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尖利的風響,巨大的風壓,讓海面上那個渺小的馬桶墜墜不穩。
猴二的臉被風壓扁,就像一張麪餅,他一直放着屁,讓馬桶保持着能與龍捲風壓抗衡的能量。
儘管他很努力,褲子也早早就被屁給炸裂了,可馬桶就像暴風雨裡的一片脆葉,晃得他頭暈腦脹。
但這些不是他最揪心的。
他強忍着嘔吐的衝動和菊花火辣辣的痛感,艱難地對着海螺石喊,神情間盡是十萬火急——
“龍捲風到了!到了啊!你特孃的磨嘰什麼啊!!”
下一刻。
他看到了一輛摩托車出現在視野中。
再下一刻。
摩托車已經進入了座標圈之中。
“這不是趕上了嗎!”許彥道,看着猴二,一臉輕鬆。
猴二真想拍死他,雖然知道這傢伙是按秒計算時間的,而且是小數點後兩位。
“阿sa你也來了……”注意到後座的那個少女,猴二的怨氣立馬就消失了,他指着許彥,“你是怎麼說服這傢伙的啊?”
“轟!”
還沒等猴二把話說完,龍捲風來到了座標圈。
“來了!”
許彥微眯着眼,感受着那迎面而來的強猛風壓,他的臉色逐漸嚴肅,身體在沉寂瞬間之後,忽然猛的迴轉過身:“抓緊了!”
同時左手拽緊了後座的阿sa,右手拉長化爲細繩纏住了猴二。
霎時!
巨大的風壓席捲而來,將海面鑽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坑,之後,一股巨大的吸力自上而下。
“咻!”
隨着一道凝利乾脆的破風之聲,許彥感覺自己就像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娃娃機裡,自己是一個娃娃,被人給夾了上去。
……
許彥從娃娃機被夾了出來,耳邊已經沒有風響,腳下不是海面,而是實木地板,天花板是黑色的,從上面垂下一個吊燈,而四周是紅色的磚牆,磚牆上各自掛着密密麻麻的時鐘,但時間顯示都不一樣。
正中間是一條足有十米的長椅,長椅的扶手是一對比翼鳥的塑料雕塑,除此以外,這個空間別無他物。
“這裡就是黑市?”阿sa問,她摸了摸牆,又跳到長椅上,就像一隻好奇的貓。
“這裡怎麼可能是黑市呢?”猴二笑道,“這裡是候車室。”
“候車室?”
“是的!”猴二走到長椅邊,“我敢打賭之前來這裡候車的是一個屁股超大的蠻類……”
他說着,往那個比翼鳥雕像摸了幾下,那個十米長、五米寬的長椅突然變小了。
“我調成人蠻模式了!”猴二朝許彥和阿sa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坐吧,等車!”
許彥:“……”
阿sa:“……”
……
“原來那個座標入口進來的是候車間……”許彥無奈道。
щшш ✿TTKΛN ✿C O “是啊,這就去擰巴堡的規矩!不過這候車間的規格算不錯了,至少是黑鐵級待遇,上次我申請去擰巴堡,奶奶的,給的候車廳哪有這個豪華,我可是打地鋪等了36小時,纔來的車!”猴二從編織袋裡拿出一瓶從7-12便利店買的蘇打水,喝了兩口。
他稍緩一口氣,道:“你們是不知道啊,剛纔我等得快急死了,喉嚨都喊出血來了,要是錯過了這個候車廳,那就要三個月後才能再趕趟列車了。”
阿sa的臉突然湊了過來,調皮地輕笑道:“我不着急的,那麼久都等了,36個小時,很快的。”
她往比翼鳥扶手摸了幾下,突然木椅就變成了沙發。
一張二十平米的沙發牀,然後阿sa在上面蹦跳起來。
“在這裡幹坐36小時會變僵的!”許彥摸了摸肚子,他的臉隨着沙發的彈動一顫一顫的,“關鍵是,我肚子會餓啊!”
他不死心地看着猴二,問道:“我們不會真要等36個小時吧!?”
猴二眉尾挑了挑:“嫌坐着累,那就躺一會兒,肚子餓的話,我這裡有洋蔥和土豆片,不過容易放屁,而且巨臭,這裡空間比較封閉,我建議,還是去車上再吃吧!”
許彥:“……”
“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猴二將手中的蘇打水扔給許彥,隨即從編織袋裡拿出一本黑色的手冊,說道,“也不是要等36個小時!”
“這本是黑市列車時刻表,我查一下。”
許彥接過猴二手中的蘇打水拿過來,喝了兩口,他擡頭注視着牆上密密麻麻的時鐘,眉頭輕蹙,轉而看着猴二。
猴二食指點着口水,又翻了一頁手中的冊子。
“上次去馬金黑市做計程車,兩分鐘就到了,現在去趟擰巴堡還得候車,而且要查時刻表!?”許彥不解地說。
猴二搖了搖頭,順着許彥的視線,也跟着看向對面牆上的時鐘。
“這些時鐘顯示的是不同時區的時間!”
他頓而道:“擰巴堡不同於馬金地下黑市!”
“馬金黑市是依託馬金城開發的淺層地表空間,做的大多是馬金城本土的手藝蠻、進化者還有變異者的生意,輻射範圍最多到大三區和西南區,找到路牌客給的入口,坐上黑市計程車確實不到兩分鐘就到了……”
“但擰巴堡不一樣,它是黑市的深層維度空間,也是黑市的十大辦事處之一,來這裡的蠻類大多是兇域物種,按照馬金黑市計程車的速度,從舊金州入口到擰巴堡至少要八十年的時間!”
“八十年?”許彥不可置信地說。
阿sa也停下了蹦跳的動作。
感受到矚目的視線,猴二咳了一聲,繼續道:“我們等的這趟列車,是光軌列車,特快光軌767號,途徑兇域517個站點,蠻間250個站點,速度堪比光速!我們這個候車室通往的就是第250號蠻間站點——雞米花站。”
……
“轟嚓!滴嘟嘟!”
許彥突然聽到一陣類似火車鳴笛的聲音,隨即整間候車室都在震動!
“來了!”猴二從沙發椅上跳了起來,“可以進站了!”
許彥眯着眼看着天花板,天花板消失了,他看到了一片粉紅淡金的天空,天空中籠罩着一層薄薄的輕霧。
再轉眼,四周的牆壁竟然也消失了,那個“滴嘟嘟”的聲音越發清晰震耳。
一輛黃色的列車在站臺處停了下來。
“光軌特快767號進站了,大家往外退一退,請退到黃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