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齊寶走了進來的時候,他突地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向着‘門’外而去。
只留給她,長長的背影。
齊寶望了軒轅冷一眼,沒說什麼,王爺這些年來的心情,就從來不見有好過,但是卻從來沒有表‘露’於人前,人前總是冷酷無情的模樣。
至少,現在這般沉鬱能表於面前,也算是一種渲泄的,於是轉身對着落雪問道:“王妃晚膳想用些什麼?”
落雪也是興致缺缺,眼神,望了望窗扉,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只回答道:“我現在吃不下,晚點再說吧!”
齊寶點頭,沒再說什麼。
落雪此時纔想起了小秋,於是問道:“對了,小秋的事?……”
她也是到了今日才知道原來小秋前日被軒轅冷捉進牢裡了,雖然對她心中有多方懷疑與猜測,可是在事情尚未明確前,她依舊是她在王府中貼心的妹妹。
她不能做到漠不關心。
“小秋已經放出來了,那一日是因爲懷疑她是內‘奸’,因爲她剛好在王爺與王妃對話時鬼鬼崇崇地在外面,於是王爺將她捉了起來,不過已經證實了她並非內‘奸’,只不過卻起了不好印象,於是奴婢安排了她在後院幹活。”齊寶應道。
“哦。”落雪點頭,沒再說什麼,她沒事就好。
讓她去後院做事,總也是好的,不管她是否是內‘奸’都好,在後院,她無計可施,就算是,也總不會禍害太大的。
“你先退下吧,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下。”她確實是累了,心在累着。
“那王妃您好好休息,奴婢就在外屋守着,你若然餓了就喚奴婢一聲。”齊寶說道,她其實也不太明白。
王爺爲何讓她今天晚上要寸步不離地守着王妃,難不成是怕王妃被人截走?
可是這也未免太過緊張了,‘門’外四周,可是佈下了明暗‘侍’衛三四十人的,豈是看着玩的。
上次之所以會出事,只是因爲暗道的原因,如今暗道‘門’也設了機關,根本就不會再發生之前的事情。
不過即是王爺吩咐,她也只能聽命地守在外面。
她從來,不會過問太多的。
“沒事的,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讓個丫環候着就好。”落雪輕道,畢竟齊寶每天要處理府中大小事務,還要仔細照顧自己,也是極累的。
“奴婢不累,王妃趕緊休息吧!”齊寶笑着說道,心中帶着感‘激’。
落雪突而一想,齊寶往日也沒有說守着她的習慣,因爲她一直要進進出出處理事務的,今天這般反常,也許是受了安排的吧!
“是他安排的?”她問道。
齊寶擡起了眉眼,望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可是落雪看着她的眼,卻已經明白了,果然是如此的。
於是不再說什麼,只笑道:“那你就守着吧。”
而後緩緩地閉上眼睛,只是心中慶幸,沒有打開窗‘門’,畢竟若是真的打開窗‘門’,江水玥晚上勢必要來的。
他能躲過那些‘侍’衛,卻未必能夠躲得過齊寶凌利的眼光的,既然軒轅冷有所防備,豈是那麼容易得手的。
或是牽連整個明月‘門’進來,總是不好。
………
而江水玥,自午後就一直藏身於冷王府中,靜等着落雪的消息。
傍晚之時,當他遠遠看到窗扉被人打開時,心中歡喜,正要轉身做好帶她出來的準備時。
卻在一剎那後,那窗扉又一次被人關上了。
看着那關得嚴密的窗扉,就如剛剛那打開的一幕,只是他的幻覺一般。
他的心,也隨着窗扉的打開與關起,喜悅與失落。
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是因爲沒辦法打開,是因爲有人阻撓,又或者是,她最終,還是決定了不走呢?
他守在那兒等着。
他想,若然她真的想走,她一定有辦法讓窗戶再一次打開的,若然她沒有這份打算,那麼自己,也無可奈何。
可是一直從日幕黃昏,等到月上中天,卻不見她的窗扉再次打開。
他的心,開始重重地沉下。
嘆了口氣。
她,終還是決定了留下。
那麼他,也只能如此了。
一轉身,雪衣飄過,男子飛身向着冷王府外而去。
……。。
而軒轅冷,站在不遠處,看着那雪衣飄走,臉上,‘陰’沉如霜。
他一直懷疑,江水玥與落雪之間還有聯繫的。只因落雪上次無意間的那一句叫喚。
可是雖說懷疑,卻一直尋不到他們之間的聯繫。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落雪的行爲,讓他開始有些懷疑了起來,尤其是當他問到她爲何那般在意窗扉開關是否有什麼暗號時,她沉靜應對的樣子,讓他漸次有些懷疑。
也許,她的表現沒有破綻,可就是越沒有破綻,越是讓他覺得不對勁。
他於是順着那扇窗的方位,在府內暗尋起來。終於在此處,聞到了那一身淡淡的清草香氣,隨風飄揚。
不過,他沒有現身,也沒有打算捉了江水玥,因爲,目前而言,尚且不宜得罪江水玥,畢竟明月‘門’,如今的勢力不小。
而且,他有辦法讓江水玥不能接近落雪,他不需要去正面與他對抗。
在明處,永遠不及在暗處來得得心應手的。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落雪,竟然真的與江水玥,有着千絲萬縷。
袖下的拳頭,握得緊緊地,有着骨骼錯開的聲音節節作響。
他的眸間,幽冷如霜,夜幕中,透着藍‘色’的幽火,直直地盯向了那杜鵑園中的那一扇窗。
他最恨的,就是‘女’子的移情別戀,想起了柳純兒,心頭是火燃起來。
慕容落雪,他不會讓她有機會與江水玥在一起的!
她,莫想要離開自己!
她一日爲冷王妃,這一世,就只能是冷王妃,只能是他軒轅冷的‘女’人。
既然她不珍惜自己對她的好,那麼他無需再對她多一份情意了。
他會讓她知道,異心於他是何等痛苦的事情。
踏開步子,向着冷幽園而去。
那腳步,重而帶暴,似有種踏開地面之感。
可是,他卻沒有意識到,自己那怒火,是源自於妨意。若然不喜歡落雪,又怎麼會因爲她與江水玥之間有着絲一般的關係而如此大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