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寨人馬已多,除了孫立、王善的兩關人馬,又分了幾處,其中外寨四位頭領是楊志、朱頜、張清、岑匡,內寨四位頭領是楊雄、穆橫、花榮、王召。林沖便和李進義商量,讓王進頂了內寨的第四把交椅,王召回來後專門成立一隊負責打探消息;李進義也知道王召、花榮可能長時間不再山寨,也就點頭同意。
周淵得到消息,報到開封,高俅去和張康國詢問:“楊志等人現在到了何處?”張康國笑着說:“高殿帥問巧了,剛纔青州知州陶節夫上報,楊志等人已經離開,辦的公文是去河間府。”河間府是高陽關路路治,高陽關路下轄瀛、莫、雄、貝、冀、滄六州,永靜、保定、幹寧、信安四軍和河間一府。
張康國繼續說道:“他們是樞密院派去巡查長空幫劣跡的,遼國軒轅府莫名其妙地被滅後,長空幫橫行河北,從物資生意到鹽業都想插手,所以要給唐魂一點顏色看看。”高俅知道朝廷在滄、瀛之境設官置竈,傍海煮鹽,滄州置竈一千五百處,瀛洲置六百處,鹽利自給;高陽關路下雄州就是瓦橋關,更是宋遼交易的要道。而張康國此舉分明驅虎吞狼,使義寨和長空幫兩相殘殺,以坐收漁人之利,高俅滿意地點頭,告辭回衙,坐等各方消息。
楊志等人正在去河間的路上,朱頜介紹說:“高陽關路西起遼容城,東到海水口,以巨馬河到白溝河爲界河,
設有河北三關:雄州瓦橋關、霸州益津關和信安軍淤口關,控呃兩條北南交通要道,爲制御遼之要地,無異漢之上郡、雲中,唐之朔方、靈武。”
楊志先祖在此血戰數代,自然知道這是由於宋朝在順安寨西開易河蒲口修塘濼,導水東注於海,東西三百餘里,南北百七十里,資其陂澤,築堤瀦水爲屯田,以遏敵騎之奔軼。後益增廣之,凡並邊諸河,若滹沱、葫盧、永濟等河,皆匯於塘水。造成河朔幅員二千里,地平衍無險阻,自邊吳澱至泥姑海口,綿七州軍,屈曲九百里,深不可以舟行,淺不可以徒涉有勁兵,遼軍因此不能度。
只是高陽關路十一軍州,只有河間府、冀州、滄州是人口衆多的大城,其他均爲軍事專設,象雄州就是涿州的瓦橋關,只因爲涿州在契丹人手裡,才設雄州對峙。因此地方豪強和幫會的影響力很大,河間長空幫、滄州浪滄門則是高陽路兩大勢力,就是官府軍隊也不得不讓上幾分。
幾人正在說笑,只見一騎從遠處迎面跑來,馬在落荒,人已中箭。馬上氣勢穿着硝皮製成的靴子,皮膚黝黑,身上中了三箭,血染紅了衣褲;到了近前,朱頜扶住他問:“出了什麼事?”那人微微地喘着氣,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用契丹語低低地說着,只說了半句就氣絕身亡。
朱頜久在邊關,能聽得懂,翻譯給衆人聽是:“大名府,交。”王召打
開紙包,是一張當票:金頭盔一隻,當紋銀五十兩,當期一年,落款全順當鋪。風急鈴亂,就聽得遠處馬蹄聲傳來,楊志示意王召收起當票繼續趕路,一隊官軍從他們身邊疾馳而過,到了屍體那裡搜了金銀,牽着馬就走了。
花榮正想撥馬上前詢問,被朱頜拉住繮繩,直到官軍走遠,朱頜才說:“好險,他們不是官軍,戰馬上沒有標記,我們先到神雷集再說。”宋軍戰馬珍貴,每一營都對自己戰馬做了標記,沒有標記的戰馬是根本不存在的,花榮頓然醒悟。走了不到十里地,是一個三岔路口,順着朱頜的手看去,遠遠的神雷集房屋成羣,炊煙裊裊。
朱頜說神雷集的名字是當年包拯在瀛州起的,因爲百年來,神雷十營一萬多人在這裡屯田,有拖家帶口的,有收留流民的,有退役不願還鄉的,還有聞風趕來的各路商人。進了集,只看建築便知道是幾十年才興起來的小鎮,現在店鋪和街道已成規模,街上不僅有店面、草市在吆喝生意,還設有官衙,掌警邏盜竊及煙火之禁,兼徵稅榷酤。
也許是雪才化了的原因,整個小鎮透着一絲寒意,四人找了家酒店,進了隔間,先要了一壺熱茶暖身,又點了二斤羊肉,一罈河間的玉醞酒,外加一籠饅頭。夥計剛端上酒菜,厚布簾子一挑,進來一個商人,絲綢衣服貂皮帽子,笑呵呵地和老闆打了聲招呼,直接來到隔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