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崈知道呂注無意當官,就稟告蔡京後在相國寺邊上給呂注找了房子,讓南海派在開封開館。一切辦妥後,蔡崈回到蔡府,找到呂注,拉到自己房裡,才問:“上次我們在大相國寺邊上看的房子你還滿意?”見呂注點頭,就直接遞過一折紙。
呂注接過來打開一看,竟是那房子的地契,汴京的房價不低,一處開武館的大房子更不是小數。呂注知道蔡崈爲自己確實出了大力,不由得心中苦笑,知道自己是拒絕不了蔡崈的盛情和開創海南派新局面的誘惑。
蔡崈接着說了一番話:“呂兄,京師不比泉州小地方,事情都比較複雜,就像養父雖然貴爲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很多事情還要看別人的眼色。南海派雖然是五幫七派之一,但在中原人脈畢竟不足;另外水至清則無魚,只要道在心中,很多事都可以看淡一點。”
呂注笑着說:“你不用擔心,我接受南海派掌門之位時,就在師傅和歷代掌門靈位前立下誓言,一切爲大局着想,個人榮譽豈能在意,你要是有什麼話就直說。”
蔡崈笑着搖頭說:“是我多慮了,朱勔你應該見過,他聽說你要開館授徒,特地跑來說所有裝修人事費用他都包了,並且今天在樊樓擺了一桌給你祝賀。他有個兒子朱挺,想投在你的門下,承諾另外支付師資每年一百兩黃金。我是怕朱勔這個人性情狡黠,不遂你的心意。但他是個做事的人,將來應該有個前途。”
呂注這些日子早就將自己的處境和打算琢磨透了,誠懇地說:“蔡叔和你如此待我,我豈能不識好歹,另外南海派到開封立足也需要錢財和朋友,這個徒弟我收了。”蔡崈大喜,兩人又談了些閒事,傍晚時分,一起出了蔡府往樊樓而來。
樊樓,是汴京最豪華的酒樓。原名白礬樓,乃是南京商販銷售白礬的處所,改爲酒店時,更名爲樊樓。樊樓三層相高,五樓相間,五座樓之間,又各有飛橋、欄檻,明暗相通,珠簾繡額,燈火晃耀。那年樊樓剛開張的幾天,先到的客人竟可以得到一面金旗作爲獎賞。每逢元宵佳節,樊樓都會在每一瓦隴上都點上一盞寶蓮燈,被譽爲汴京一景。
平時,和汴京的其它二十七家大酒樓一樣,樊樓在門首張燈結綵。進得大門,走過一百多步的主廊,南北天井兩廊皆小閣子,燈燭熒煌,上下相照,濃妝女子數百,以待酒客呼喚,望之宛若神仙。蔡崈兩人到了門口,早有朱勔的下人等在門口,見了兩人急忙引到東樓的包廂,朱勔早在包廂內等候。
朱勔見了兩人,立馬熱情地跑到門口相迎,三人都是熟人,見過禮後談笑着入座。朱勔聽蔡崈說呂注已經同意收兒子做徒弟,更是高興地搖頭晃腦,一再要下人喊博士上菜。樊樓的菜果然不同凡響,今天上的是“長魚宴”。長魚又稱鱔魚,肉嫩性純,俗名“策杆青”。
今天上的一桌八大碗、八小碗、十六碟子、四個點心。
八大碗是:龍鳳呈祥、長魚魚圓、叉燒長魚、雜素魚、烏龍搶蛋、米粉魚、高麗長魚、大燒馬鞍橋;八小碗是:燴壯元、鈴鐺魚、鍋貼長魚、一聲雷、銀絲長魚、龍鳳川、二龍搶珠 、長魚羹;十六碟子:白炒長魚片、熗虎尾、軟兜長魚、溜長魚、子蓋長魚、桂花魚、長魚丁、長魚圓、長魚乾、炸脆魚、月宮魚、長魚絲、長魚吐絲、熗班腸、熗胡椒魚、蝴蝶魚;四個點心是:湯包、茶撒、小刀面、雲吞。
酒是樊樓自己獨家釀造的眉壽。樊樓自釀的有眉壽、旨和兩種美酒,除了本店銷售供堂吃之外,還有三千家腳店,每日於本店取酒沽賣。在開封有強大的銷售網絡,也有極高的名聲,眉壽和旨和的差別是眉壽更純,入口有甜香味,非喝到位不感覺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