
傅恆道:“多花了33萬!”
楊飛道:“花得不多。我覺得值。”
傅恆道:“老闆,你喜歡這幅畫的哪裡啊?”
楊飛道:“說不出來,就覺得這幅畫裡,有一股氣勢在裡面。”
傅恆道:“氣勢?”
楊飛道:“我不懂畫,但我看得出來,這裡面的確有一股氣勢,看着這畫,我甚至能想象一個古代畫家的身影出來,想象他揮毫鋪墨的形景。”
傅恆訝道:“不得了!老闆,你還說不懂畫!你這是高手啊!只有高手才能看出畫家的氣勢來!真正高明厲害的畫家,在下第一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整幅畫的氣勢。而能形成氣勢的畫作,肯定是佳作!”
楊飛笑道:“傅先生過獎了。”
傅恆道:“只不過,這只是一個明朝普通畫師的作品,雖然學的是仇十洲的筆法,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氣勢呢?令人費解。等拿到畫作,我一定要好好欣賞。”
接下來拍賣的,是一方石刻。
石頭上刻了字,這並不稀罕。
稀罕的是,這塊石頭上刻的字,居然是蝌蚪文!
楊飛對蝌蚪文的認知,還停留在《俠客行》俠客島石室裡的武功秘籍上。
他問傅恆道:“蝌蚪文有什麼說法嗎?”
傅恆道:“字體的發展,是隨着書寫工具的發展一起成長的。可以這麼說,書寫工具和字體,是絞在一起的兩條繩子,筆發展了,字體也就相應的產生了變化。”
楊飛點點頭。
傅恆道:“遠古時代的人,初制文字之時,還沒有發明出毛筆,最開始是用刀刻字,後來有人發明出粗糙的筆,用的也不是墨,而是生漆,生漆容易凝固,寫字的時候,往往一下筆,就會凝結成一團,筆一拖,就拖出一條細細的尾巴來,形狀很像蝌蚪,這就是蝌蚪文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