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前心裡就有這樣的猜測,可是紀小溪一直不敢確定,畢竟,呂曼柔是父親的枕邊人,兩人是夫妻,同牀共枕了十八年。
可是想到宗文傳媒,紀小溪似乎又覺得,呂曼柔生出這樣的心思,似乎也不奇怪了。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父親打算把宗文傳媒給她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呂曼柔心裡怎麼會不氣?
哪怕不爲了自己,就是爲了紀淼,呂曼柔都不會坐視不管,眼睜睜看着父親把宗文傳媒給她的吧?
眼看着父親病重,生怕他在死前就把公司交給她,所以,呂曼柔這才動了那樣的歪心思吧?
一直以爲這一切父親都不知道,可現在,紀小溪卻大概猜到,父親已經知道了,一時間,心裡滿是心疼。
任耀華能爲了紀宗文的身體考慮,擔下這樣一個罪名,紀宗文又怎麼會看不透呂曼柔到底要做什麼?
所以,他才順水推舟的看着任耀華離開,放任那幾個高層辭別,只臨行前奉上豐厚的酬謝,謝過他們這麼多年不辭辛苦的付出。
所以,他纔在臥牀不起的那幾個月,把其他產業上的資金都追繳回來注入宗文傳媒,只爲把他大半的家業,都留給她。
只可惜,她沒能理解父親的良苦用心,在最該堅強的時候,選擇了鴕鳥一般藏起來盡情的傷心,然後,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一切都失去了掌控。
紀小溪,你真該死!
想到任耀華的隱忍,父親的未雨綢繆,再想到自己的無用,紀小溪又悔又恨。
嘴脣被咬破,口中蔓延起了一股鮮血的腥味,紀小溪自言自語的說道:“真相是不會被掩蓋的,這一切,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一定!”
回過神來,紀小溪擡眼看着任耀華問道:“任伯父,爲了父親,也爲了我自己,我一定會奪回宗文傳媒。將來,請您還回來幫我,好嗎?”
眼見任耀華沉默不語,紀小溪的眼睛裡,浮出了一抹請求。
任耀華笑着,伸出手拍了拍紀小溪的頭,“小溪,任伯父已經快六十了,就算回去了,恐怕也幫不上你什麼忙了。”
“任伯父……”
以爲任耀華這是不願意原諒她,也不願意幫她,紀小溪有些急了。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任耀華以目光打斷了,“小溪,凡事不可心急,要慢慢來,知道嗎?伯父相信你,相信你一定會得到你想要得到的,所以,伯父會在身後默默的支持你。將來,拿回宗文傳媒,就讓佳玥去幫你吧,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知道任耀華這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紀小溪黯淡的雙眸一下子明亮起來。
“任伯父,謝謝您,謝謝您……”
忍了一晚上的淚洶涌而出,紀小溪捂着臉低聲痛哭起來。
似是想到了紀宗文,又似是在心疼紀小溪,任耀華的眼中,也浮起了幾抹淚花。
看着比女兒還小的紀小溪擔起了超出她能力的重擔,而未來的路上不知道還有多少困難在等着她,任耀華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