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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韓依俏面含霜,頓時拉開了架勢,正宗的軍中拳法,而擔當裁判的許珊在看見金易故意的挑釁後,連忙在旁邊提醒道:“小依,你別讓他故意激怒了你,否則會輸得很慘的!”
這句話最多說了三秒鐘,韓依的身體已經拋到了空中,重重摔倒在了水泥地上,金易毫不憐香惜玉的一腿,就全線擊潰了她的所有努力。
韓依後腦狠狠着地的拿一剎那,眼淚不爭氣的涌了出來,來到海華市的這半年,是她最爲難過的時光,有什麼比看着強大的對手,自己在努力在追趕,但永遠趕不上更痛苦的事情?那個惡魔一般的銀鷹,戴着銀鷹面具,每一句話都是自己的噩夢,無比輕鬆的擊中了自己的弱點,而且無法解脫。
而之後認識的金易,僅僅一人單兵突進,解決了全部美系裝備的毒梟武裝,而同樣是自己這一羣警察,卻被那些毒梟三個人堵着門就無法反擊,這其中還包括了自己,差距之大,甚至她在這幾個月一邊拼命訓練,感覺有大步提升之後,仍然有着一種無力感,戰勝不了的這兩個人,就真的不可戰勝嗎?
但金易並沒有接着嘲弄韓依,而是伸出手拉她,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手,韓依自個爬了起來,沒有接受金易的手。
“有些差距,不是訓練就能解決的!”金易自然的收回了手,笑容驀然有了些蕭瑟,像這個季節北風天空的落葉樹,韓依在自己的眼裡,多麼像個不甘心失敗、總是爭強好勝的自己。那是很久以前了。
但後來才明白,有些東西並不是努力就能達到目標地,還需要經歷,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式殺人的手法,都經過了真正的生死廝殺考驗,身上每一道傷疤也許就代表了自己一次死裡逃生的經歷,而自己手上沾的鮮血每多一滴。就代表對於殺人的技藝有了更進一步的積累,而這些,怎麼能夠叫韓依明白?
動物園地獅子再怎麼訓練。結局只是變成馬戲團裡的小丑,而不是草原上有優美獵殺的王者,而在這個繁華都市地韓依,在被都市構築的繁華保護了大自然的各種危險的同時,也阻擋了她無法領悟殺人技藝的真諦,可惜,她想不明白。
“那該怎樣?”韓依不知道金易在感嘆些什麼。但她是個願賭服輸的人。既然輸了,那麼就認爲金易是自己的教官了,對金易現在地身份只會無條件服從,她本是軍人,對於上級地言語只有服從兩個字。
“繼續訓練你的工作,做你的警察,抓大壞蛋,至於超越我或者那個銀鷹,那不是你的職責!”金易的話語嚴厲起來。道:“你所處的公安系統是一個大集體,大隊伍,韓隊長,難道你認爲在這麼一個集體之中,只有靠你自己的努力才能解決所有問題嗎?就算是小說裡的東方不敗。天下無敵。結果不還是被令狐沖的圍剿大軍給擊敗了?”
“可是----”韓依地目光裡是全然沒有低頭的堅持,辯解道:“爲什麼你能做孤膽英雄?而我就不能單兵能力如此強悍?還有那個殺人如麻的銀鷹。他甚至能夠以自己的力量逃脫了全市警察的抓捕,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他這麼強,你這麼強?”,心裡還加了句反問,強到讓自己地數月苦練,被金易輕輕一腿全部瓦解了防禦。
“呵呵!”金易在口袋裡掏出煙來叼着,許珊在那拿出小鏡子看自己地淑女裝扮有沒有變形,而面前這個對自己冷淡如冰的警花現在明顯有了些傷心,眼裡都有淚花了,所謂堅強地人,爲了維持表面的堅強,必定受了別人不能說的更多苦,金易也明白這個道理,就像自己腿部被子彈貫穿,還得強忍着傷去收復莎朗慧亞爾一樣,堅強有時候只是爲了僞裝自己的面具罷了。
“你說啊!”韓依又問了句,她就是這樣固執,無論對或者錯,都需要一個明明白白的,讓自己相信的理由。
“咱們坐着再說!”金易指了指靠牆的椅子,當先走了去,韓依本是忍着不想去,但因爲迫切想得到答案,只能忍着錐心的疼痛一瘸一拐的去了,剛纔金易的一腿本是致命一擊,臨時改變方向才只是掃在了她的腿上,而脆弱的足踝是無法承受這麼大的打擊力度的。
金易並沒有坐,而且蹲在了韓依的面前,一把抓住了韓依的傷腳,甚至沒有看韓依一眼,就已經將她腳上的運動鞋解開了鞋帶,看到裡邊粉紅可愛的卡布奇諾襪子後,不由一愕,這個倔強的女人原地骨子裡還是跟平常女孩子差不多呢,甚至更單純浪漫一些,但他表面並沒有露出詫異的神色,不然這個倔強外加對自己像死敵一樣的暴力女警難免不會拔出槍來一槍斃了自己。
隨之而來的,讓金易不得不驚歎,韓依的訓練之苦是顯而易見的,她能夠在以前成爲特別小組的佼佼者,訓練強度要比普通部隊以倍數計增加,但現在被自己握在手中的小足卻美得有些驚心動魄,骨節上的繭皮都沒有半點,足弓呈完美的半月形,皮膚甚至比普通女人的臉蛋還要細嫩,不由暗自讚歎了聲,不過在足踝處由於自己的一踢,現在呈現着可怕的青紫,甚至都慘出血絲來了。”
好在韓依和許珊都不是什麼會拿着自己女人身份就得要求別的男人憐香惜玉的本事,沒有啥抱怨的。
金易接下來開始爲她按摩足部,有些力度的手法並不能讓韓依緩解疼痛,反而更爲痛苦,但在金易的稍微處理下之後,青紫的淤血已經化散開來,只剩下不是很顯眼的一塊紅紫了。
而韓依在他給她重新穿上襪子,繫上鞋帶後,只是問金易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的專心和執着可以讓任何人都覺得可怕,這個世界上不怕困難的事,只怕認真的人。
“呵呵,差點都忘了!”金易本是想借着這個給她治療傷處的事情混過去,但現在也只好老老實實的問她:“你覺得,我的本事是我一個人努力的結果?”
韓依搖頭,她明白,無論哪個國家或者機構,要培養一個精英,需要靠大量的人力物力來支持,但她接着又問:“難道你的努力不是佔了主要原因?”
“我從來都不認爲我是一個單獨的人!”,金易收起了笑容,淡淡道:“就算我現在有單兵突進的能力,可以以一敵百,那也是無數人的心血結晶,我承認這個世界有逆天的英雄,但不是我!”
韓依和許珊都睜大了眼,這個總是很囂張的傢伙什麼時候如此謙虛過?
金易繼續謙虛的道:“我學的每一點知識都是別人或者這個社會教的,每一次進步都是來自朋友的幫助,以及敵人的生命累積!”
頓了頓,看着韓依露出思索的表情後,又道:“我是在原野上的野生物種,需要團結好身邊的人來迎接殘酷的危險,也需要更加殘忍的消滅敵人獲得自己的生活空間!”
“而你不同,你身在社會的保護圈中,卻孜孜以求做着孤膽英雄的夢想,但你永遠都無法達到我的高度,因爲你的環境不殘酷!”金易的話是事實,訓練室不可能訓練出能擊敗自己的人,那些閉關幾年練成絕世劍法的武俠童話都是***扯淡,沒有戰場的殘酷磨礪,怎麼可能有進步?而殘酷的戰場淘汰率太大,當年那麼多人,足有數千名,現在只有自己站在這裡,沐浴着陽光了。
韓依呼了口氣,終於完全明白了金易的意思,朝金易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眸子裡閃動的另一種倔強的光芒,金易只有在那些被某種信仰支持着的信徒眼中看見過。知道她心中所想,可能是想着回軍隊上戰場了,又再一次在打消韓依的信心道,“你不用想着現在就可以去戰場鍛煉出來!,你還是安安心心的做着警察好些,因爲你不夠資格!”
“爲什麼?”韓依急切的反駁着,心裡卻覺得金易說自己沒有資格,好像就真的沒有資格,這是一種荒謬的感覺,難道持久以來的失敗讓自己對眼前的男人產生了莫名的信賴?像是對實力上的尊敬。
“因爲你不具備適應殘酷的條件!”金易笑道:“一個女人上戰場,她得面對全身佈滿傷疤的事實,惡劣的衛生條件可以讓女人失去生育能力,不堪忍受的婦科炎症,還有天生不如男人的體質劣勢,就算戰敗被俘,還得忍受隨時會被人**或者虐殺的可能,你忍受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