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吧,我回了這個單就沒事了。”
“生意不錯,不過,可以做得更大。”
“這樣我都忙不過來,再大的話孩子們都沒人照看了。”
“那就請工人嘍。”他笑,磁性的嗓音在這夜幕中濃郁如酒,醇香四溢。
“暫時還沒這樣的打算,最近我都比較忙。”她答應過白墨宇的,過了年要去那家木材公司裡坐陣幫忙,明天就要去了,只怕,這以後她會更忙。
“忙什麼?”他俯首掏了一根菸,拿在手裡卻沒有急着點燃,只是那拿着煙的倒影映在電腦上,讓她看得清楚。
“明天我要去上班了,走吧,我們去外面走走。”猜到他這煙癮可能是忍了很久了,有孩子們在他一向是不抽菸的,她一直都看在眼裡,所以,就不着痕跡的提議去外面走一走。
“嗯,走吧,孩子們都睡了。”
“謝謝,你是一個好爸爸。”
他的脣動了動,腦子裡現出她小腹上的那道長長的疤,其實,他真的不是一個好爸爸,可,看着她走在前面的背影,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把煙放在脣上叼着,拿着火機已隨着她步出室外。
清冷的月光如銀的灑在院子裡,等過了正月,春來了,這月光就不會這麼的清冷了,瞧着她攏了攏衣領,他點燃了煙吸了一口看着吐出的菸圈輕輕道:“冷嗎?”
“不冷。”可其實,還真的是有點冷,這會兒比起白天真的冷多了,郊區就是這樣,沒有市區暖和,可是郊區的空氣好,市區暖是因爲人多車多造成的。
她說了不冷,他的手卻還是落了下來,輕攬着她的腰,讓她不由得靠近了他,可是心,卻怦怦的跳了起來,“阿洵,不要。”她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腕想要掙開他,不然,心太慌了。
可這一碰,卻讓他的身子不由得一顫,然後狀似痛苦的皺了皺眉頭。
晚秋的心一動,伸手就撩起她剛剛所觸碰到的他的衣袖,果然,那下面是一道傷,雖然只不過皮外傷,可那紅鮮鮮的一道,卻讓人觸目驚心,“怎麼沒有去醫院包紮一下?”她的手下移了一點,怎麼也不肯鬆開他這受傷的手臂,不用想也知道是電梯的事故讓他受傷的。
他漫不經心的一笑,“沒什麼的,我全身就這點擦傷,居然還被你看到了,真的沒事,擦點藥就好了,骨頭什麼的都沒事。”
可是皮都破了,他穿着衣服,有袖子擋着,一晚上沒有任何表現的陪着她與孩子們吃飯,甚至還陪着孩子們做了小遊戲,天,他就沒疼過嗎?
皺着眉,她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看到她無聲的怔在那裡,他道:“真的沒事,我就是怕你和孩子們擔心纔沒說出來,你瞧,你現在是不是在擔心呀?走,咱們進屋去。”手中的煙隨手扔在了泥地上,輕輕一捻,作勢的就要帶她進屋子裡去。
“幹……你要幹什麼?”
他俯首在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讓她不由得一暖,“進去
脫光了衣服讓你檢查一下,也許,這樣可以讓你放心。”
“喂,冷慕洵,你……”粉拳不客氣的捶向他的胸口,刷刷如雨點。
“哎呀……”他低叫一聲,讓她仰首看到了月亮下他仿似有些痛苦的臉,手一下子就停了下來,以爲她又碰到了他的傷處。
她停了,男人的手卻動了起來,倏的抓住了她的手,牽着她就走到了門前,“外面冷,進去吧。”
她的臉一紅,才明白他剛剛是故意叫的,他的胸口根本就沒有傷。
默默的進了房間,一下子不知道要與他說什麼好了,想告訴他他該離開了吧,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驀的,她想起上次果果在外邊玩時不小心擦傷了腿而買的藥膏,便推着他坐在沙發上,“你先坐着,我去拿藥膏給你,你那手臂如果不上藥,會感染的。”
他輕笑,然後點了點頭,那神情讓她倉皇逃開,不然,就好象她在邀請他要做什麼事情似的。
拿了藥膏還有紗布,孩子們在外面玩總會有磕磕碰碰的時候,所以,她便備了這些。
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對面,他乖巧的把那隻受了傷的手臂遞給她,嘴裡哼哼着,“要輕點喲,我怕疼。”
她啞然失笑,“冷慕洵,你現在就是一小孩子。”
“嗯,所以,你要照顧我。”
她拿着藥膏輕輕的塗沫在他的傷處,生怕他疼了,所以,塗得很慢,“喂,你比我大吧,老大不小了,還讓我照顧你。”
“我受傷了,所以,你要照顧我。”
“那還開車,你就不怕出什麼意外嗎?”越塗藥越看他這傷有點嚇人。
“行,那晚上我就不開車了。”
她已經利落的上好了藥,正纏着紗布呢,“那我幫你給小吳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吧。”
“不用了,這個時候打過去不好。”
她一手拿着紗布的一頭,另一頭用牙齒叼着正在打結,繫好了,道:“爲什麼不好?”
男人低笑而語,“那個,小吳才新婚,這個時候應該才睡下吧。”
“騰”,晚秋的臉要多紅有多紅,急忙的鬆開了他的手臂,“好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他留在這房間裡,她的心口就一直怦怦的跳着,讓她很不自在。
“那孩子們呢?可是睡着了,要是留她們自己在家被人劫走了怎麼辦?”
是呀,她怎麼給忘記了,一時之間,晚秋沒了主意。
“要不……要不我打你秘書的電話吧。”
“仲晚秋,你還真不怕麻煩人,可我怕,罷了,我將就着就在你這裡睡一晚吧。”男人就這樣理所當然的決定要住下了。
“冷慕洵,這裡只有一張牀。”而沙發也不是那種牀形的,而是單人椅形的兩個,是她從舊貨市場淘來的便宜貨,根本不能當牀睡的。
“我睡地板。”
“不……不好吧。”她這沒地毯,就是冷硬
的水泥地,就算是鋪了被子在上面也是一地的寒氣,這可真的不行。
他笑笑,“你去睡吧,我自己睡覺的地兒我自己解決,你不用操心了。”
“哎呀,你去睡車裡吧。”她驀然想起大門外的車。
“不了,那裡不舒服,伸不開腿。”
真想不出哪裡還能睡了,可不安頓好他,她怎麼好意思與詩詩和果果一起睡呢,撓撓頭,這真的有些麻煩,他這尊大神讓她不知道要怎麼安排了。
似乎是看到了她的侷促,他便笑指着一旁的疊得高高的孕婦裝還有童裝道:“呃,我睡這裡,這總行了吧?”
她的眼睛一亮,竟是沒有想到這些成品衣服,“嗯,行的,我來搬。”知道他的手臂有傷,她殷勤的就要去搬。
“我來,你坐着吧,這是男人的活。”他說着,真的就搬了起來,還用他受了傷的那隻手臂。
“喂,你要是能搬的話,那就開車自己回去吧。”看着他忙活着要用那隻傷了的手臂搬東西,她低聲喝道。
“好,那你來吧。”他立刻收回手臂,再也不搬了,這一晚,他打算睡在這小房間裡。
房間很小,可是有詩詩和果果,還有她。
……
清晨醒來的時候,那堆成品衣服的褥子上冷慕洵已經不見了,被子被掀開,他已經走了,急忙穿了衣服追出去,院子里豪豪媽正在曬着衣服,看到她出來,笑道:“仲晚秋,你起得真早。”
“呵,是的,對了,你有沒有看到……”纔要問起豪豪媽有沒有看到冷慕洵,可是突然間,她又收了口,這麼大清早的問豪豪媽有沒有看到從她房間裡走出來的男人,那真的很不正常,會讓人想歪了的,“啊,我想起來了,昨晚上詩詩收回去那條手巾了。”隨意的一個轉圜,便把一切都消彌於無形之中,轉回頭走進房間,突然間想到她竟是忘記問他那電梯事故的起因了。
手機拿起了半晌,才敲下四個字,“開車小心。”他應該也沒走多久,剛剛她衝到他睡過的地方時,那褥子上隱隱還有屬於他的溫度。
做好了早餐,叫醒詩詩和果果一起吃了便送她們去了幼兒園,答應白墨宇的,況且他昨天還專門的打了一個電話提醒她今天務必要到公司,那便去吧,反正,在他那裡也一樣可以用電腦,只是派貨就要晚點了。
雨秋木材批發行,站在公司的大門前時,看着這名字她便想笑,白墨宇倒是挺逗的,一個宇字的諧音象是他,一個秋象是她,搖了搖頭,她邁上了臺階。
“小姐,請問你是來諮詢木材事宜的嗎?”
她象生意人嗎?
也許做了半年的小網店生意讓她多少沾染了一點點生意人的氣息了吧,乾脆也不挑明自己的身份,“嗯,我來看看,想批發點木材,不知道你們這兒的行情怎麼樣?”
總檯的小姐揚手指着右手邊大廳裡的工作人員道:“小姐請隨便諮詢我們這裡的銷售人員,一定讓您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