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邊聊天兒邊等,每月十號輪換座位,我們這兩排的人,剛剛挪到靠近走廊的位置。
和我隔着個過道的男生叫鍾秋,他後面坐的男生叫程慶禮。
我聽他們聊着、聊着就說起初中時的事情,就問了問。才知道鍾秋、程慶禮、金世昌初中是三班的同班同學;呂靜靜和喬淼是二班的。
我前座的女生宮維維也轉過來和金世昌說話,她說她和金世昌小學時一個班。
金世昌前面的男生司偉也加入了他們的聊天。
班裡像我這樣其它城市或者下面縣城考來的學生並不算少,可我周圍這一圈同學,他們居然神奇的都是從齊市初中畢業的,宮維維和司偉初中是六班的。
“所以我這是被齊市人民包圍了嗎?”班裡齊市以外的學生能佔一半,這個小角落裡卻只有我一個不是齊市初中畢業的。我要不要舉手投降呢?”
大家全都笑了。“金世昌家是下面鎮上的,但他從初一就轉學到齊市來了,他不是齊市人民。而且他一直住校,現在上高中也是住校的。”鍾秋說。
“我和金世昌同桌了這麼久才知道他不是齊市人呢~”
金世昌是有人問他一句他答一句,不問就不吱聲的。
我從沒問過,所以現在才知道他的情況。
接下來大家夥兒也知道了我家在富市卻不住校的事情。
我對金世昌說:“所以你明明和他們是初中同學卻住校,而這一小圈兒人裡,我這個唯一不是齊市初中畢業的人卻住在校外?咱倆真應該換換~”
金世昌聽完點點頭,“你這樣一說,我突然有點羨慕你。”
“。。。有什麼好羨慕的~我倒還想住宿舍呢~”
聊的燈都亮了大家還沒有盡興,直到老師來了纔不得不作鳥獸散。
96年12月中旬的一天晚自習,教室猛的一黑,又停電了,我淡定的坐在整個教室的三人排中間的位置上,和原來隔着過道的鐘秋也成了同桌。在聊天中過了半個鐘頭,班主任走進教室宣佈提前放學。
大家都摸黑收拾了書包往外走,下了樓有的去取車,有的搭伴往校門口走,我和呂靜靜一起走出校門,剛想過馬路,就感覺周圍一下亮了,回頭看看教學樓一片燈火通明。
“快走,不然就被叫回去了,她抓着我的手沿着馬路往前跑了一段,超過了學校的圍牆後停下來。“姐們兒~我家不在這邊兒啊~”我哭笑不得的跟她說。
“來電了,我們去滑旱冰吧!對了,在這兒等會,多叫幾個人!”
她也不管我說了什麼,就又拉着我往回迎了迎,一路上逮到了七八個同學,有金世昌和跟他一起的程慶禮、鍾秋,他們本來也是要出去玩兒的。還有喬淼和景彥,以及兩個我不熟悉的同學。然後呼啦啦一羣人騎車的推着車,一起走路去旱冰場。
路上我好奇的問喬淼:“你和景彥認識啊?那他初中也是二班的嗎?”
“當然了,初中三年我倆都是同桌~”喬淼?瑟的回答我。
我看向景彥:“那你可真不幸呢~活到現在還沒被他嘮叨死~”
“呵~”景彥笑着回答我:“習慣就好!”
我又問呂靜靜:“旱冰場什麼樣兒?我從來沒去過。”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不會我可以教你。”
“呃~好吧,反正我也上了賊船了,跑不掉了。”
“哈哈~”
旱冰場裡燈光昏暗,我彷彿重新回到了剛纔停電的教室,裡面暖氣很足,我們都把羽絨服脫掉了掛在角落的架子上。呂靜靜和一個來過的同學領着我們這些沒來過的一起去交費報號碼領鞋。
換上四個輪子的旱冰鞋,我感覺自己怕是要擡腿跪了,呂靜靜把我慢慢的扶到了一面牆邊兒上,讓我右手抓緊扶欄,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想想她談戀愛,想想她看言情,我果然就不應該相信這個不靠譜的人~我只好自己扶着欄杆一點點向前挪動。走着、走着我發現景彥也在前面慢吞吞的挪着。
“你也不會啊?”
他扶着欄杆轉過身來面對着我,左手扶欄杆說:“恩,頭一次來。”
這時候有個人剛滑過去又轉身反向滑到了景彥旁邊停住,原來是我大姑家的二表哥。他這兩天剛到齊市,現在也像我和我哥一樣在叔叔家借住。他在徐市上高中,在校園裡三天兩頭打架鬥毆,這次因爲打破了同學的頭,要被學校勸退,大姑就讓他來齊市躲躲。
“小二哥,你也來玩兒啊?”我話音剛落,又一個人滑過來停下,“小二兒,這誰啊?也不介紹介紹~”頓了頓又道:“呀~這不景彥嗎?你們也認識?”
“這我妹,你離她遠點兒!~”我二表哥說:“剛滑過去看着像你,你跟誰來的?”
“我和好幾個同學一起來的,這也是我同學。”
“也是我同學。”二表哥的朋友接了一句,“對吧?景彥。咱小學怎麼也同學五年吶~”
“那你玩兒吧。”景彥沒來得及吭聲,二表哥跟我說完這句話就喊他朋友,“走吧小老虎!”兩個人就一前一後的滑走了,留下我和景彥大眼兒瞪小眼兒。
“我們也接着滑吧”我說完就等着他轉身,他卻沒動。
“?”我用眼睛示意他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