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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八時,伊眉開始化妝,九點半還沒有完成,那個門口急得團團轉,金易去門外好心的安慰了他幾次,然後兩個男人相對搖頭,女人就是這麼麻煩。
直到九點四十,伊眉才站到了金易的身前,髮髻慵懶的挽在後邊,裝飾了幾點寶石花,鵝蛋臉粉嫩白皙,五官本就絕美,現在更是一絲一毫都修飾得恰到好處,頸子上只吊了個火焰形的紅寶石垂飾,光線照映下開始跳動,與她外表熱情如火的性格相符,一襲黑色禮服式樣極爲簡單,卻極盡奢華,將完美的身材襯托得恰到好處,黑色網襪裹着她的身軀直到足踝處,卻是一雙銀光璀璨的水晶鞋,黑白之間的絕大落差讓她整個人成了一杯最好的酒,是火中的冰。
無疑,金易的眼光有些直了。
“看傻了啊你!”伊眉用指尖在金易的額頭上戳了戳,眉眼間卻有說不出的喜悅,女爲悅己者容,女人更多時候是男人的面子,伊眉明白這個道理。
在這個自然裡,雄性動物大多都是虛榮的,甚至比女人還要虛榮和愛好漂亮,通常也更注重外表,例如孔雀開屏,雄性獅子的鬃毛,甚至油光發亮的公雞,在人類社會裡,由於組織性和社會性,更多的是強調強壯和有力,所以男人多往魁梧和肌肉方向發展,虛榮通常用榮耀修飾,爭妍鬥豔的本能就寄託給自己的女人了,所以纔有了決鬥以及勳章。
“現在我才知道化妝的最高境界是什麼了!”金易托起她的手背吻了下,做得無比自然,笑道:“那就是讓看不出你化過妝!”
“嘴怎麼這麼甜!”伊眉喜滋滋將他推回了房門。拿起金易地衣服遞給他,道:“我給你燙過了,今天得穿得齊整些!”
金易接過。本來皺皺巴巴的衣服沒了半個褶皺,襯衣表面平滑柔軟,燙得恰到好處,顯然是上乘手藝,絕不是傳說中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作風,恢復了真面目地衣服不再是地攤貨的質地,不由點頭讚道:“看不出我女人的手藝不錯!”
“那還用說!”伊眉將他的睡袍剝下,像個小妻子般替他整理好衣領以及下襬,退後幾步後,才滿意的點點頭。細長的鳳眼有過一抹迷戀,兩人攜手走出了房間。
門開,伊眉的亮相差點讓十八號司機咬了舌頭,昨天接送她的時候本來就已經暗暗的驚爲天人,今天這麼一看。不由覺得心中少了詞彙,驚豔中的驚豔該怎麼形容?
當香港各個街道地車流裡出現一色的凱迪拉克,二十。三十,四十,漸漸攀升過百,在某個繁華街頭匯流成一串,豪華,神秘,略顯低調的張揚,三種特質合而爲一,頓時驚動了無孔不入的狗仔隊,這是哪位大家如此氣派?頓時吸引了成千上萬人的注意。相信晚間地娛樂新聞又有了新鮮作料,到了最後目的地時,這才發現這只是其中的幾分之一。而在碼頭,停靠了一座五層樓高地豪華油輪。當輪上滑梯緩緩搭上岸邊時,寬闊得可以同時並行五輛轎車,像一個巨無霸般吞噬了數百輛豪華轎車,最後在巨大的馬達聲中緩緩駛離岸邊,留給聞風而來的人一個奢華的背影。
當天,一個記者在新聞是如此描述的,這是一個華麗的堡壘,本身的價值超過無數座象牙塔,而它,不過是某位船舶時間迎接準女婿的座駕……”
當金易從車中走出,就看見了入口處迎賓的夏家大公子,一位彬彬有禮的青年,約莫二十七八地樣子,穿上白色西服的樣子很英俊,暖和的笑容不見一絲鋒芒,但他地氣勢早在這巨大的排場中體現了,再也用不着過多地大張聲勢,而這僅僅只是妹妹的一場訂婚禮便是如此,如果是婚禮,那又該是怎樣的豪華?當然,婚禮也不是在女方家舉行的。
旁邊有不少人的腿開始打顫,他們在自己的領域內也算是名震一方的富豪或者權勢人物,素來覺得錢不少,但僅僅是今天出動的車子就夠這裡的人打拼幾輩子的,換作一般民衆,那得打拼多少輩子?真正的豪門,大氣只是在不經意中的小處顯現,三代穿衣,五代吃飯便是這種吃飯,即使今天的主人客氣得有些謙卑,準新浪鞠的躬接近了七十度,
大多惶恐得超過九十度,爲之折腰就是這種氣度。
金易經過的時候,身邊的伊眉欠了欠身,金易還禮的時候,敏銳到極點的直覺能覺得皮膚上所承受的客氣目光裡有隱隱的針刺感覺,再看看主人家滿面的笑容,又覺得不過是幻覺,他堂而皇之的經過,並不放在心上,如此大的家族勢力必定不小,怎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訂婚前夕被人泡了?如果被人泡了,怎可能不查探,所以,有敵意才正常,金易似乎覺得自己以後的日子會從平淡中變化了,是好是壞只有發生後才知道了。
這輛油輪無疑是極爲豪華的,金易曾經兼職過保鏢,傭兵這種工作可以做很多兼職的,一次擔任某位億萬富翁的保鏢時,曾經一同享受過登上世界最貴郵輪“瑪麗女王2”一個月地中海旅行的待遇,雖然這艘郵輪無法與之相比,但如此聲勢也太過驚人。
海面波濤無垠,蔚藍色的海面與寶石藍的天空在遠處的地平線融而爲一,海鷗在遠處的沙灘上旋轉,航線處有些漁船在緩緩挪動,相比這艘郵輪來說,只是些小不點兒,這艘郵輪擁有一千多個房間,根據金易的判斷,在這上邊呆一天,如果不消耗一千美元是不可能的,普通的套房都需要590元,當然,今天全部是免費的,五層的船身一輪比一輪縮小,呈寶塔形,而在上邊,除了一個游泳池外,還有一個小型的高爾夫球場,今天將這裡裝扮成了訂婚現場,來回的侍者隨呼隨應,自助餐上甚至看見了價比黃金的魚魚子醬。
“這纔是有錢人的生活啊!”金易找了張白色躺椅坐下,靠着船舷呼了一口氣,末了又補了一句:“偶爾一次就好,多了會很累的!”
“看來這一次,兩家人都下夠血本了,這艘油輪屬於夏家所有,但按照慣例,訂婚禮所花的錢卻是男方出的!”伊眉姿勢優美的端着香檳,美目半眯着,道:“一向低調的他們玩出如此聲勢浩大的把戲,自然是爲了豎威,但爲了什麼呢?”
“你看香港附近最近有什麼大的動作不就行了?”金易笑笑,道:“如果是商人的話,投資就必定有回報的!”
“看來你對做生意還滿內行嘛!”伊眉略微帶些驚喜的看了他一眼,垂首不知道在想什麼,後來竟露出了微笑,不過讓金易有些不好的感覺。
“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嗯”金易點了她的鼻尖一下,在這個遠離熱鬧中心的邊緣地帶,倒沒什麼人來喧譁,很方便的將手環住了女人柔軟的腰肢,指尖有節奏的拿捏,十分的愜意。
“你又使壞了!”伊眉偏頭看了他一眼,忍受着腰間傳來的酥麻感覺,不自然的扭動了下,正打算有所行動,眼前腳步聲響,已經走來三五個人,而且是熟人。
“我的乖孫女兒,原來你都藏在這兒了!”金易老遠就聽見這句話當頭走來的白髮老者口中發出,伴隨着他爽朗的笑聲,給人豪爽的感覺,他一身金錢色唐裝,拄着黑漆紳士柺杖,兩撇八字鬍很有威嚴,沒有一點龍鍾老態,顯然身邊卻伴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妙齡女郎,從親暱的挽着他胳膊來看,應該不是女兒或者孫女之輩。
“原來是我親愛的爺爺!”伊眉起身相迎,轉眼間從金易面前的嬌媚小女便人成了風情萬種的成熟女人,笑道:“沒想到您也會來參加我們這一代年輕人的婚禮!看來是人老心不老嘛”,說完,順便斜睨了那個妙齡女郎一眼,臉上笑容更加燦爛,道:“這位小姐是我的第幾任奶奶呢?”
此話一出,老者身邊四個男女燦爛的笑容頓時頓了一頓,尤其挽着老者胳膊的女人的臉色更是有些白了。
“哈哈,爺爺這是黃昏不服老,再開二度春,你這做孫女的,也得支持我第二春對不對!”伊令山神色未變,笑容依舊,巧妙的化解了這個尷尬,不愧是人老成精的人物,能夠兇狠手辣暗算自己的孫女,現在又若無其事的前來暢敘爺孫之情,城府委實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