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青州知府陶節夫來時,除了邊上的幾間屋子外,威遠鏢局原來很寬敞開闊,很有氣勢的大院幾乎已完全被燒成了瓦礫。瓦礫堆裡不是還會有些殘屑被風吹得飛卷而起,落在地上烏黑得分外刺眼。陶節夫的心沉了下去,久久徘徊,這件事自己該如何向朝廷交差。
衙役搜索了一番報告,鏢局死七十七人,傷十五人,局主張迪張仙兄弟和總鏢頭姜鵬下落不明。陶節夫怒道:“你們當時不敢靠近,那批黑衣人撤退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走的嗎?”衆衙役默默不語,任憑大人責罵,押司劉高過了會說:“大人,人既散去,又沒有出城,想必是躲在某家大院裡,要不挨家挨戶搜查?”
陶節夫沉默片刻,嘆了口氣說:“還是按失火上報吧,城門不能老是不開,畢竟這是京東東路路治,一天來往官員軍隊不知多少。案子你們要慢慢查,回去後你再把秦提轄找來。”至於青州捕快,陶節夫根本不敢相信,這不是突發的事故,豈能一點線索都沒有;但若是讓他們胡作非爲地辦理,除了百姓怨聲載道,其他一點效果都沒有。
秦提轄很快到了府衙,不是別人,正是原來南北幫八虎之首的霹靂火秦明,孫列進了大牢後,南北幫就算散了夥,秦明被朋友介紹給陶節夫,深受賞識,做了提轄。秦明暗暗稟告陶節夫,是長空幫的人乾的,自己的手下原是南北幫的眼線,不會看錯。陶節夫就感到自己的汗不停地在往下淌,對
秦明說:“這炭火燒得太旺,本官心情有些煩躁,等通判文書到後再做商量,你先帶人巡邏,不能再發生事情了。”
秦明允諾出去,陶節夫來回踱了幾圈,拿不定主意,自己到任,威遠鏢局和長空幫都送了厚禮,不禁想起交接時前任知府介紹唐魂的話:“長空幫在北邊勢力極大,河北和京東的官員很少有與唐幫主不聯繫的。大人要是有什麼困難,無論官場還是江湖的,唐幫主一定擺得平。”唐魂第一次的見面禮竟然是一顆百年玉靈芝,讓陶節夫很是吃驚。
陶節夫胡思亂想一陣後,找來劉高,讓他通知巡檢黃信全力追查威遠鏢局人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黃信聽了,心裡的石頭纔算落了地。黃信本是南北幫南幫主石生的小舅子,因爲幫長空幫做倒賣食鹽的生意坐了牢,好在唐魂對他有點賞識,花錢把他撈出來還收做徒弟。後來幫他買了青州都頭的位置,凡是和黃信競爭的捕快,不是殉職就是家裡出事,沒幾年,黃信就因爲能幹升了青州巡檢司的唯一巡檢。
昨晚失火的時候黃信就在現場,看見屠峻、潘閭兩個瘟神敲門進了威遠鏢局,沒多久廝殺聲一起,鏢局被火覆蓋了,前門根本進不去。等黃信和都頭張旺繞到後門,過去半個多時辰,後門也被火擋住了,等滅完火進去,就是一片廢墟;黃信獨自跟着幾條不同的血跡追蹤了一夜,發現有一條的線路不是自己預先知道的。傳信給昝天,已經包圍住宅院。
昝天明白,再要有場大火陶節夫就會和長空幫拼命,就讓屠峻、潘閭守住前後門,自己找了個路上沒人的空隙翻進院子。院子裡靜悄悄的,地上掃得乾乾淨淨,昝天輕輕登上樓梯,突然牆後一槍刺出,霎時暗器封住了昝天所有的去路;昝天一口氣平地升起,在半空中藉着劍抵在牆壁上力量,平移一丈上了二樓。
樓裡憑空一刀,讓他所有努力化成了泡影,昝天不得不在暗器的攻擊下退出了小樓。好在屠峻、潘閭兩人根本無所畏懼,帶人也闖了進來。見狀一起殺了上去,一炷香的時間,樓裡五人全部被殺,長空幫也死了四個;只是前門到了官軍,開始砸門,昝天等人無奈,只好先行撤走。
趕來的正是秦明,劍虎奚山發現長空幫的人在往這裡集結,急忙通知秦明,秦明帶隊趕到時,聽見裡面有廝殺聲,狼牙棒幾下就砸開門,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奚山心思慎密,繞着院子轉了兩圈,就發現那口古井可疑,讓士兵喊話後,放下吊索自己去看,發現張仙身受重傷正倒在裡面,急忙抱起攀上來。
秦明找大夫來看後,把張仙帶回府衙小心看護起來,陶節夫心裡纔好受一些,感覺沒白拿威遠鏢局那五千兩銀子,對秦明也是另看一眼。傍晚時分,少林派和鄭州猛獅鏢局的人聯袂到達城裡,少林派是以宗印爲首的羅漢堂十八弟子,猛獅鏢局是以局主劉榮爲首的八十多人,陶節夫立即安排他們加入尋找張迪的行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