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將自己撇清界限後,這空曠的大廳裡果然氣氛又一箇中年漢子倒掛上了點冷笑,道:“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口氣倒不小,看來我們這條道扯上你,倒是讓你沒面子了?”
“那倒未必“,金易笑道:“我這人只會本本分分安生,老老實實賺些苦力錢,倒也不會瞧誰不起!”,道上交鋒,講的是排場,這堂中坐的稀稀拉拉的人,有一部分就是康達拉來助威的,也算金易好膽色,帶着伊眉闖進了這龍潭虎穴,要是現在哪個江湖小弟闖進了這裡,他會看到許多偶像就坐在這。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本分咯?”康達一口一個我們,本是打算統一陣線,將所有大佬捆到他一條船上。
金易眼一垂,卻綻放精光,大笑道:“莫非你本分不成?”,與此同時,長身而起,往堂中一踏,反而逼近康達身前,冷冷道:“你敢說你是良民?”
康達先是氣勢一餒,繼而暴漲,在茶几上猛的一巴掌,震的青花瓷碗盪出半碗茶水,這才毫不示弱的對視道:“我是不是良民,由你說了算?”,隨他巴掌這一拍,座位上的幾個人紛紛而起,正打算摸出隨身攜帶的火器來擺個場面時,康達突然一聲啞叫,他的脖子已被金易拎在了手中。
衆位大佬齊齊大駭,康達早年以一把砍刀出道,砍遍旺角大大小小的街巷,人稱拼命康,本身就是悍不畏死,學過些真拳腳。即使人過中年也沒將功夫放下,手中搓的那對鐵蛋便是保持手掌靈活度用的,但只是一個照面,就被金易像拎一隻雞似地拎在手中,說到底。兔死狐悲,先前那些只是打算來做個見證的。都不由偏向康達這一邊了,畢竟同仇敵愾,都是一條道上的,自然得幫一條道上的人。
“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敢動!”金易似乎對康達的身上很熟悉,竟從他地懷中摸出了一把左輪手槍。槍管擦得銀亮,顯然保養得極好。倒轉槍管,一下就對着康達的太陽穴,劫持人質這事兒,他幹得不少,不會因爲荒廢了幾年就業務生疏地。
伊眉惶惶然坐在座位上。心跳得老高,她在這種逞兇鬥狠的場面裡身臨其境,和平常人一樣無助。坐在那,連四肢都無法動彈,更別說發出聲音了。
自然有人瞄上了她,自己大佬被抓,那我也來劫持你的女人!一人突然從座位上彈起,撲向伊眉,同時往口袋裡掏出帶來的槍,也打算依樣畫葫蘆,頂到這個漂亮女人的腦門上。
金易的嘴角又開始不自然地抽搐,眼神冷冽間,拎着手中不斷掙扎的康達往後一閃,側飛一腳,在空中將那傢伙踢了個嚴嚴實實,脊椎發出碎裂一響,死狗似地躺在地上人事不知,接下來的時光他會在輪椅上呆很長一段時間。…
“想到我面前佔便宜?”金易朝着許多恨不得生咬了他的大佬笑笑,擋在伊眉身前,手一緊,康達發出一聲慘叫,被他扔回了先前的座位上,脖子上已經出現了五個青紫的爪印,堂堂大佬,到得老來,仍有如此丟臉地一刻。。
金易這纔好整以暇的坐了回去,將嚇壞了的伊眉輕摟在壞,拍着粉背不住輕輕安慰,另一隻手卻在把玩那隻手槍,大廳裡陷入了沉悶,這個莫先生看了這麼久地戲,也該出手了吧?
莫直行觀察了這麼久後,纔打算幫眼前這個年輕人了,道上的真正規矩,什麼義氣道義全是裝點門面的,最後仍只有一個東西能拿來說話,那就是拳頭。
雖然有人委託了他來幫這個金易一把,但他莫直行行事素來謹慎,沒利益的買賣不做,哪會冒着得罪一個暗中稱霸一方的老混混來幫一個不知深淺,又無利益獲取的陌生人,眼下見他在自己這堂中,談笑殺人,一人便有氣勢對抗這麼多大佬,看來委託自己的那人的話沒錯,值得自己相幫一程了,也就站起來,橫眉怒目一聲冷哼,手掌在茶几上輕輕一拍,吸引了蠢蠢欲動的廳內各位目光,眉頭一皺,笑得有些冷了,沉聲道:“各位莫非將我這莫公館當成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不成?”
他在江湖上的威信素來不小,這話搬了出來,個個掏了槍刀的亡命之徒也變了臉色,在這道上,什麼威信資格都是放屁,實力纔是真的,既然入了莫公館,這一畝三分地上就是莫先生做主,只得恨恨將武器收回,不少人卻知道莫先生的主意已經拿捏得穩了,心中暗罵一聲老狐狸,金易打康達的
出聲,此刻這邊的人想要揍金易時,卻出來阻止,這偏架?康達這邊的人除了那幾個頭腦笨的之外,臉上都出現了憤憤之色。
“我莫直行辦事向來憑着良心做事,這次本來打算做個調解人,想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知道康達先生有什麼看法沒有?我們做前輩的也應該仗勢欺人,不如就叫金易給你道歉如何?”
康達卻冷笑了,用手帕擦了擦喉間青紫的傷處,粗聲道:“莫直行,我今日賣你一個面子,到莫公館來解決這事,可別以爲我怕了你,想要拉偏架不成?人家欺負我在先,傷人打臉,一句道歉就能辦妥?”
金易卻微笑着插話了:“我有必要向你道歉?”
康達一聽金易這句,就打算走人叫齊人開幹,但剛一起身,莫直行搶先兩步拉住了他,笑道:“老康不必如此,如果今日解決不了此事,那不是笑我莫直行無能了,今日我一定當好這個和事佬,妥善解決這件事,來來來,先坐好,我們就從事情的起因說起!”莫直行將康達按進椅子裡,這才揚聲道:“請康大公子和吳先生進來對質下!”這裡邊坐的都是些有臉面的人,即使康大少也沒位置的,需要的時候才傳喚進來。…
康大少和軍師吳得了便急步走了進來,兩人都是沒臉見人,將頭垂得幾乎與地面齊平,金易那十幾巴掌可不是開玩笑的,下下用力,康大少的牙都鬆動了幾顆,一晚上吃癟又加受氣,更是心火上升,那臉腫得跟包子似的,昨晚還是發青,今天卻是發黑發紫了,跟豬頭也差不多,而吳得了情況也好不了多少,那臉跟饅頭似的。
“康賢侄,你就說說事情的開始和經過!”莫直行示意他坐下後,開始坐回原位發問。
“莫伯父,你可得爲小侄主持一個公道啊!”康大少在外邊也是做足了功課,一上來就是套下交情,然後氣憤不已的道:“伊眉小姐和我青梅繡馬,兩小無猜,兩人十分心儀,昨晚便動用大量人力物力向她表白,沒曾想,這個金易不知從哪鑽出來,花言巧語騙了伊眉,竟然還偷襲於我,這等事情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這邊話音未落,站在旁邊的吳得了也開口道:“我可以證明少爺說的句句實言!”然後指着金易道:“這個北佬竟然矇騙了伊眉小姐,還放言:別說我們康達社,就算是全香港道上加起來的人也不放在眼裡,是誰也忍不了這口氣啊!”
“這簡直欺人太甚!”
“視我們無人了不成?”
“哪裡來的北佬給我們滾回去!”
……
這一下,頓時成了聲討現場,康達人脈素來龐大,此刻拉來助威的一個個指向金易,義憤填膺的指責起來,看那樣子,如果不是顧忌場地,估計都有人撲上來和他同歸於盡了。
金易還是笑吟吟的聽着,伊眉卻沉不住氣了,猛然站起,俏面含霜,指着康大少道:“你這大豬頭,本小姐忍你很久了,平日裡就跟個蒼蠅似的糾纏不休,這次都已經訂婚了,你還仗勢欺人前來騷擾,被打了真是活該,還敢潑我髒水?幾百人的大場面被我老公一次擊潰,你那點破實力還來顯擺?信不信我們打上門去,砍你全家?”這番話說得殺氣騰騰,簡直不像平日嫵媚可愛的小女人,反倒是除暴安良的女俠了,明顯也是被逼出了火氣,又道:“誰跟你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本小姐在海華長大的,你他媽是誰我都不認識,跟你媽去兩小無猜罷!”,她這話說得極爲粗魯,但也極爲解氣,在這個道上,誰不是粗鄙不文?她這樣說才能夠形成真正的攻擊力。
伊眉這話一出,莫直行倒問了句,道:“伊眉小姐,你是說金易兄弟一人擊潰康達幾百人?”
“你問他哦,一羣飯桶!”伊眉指指康大少,她有金易在後邊撐腰,說話也是底氣十足。
這一下,現場的人都是暗暗吃驚了,一人擊潰幾百人?這滿堂的人都拿眼睛瞅着康大少想證明這事的真實性,等康大少眼睛溜溜轉着想耍賴時,這些人精就得知真相了,一時間,滿堂皆驚,全部在那活動心思了。
“道上的人就用道上的規矩解決,我看這樣吧!”莫直行說出了最後的解決辦法:“比試三場,誰輸誰道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