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莊客和鄰居被押到了縣衙,架不住縣令時文彬和押司宋江的幾輪盤問,只得招道:“晁家主要是教書的吳用和石碣村的阮氏兄弟,不時有外面的江湖好漢前來。”雷橫心裡大怒,誰不知道晁蓋是鄆城縣一霸,吳用和阮進他們天天在眼前晃悠,這些事情還要交待嗎?正要建議用刑,京東刑獄司虞候王平到了,王平問了情況後,考慮片刻才問莊客:“那一夜有匪人來,你們聽到什麼?青面獸楊志什麼時候到的,其他人怎麼稱呼?晁家的家眷是什麼時候走的?”
莊客說:“我們本地的人只是白天撐場面,晚上各自回家,這兩天是一羣人一齊來的,爲首的人稱公孫道長,好像叫公孫勝;晁太公他們是公孫勝到的當晚走的,好像去的是石碣村。”王平點頭,入雲龍公孫勝也是河北武林中的名人,到了後連夜送晁太公走,說明是有預謀的。時知縣聽後取了一紙招狀,把三個莊客交割與王平,回了一道備細公文,申呈本府;宋江自周全那一干鄰舍,保放回家聽候。
王平押解了莊客,正準備回到濟州,巡檢火眼狻猊鄧飛已經帶人和知府公函到了縣裡。知府傳令要王平和巡檢務必抓着晁蓋回去,若疑犯已經逃逸,繼續追捕,並要求鄆城縣協助。王平說:“據說這個石碣村湖蕩,緊靠着梁山泊,八百里浩蕩,周圍盡是深港水汊,蘆葦草蕩,經
常有劫案發生。晁蓋既然讓老父前去避難,必定有周全安排,以小人見,若不起大隊人馬,無法進行捕捉。”
時知縣聽完後說:“觀察說的有道理,我讓都頭朱仝、雷橫再帶一百人和你們同去,幾個犯人暫時押在本縣。”王平先派熟悉當地的公差去摸清三阮的情況,自己和鄧飛、朱仝、雷橫帶着大隊隨後出發。一路前往石碣村,只要看見船隻,無論大小全部徵用;王平讓每條船的原船主划船,讓會水的官兵都下船裡進發;岸上人馬,船騎相迎,水陸並進。
先到的公差找到當地里正,已經探明是阮進、阮小五、阮小七兄弟的住所,只有阮進成家後住在岸上。到阮進家,只剩一所空房,裡面只有些粗重傢俱,問鄰居,鄰居說:“他的兩個兄弟阮小五、阮小七,都在湖泊裡住,這幾天先後來了好幾批人,都分批搬到湖裡的莊上去了。”
王平與鄧飛等人商議道:“這湖泊里港汊又多,道路複雜,而且水泊裡我們不知深淺,對方又有大批高手,若是分散開來去捉人,又怕中了這賊人奸計。不如雷都頭帶二十人留在這裡看守馬匹和村裡,我們帶其他人一起去湖中查看。”商議定,一百多條船一齊都望阮小五打魚的莊上來。
行不到五六裡水面,就看見只見遠遠地一個人,獨自划着一隻小船兒唱着歌過來,衆人都停住
了船聽,那歌唱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有認得的船家指道:“這個便是阮小五。”巡檢鄧飛急命追趕,阮小五看見,就調轉船頭,不一會轉進港汊,幾個彎一繞不見了;不多遠,又看見阮小七和一個漁夫划着一條小船路過,官軍又趕過去,同樣沒追上;王平見繞來繞去,水道越來越窄,周圍蘆葦越來越多,急忙下令調頭,想從原路回去。
誰想四周突然火起,順着風一路颳了過來,待回原路,卻發現原先的來路被堆着草的竹筏連鎖攔住,也是火光沖天。衆人唯有向圩裡尋路。這時雖有划船識得路的,但急切間互不相讓,抓來的漁民又紛紛跳水逃生,船根本劃不開。火很快燒進葦塘,官兵有落水的,有陷進泥潭的,有被火燒傷的,等王平他們繞過幾道圩堤,靠近湖中間的圍子,已經不見了一半人。
此時天已經黑了,衆人走進村落問還有沒有別路出莊,村中人引路說道:“另一側的岔口有路出這片葦塘。”王平等人跟着走到岔口,卻見港中一條船也沒有;無奈回到原處,看火勢漸小,王平讓村人指引船隻繞路出去,不想水下有陷阱,不斷船毀人亡;黑暗中,不時冷箭射來。王平急忙讓所有人都棄船到陸地躲避,卻見雷橫留守的岸邊發出煙火信號,不由得叫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