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總覺得自己有一種宿命感,越是強者,越會覺得命勁有力,他曾經迷茫過,到底自己這雙手沾滿的血,是好,還是壞?
當他再次站在這生死搏鬥的現場,同時面對六把鋼槍的時候,熱血卻不由自主的沸騰,最後爆發成勃然噴發的火山,而敵人飛濺的鮮血則是火山口流下的岩漿。
這是屬於他的狂野,不羈的青春在炮火連天的情況下度過,那種身爲傭兵王者的驕傲促使他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着面前的對手,他喜歡國畫,用最樸素的黑白兩色,卻能畫出深遠的意境,所以他喜歡生與死的對抗,僅僅這生與死之間的故事,就能夠演繹人間無數的悲歡,而他拿槍的時候,就是主宰。
六把槍在手中掉落,被他一一接在了手裡,握在手裡的時候,槍就是他的了。
解下皮划艇,用槳片划向來時的郵輪,正如他在基地訓練時,島外隔着一道不寬的水域,那邊是炮火連天的種族仇殺戰場,每天都有屍體散落在荒野,被非洲的野狗做爲食物。
他的任務是每天去那裡殺十個任務目標,而槍膛裡只有一發子彈,於是,每一次完成任務都變得無比艱難,所以能夠划着獨木船回基地所在的小島時,他都會唱一首無名的歌,那是在部落裡時黑人長老教的,他至今不明白這種語言的意思,因爲那個種族已經被滅絕了,但他在香港外的公海海面唱起這首歌的時候,那種奔放的狂野之美已經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甚至海濤都隨着他的聲音在拍打船舷。伊眉緊緊的抓着欄杆,金易開槍的時間不超過三秒,她卻好像經過了三十年,緊緊閉着雙眼,不敢接受即將面對的現實。直到金易地歌聲響起才睜開了眼,陷入了狂喜當中。卻能靜靜的聽着他地歌聲,他的聲音低沉,具有磁性,但從未聽過他唱歌過,因爲金易經常說自己五音不全。
他現在還是五音不全,所以歌聲裡很多都是嘶啞的吶喊。但能感染伊眉的心,將她無力的心灌注了一種振奮的力量。重新開始了跳動。
“我贏了!”康達無比堅定地對自己道,他已經出現了幻覺,整個郵輪上只有自己存在,其他人都消失了。
“我贏了!”他大聲喊着,那是一種絕望的嘶吼。他現在才知道金易地殘忍,是那麼的可怕,金易給了他信心。給了他贏的信心,他親口對康達說,六個全上吧。
那時候,他以爲金易瘋了,所以喜得瘋了,但是,金易即使瘋狂,也是個高貴的瘋子,金易最擅長的就是:給他地敵人百分之九十九勝利的信心,然後憑藉百分之一的機會將他活生生地摧毀,像大象去踏一隻螞蟻,沒有半點翻轉機會的去擊敗信心爆棚的敵人,就連這種摧毀都充滿了高貴的藝術,這種藝術的名字,叫做殘忍的瘋狂,建立這種藝術的基礎,是在強大實力的自信上邊。
他爲什麼要叫六個人齊上?因爲他可以0.7秒鐘內開六槍米之內,準確率達到驚人的百分之百。
“啊!”康達狂叫着,跳下了公海,一輩子打拼的基業一朝就輸在了今天,起因很簡單,因爲他的兒子去搶別人的女人,命運有時就像蝴蝶的翅膀,輕輕扇一下,可能會引發一場改朝換代的風暴,這場賭局,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爲此回覆財產0狀態,甚至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原因不是金易贏了,而是他們的貪慾作樂。
“快去救人!”莫直行對自己的手下道,就在這個時候,十幾名坐莊的大佬同時往腰間摸去,數十億的金錢,只需要殺了皮筏艇的一個人!
“不要拿槍口對着他!”伊眉突然尖聲喊道,她只是一個弱女子,錢多一點而已,不喜歡這種亡命的表演,今天死的人夠多了,她不想再添上幾條,即使有幾人的槍口是指向她的,她的善良和溫柔曾經能讓金易在狂病發作的時候安靜下來,但此刻卻阻止不了這幾個人的自取滅亡,只有她知道,金易最不喜歡的,就是拿槍口對着他的任何人。
莫直行突然驚覺不妙,正打算叫荷槍實彈的手下阻止這些昔年的亡命之徒時,金易的歌聲還在繼續,手卻動了,雙手
連續射擊之後,那些人的槍才拔了一半,就被擊穿了捂着鮮血淋漓的手痛叫出聲。
金易這才從皮划艇跳上船,一把擁着伊眉痛吻了下,才撫摸着女人早已溼潤的臉頰,柔聲道,“你不想他們死,他們就不死,想死都不行,呵呵!”,他笑的時候,那是一種平靜的瘋狂,在康大少面如死灰的舉槍想要自殺時,槍聲一響,手就被金易冒着輕煙的槍口擊穿了。
“我只是想告訴各位一個事情,在我有槍的時候,千萬千萬,別靠近百米之內!”金易笑笑,將手中的六把槍一支接一支的往海里扔,每扔一支,都像離開一個情人那樣心疼,但只有這樣,他才能空出一隻手去擁抱伊眉,如果說仍握着槍的一隻手掌握着死的話,佔據另一隻手的伊眉掌握了生,她現在不知道的是,日後還會有許多人因爲她的勸慰才撿回了命,她不喜歡的,金易很少做。
伊眉的腿是很漂亮的,細,長,牛奶似的肌膚連毛孔也沒有蹤跡,而且富有彈性,金易和她做愛的時候,最喜歡一件事就是用粗糙的手掌自下而上緩緩的摩挲着敏感的皮膚,讓她的腿兒不自覺蜷縮在一起,這個時侯和她現在在自己懷中一樣,同樣是嬌弱無力的,全靠金易託着她纔沒有軟倒在地,剛纔帶給她的刺激實在太浪費她的力氣了。…
莫直行終於明白金易的實力了,才知道秦歌在和他聊天的時候,只是說了句,別惹他,就算他全身綁着鎖鏈在那,他也是世上最成功的脫逃專家,而現在,就算自己的手下全部拿槍口對着他,可自己仍覺得心底不住的發冷。
“不用害怕!”金易好心安慰了疼得躺在地上不住打滾的衆位莊家,報出了自己的銀行賬號,裡邊有100元在那養卡的,然後笑道:“打錢進來,我等着!”
什麼是最高明的強盜,就是這樣,搶了錢,殺了人,再拍拍屁股走人,能跟這做得差不多的,是製造金融風暴的金融巨頭,他們也是揮舞着鐮刀收割大量發展中國家的資源和資金的,但會馬前失蹄,例如次貸危機。
當金易和伊眉被送上岸時,他們的跑車特地被莫直行拿大卡車載了來,像送瘟神一般,就差鳴放鞭炮,感恩戴德讓他走了,他現在毫不懷疑,金易一個人可以玩完康達,至於爲什麼陪他們今天在這裡折騰,莫直行認爲不是因爲自己的面子,而是因爲秦處長的面子,要是被秦歌知道莫直行是這麼想的話,他肯定會嘀咕一聲,也不是他的面子,只是因爲金易有些怪癬而已。
金易將那張卡拿着看了看,嘿嘿的笑了聲,來回一趟,裡邊竟然多了幾十億資金,只是在問到最後一刻是從哥倫比亞國有銀行轉入資金時,他的心情就有些低沉了,那個老傢伙莫非還惦記着自己?想當年,自己可沒給他好臉色瞧過,他對販毒的人向來沒什麼好感,即使是法斯,也經常也被他拿着槍口威脅,再不改過自新的話,小心哪天會被自己嘣了。
“我拼死拼活,做幾年,都不如你幹一票來得多!”伊眉將“幹一票”這三個字咬得很重,然後眼波流轉,有了別樣的嫵媚,悄聲罵道:“大強盜,你玩命的時候,我的心都被你綁架走了!”
“呵呵!”金易只知道傻笑,任伊眉左一句右一句的罵着,即使她罵人的時候,都是斯斯文文的,連在莫公館罵康大少的水平都沒有,因爲這雖說是罵,卻是愛的,罵着罵着,伊眉又哭成跟花貓似的,擰了下金易的軟肉,恨聲道:“壞蛋,你有沒有在聽呢?”…
“在哩!”金易擁着她的時候就覺得很滿足,突然低頭道:“傻瓜,你不知道,因爲有你在等着,我纔會有必勝的信心回來呢!”,這一句,不是情話,卻勝過了最有詩意的情話,普普通通的,卻能讓伊眉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不由嚶嚀一聲,仰臉做了一個很久都沒有過了的舉動,竟然主動咬上了金易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