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花癡了?”見陳諾盯着暮雪看,葉冰凌一邊撇着嘴嘀咕了一句,一邊用左手食指敲了敲陳諾的手背,似乎在提醒他失態了。
她的手指柔軟而滑膩,還有些涼。她的表情,卻似乎有些生氣和吃醋。
“不是……她有點像我以前的一個同學。”陳諾有些尷尬地笑了一笑,同時順口說了句瞎話,爲自己辯解了一句。
“哼,鬼才信!”葉冰凌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而在另一邊,張耀看了暮雪幾眼後,終於投降了,嘀咕了一句“好,我就不私聊了”之後,便舉起相機,對着陳諾和葉冰凌猛拍。
其他記者也散了開來,紛紛舉起相機對着陳諾和葉冰凌一頓狂拍。
而葉冰凌也舉起右手做了個“V”字的勝利手型,滿臉笑容地配合着陳諾拍照。
“哎,冰兒……”趁着記者們照相的間隙,陳諾撓了撓頭,有些疑惑地低聲問道,“剛纔我不在的時候,你沒和記者說什麼吧?”
“沒有呀。”葉冰凌滿臉無辜地說道。
“哦,那就好。”陳諾掏出了一根中藥煙,準備點燃
“別當着記者和我這個美女的面抽菸,這會影響你的形象,也會影響我們影樓的形象。”葉冰凌一把將煙奪了過去,笑道。
“影響影樓的形象?”陳諾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地問道。
“那當然,我剛纔和記者說了,你是無雙門的男主角,也是咱們千緣影樓的副總,所以你得表現得有素質一點。”葉冰凌笑道。
“什麼?無雙門的事情是你說出來的?”陳諾大吃一驚,哭笑不得地說道,“冰兒,你幹嘛把我賣了?”
“這叫把你賣了?你是副總嘛,又是管宣傳的,你當然要想辦法擴大知名度,宣傳一下我們影樓。”葉冰凌撇了撇嘴,有些不滿地說道,“別忘了,我可是投了資的。”
陳諾摸了摸下巴,一時間無話可答。
“陳先生,請問你和這位葉小姐是什麼關係?”這時,張耀收好相機並走了上來,把麥克風遞到了陳諾的嘴前。
“我們是同事關係。”陳諾平靜地答道。
“那你們剛纔爲什麼會牽着手跑到車裡去呢?”張耀狡黠地一笑。
“呃……”陳諾一時間無話可答,因爲這件事,他也沒法子作出解釋。
葉冰凌卻嘻嘻一笑,說道:“張大記者,你多心了,我只是擔心陳諾凍出毛病來,所以牽了下他的手,試試他的體溫,這叫關心領導嘛。”
哦,原來是這樣,倒嚇了我一跳……陳諾微微一笑,鬆了口長氣。
“試體溫?據我所知,試體溫的正常動作應該是摸額頭,而不是牽手什麼的。”張耀看來很擅長於挖掘別人的隱私,也很善於將別人的軍,於是繼續追問道。
“你白癡啊?摸額頭是發燒時摸的,他剛掉進水裡,能那麼快就發燒嗎?再說了,我牽他的手,是持續給他送去溫度,幫他抵禦寒冷,你懂嗎?”葉冰凌不客氣地搶白道,“還有,我和咱們陳副總昨天才認識,你以爲會有什麼緋聞?”
“冰兒,你別生氣,我只是覺得在無雙門這麼大的事件中,如果你能借陳諾的勢,和他扯上點緋聞,也就可以出名了嘛。你想想,一段這樣的三角戀,該多麼吸引眼球!”張耀趕緊說道。
“切,誰稀罕這種出名方式?什麼狗屁三角戀,你要敢亂寫,我就上你家去砸東西。”葉冰凌沉下了臉來,冷冷地說道。
“上他家去砸東西……冰兒,你們認識吧?”陳諾頓時傻眼了,這才明白他們倆爲什麼會一直這樣奇怪地說話。
“嗯,張耀是我一個遠房表哥,他這人最小氣了,我剛纔只不過碰了他的尼康G798一下,又還沒說借的事情,他就趕緊護着了。我是化妝師,又不是攝影師,誰稀罕哪?”葉冰凌撇嘴說道。
“這是我吃飯的傢伙嘛。”張耀苦笑道,“表妹,既然你不願意炒作,我保證不會亂寫。”
“我沒說不能炒作,咱們影樓的事,你一定要炒作。瞧,柒月經理他們也趕過來了。”葉冰凌得意地指了指遠處,說道,“這可是我通知他們的。”
果然,柒月等人正急匆匆地往現場趕過來,四、五個人跑得氣喘吁吁的,手裡還各拿着一疊厚厚的紙張,像是彩色宣傳單之類的。
張耀看了一眼,便趕緊聲明道:“表妹,我可以免費在報道下方登一個千緣影樓的廣告,你們給我接下來的獨家採訪權,怎麼樣?”
“獨家採訪?別想了!”葉冰凌脆生生地說道,“我們現在就是要各家媒體多角度地報道,擴大咱們影樓的知名度,你就別出餿主意了!這樣吧,廣告你得照給,獨家採訪權你別做夢!”
張耀頓時滿嘴發苦,他一直有些怕這個表妹,一時也不敢多話。
而採訪場面自從柒月他們過來後,就被引導得偏離了原來的方向——柒月等人大肆渲染陳諾在影樓的業績,說他乾得很好,如何把一個瀕臨破產的影樓搞得有聲有色。而且柒月在話裡話外透露出來,陳諾之所以見義勇爲,都歸功於星海集團領導有功,歸功於他柒月教育有方,如何在陳諾進入影樓時的當天就抓好政治思想教育,幫他樹立了奮發向上的人生態度和大無畏的革命精神,說得陳諾好像在影樓幹了七八年,而不是昨天才來上班的一樣……
記者們都對陳諾的這些故事很感興趣,不停地向柒月和陳諾問東問西,看樣子是準備寫成一篇有深度的系列報道。
這一點正中柒月和陳諾的下懷,於是相互配合着,不斷把話題往影樓上面引,想讓千緣影樓的名字在報道中多出現幾次,以提高知名度。
爲此,柒月還無恥地聲明說,千緣影樓的工作人員經常在金邊湖旁拍攝婚紗照,並曾多次在金邊湖救起多名不慎落水的遊人,包括五男三女和四個小孩,可謂是工作救人兩不誤。其中柒月救起過7個人,約佔被救助人的一半。
後來張耀等記者都有些無語了,如果這樣採訪下去,柒月就成了救人專業戶了,千緣影樓也成了救人專業店了,陳諾的這番舉動,倒被淹沒在集體主義的大潮中,變得不值一提了。
當然,張耀隨即找到了另一個閃光點,就是陳諾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能夠把車子從湖裡給獨自推上岸來。
陳諾的解釋是,自己天生力氣就比較大,加上遇到緊急事情,激發了無限的潛能。
至於對袁澤一家的採訪,就簡單多了,袁澤不斷地對媒體抒發自己的感激之情,第一點是感謝國家,第二點是感謝市委市政府的堅強領導,第三點是感謝陳諾。
雖然前兩點很假,但這是2030年面對媒體發表感謝詞的慣例。自從二十年前某金牌得主在發表感謝詞時,因爲沒有首先感謝國家而被某些媒體炮轟之後,感謝國家就成了所有國民的必修課,就好比基督教徒在進餐之前要對上帝虔誠地說幾句飯前感恩詞一樣……
同樣,感謝市委市政府的堅強領導也是必須的,因爲國家是大而化之的,市委市政府纔是真正的運作機構。而金沙市所有大大小小成績的取得,都離不開市委市政府的堅強領導,見義勇爲自然也不例外。要想讓報道見報,這一點感謝是必須的,就算你不發表這樣的感謝詞,記者們也一定會提醒你把握正確的政治方向的。
而袁澤是個商人,能懂得看風向標,也很注意把握政治方向,於是把感謝國家、市委市政委的那番話說得蕩氣迴腸而又冗長無比。
等他終於感謝到陳諾時,陳諾和記者們都已經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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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個大學同學,要在家裡住三天。今天中午陪他喝酒喝醉了,這一章寫得有點雲裡霧裡,大家湊合着看吧。現在我又要去店子裡喝酒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