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洗過澡,和兩個女孩一起吃完早餐,時間已經是早上八點鐘。
陽光很燦爛的一個晴天。
聽取A女郎彙報過一些需要他知曉的維斯特洛體系重要事項,又交代艾莉森與洛杉磯那邊溝通一下昨晚臨時想起的《斷頭谷》項目,八點半,乘車離開安大略湖畔的豪宅,趕往多倫多市區一處隸屬於丹妮莉絲娛樂的後期製作中心。
兩個丫頭一番撒嬌之後,也一起帶了過去。
今天要和布萊特·拉特納一起查看《這個男人來自地球》的已完成樣片並商討後期細節,順便親自對拉特納面授機宜自己的電影理念,作爲特意爲特工電影宇宙物色的創作骨幹之一,西蒙也算投注了足夠的精力。
至於晨練後和伊芙的那番話,不算玩笑,卻也沒有太當真。
工作還是要放在第一位。
別墅內。
待西蒙離開,纔到了維家女侍們的早餐時間。
艾米麗·喬普林發現餐桌上不見伊芙的身影,想想她並沒有和老闆一起問起,於是問起。
“她在樓上,”A女郎回答着,見艾米麗要起身,阻止道:“等下我會處理。”
艾米麗大概意識到什麼,沒再多言,只是好奇自家老闆什麼時候又吃掉一個,還吃得連牀都下不了。
不過,想想幾個月前的那個晚上,也就釋然,還忍不住有些回味和期待。又看看周圍,這棟別墅簡直如同一個迷你後宮,除了某個傢伙,其他全部都是女人,而且都對他予取予求,自己實在是沒什麼競爭力。
早餐之後,一干女郎各自去忙碌自己的事情。
艾莉森先回了一趟自己在別墅內的臨時辦公室,很快帶着一些文件來到二樓,找到伊芙所在的臥室,敲了兩下,推門進去,看到大牀上裹在被子裡的身影,語氣不由多出幾分明顯的揶揄:“你還真是聽話。”
背對門口側躺的女郎身子明顯動了下,卻沒有開口迴應。
艾莉森拉過梳妝檯旁的椅子一路走到大牀另一側,正對着伊芙,想了想又走過去拉開窗簾,冬日裡略顯無力卻依舊燦爛的陽光紛紛鋪灑在這間臥室內。
感受着撲在身上的明媚光線,艾莉森在剛剛椅子上坐下,打開手裡的一份文件,念道:“伊芙·貝索諾斯科娃,21歲,出生於烏克蘭首都基輔,父親亞歷山大·貝索諾斯科夫,51歲,前基輔阿森納耳兵工廠工程師,目前失業;母親瑪麗亞·貝索諾斯科娃,52歲,基輔第三醫院護士;哥哥弗拉基米爾·貝索諾斯科夫,25歲,曾服役於前蘇聯陸軍,兩年前退役,無業;妹妹柳德米拉·貝索諾斯科娃,16歲,輟學,無業。本人8歲開始練習籃球,參加過多次青少年籃球賽事,成績優異,18歲入選前蘇聯國家隊。”
艾莉森讀到這裡,停頓了下,繼續道:“同年,蘇聯解體,19歲代表獨聯體參加巴塞羅那奧運會,20歲退役,今年4月接受維斯特洛家族女衛團隊招募,7月完成訓練,同期60名學員,綜合成績排名第6名,被調往裡夫尼城南別墅擔任保鏢。”
艾莉森讀完伊芙的履歷簡略,擡頭看去,牀上的女郎依舊閉着眼睛沒有動作,只是眼角不知何時噙出一線淚痕,滑落在枕頭上,溼了一片。
眼看此景,艾莉森暗暗嘆了一口氣,語氣不由柔和了一些:“只要你對維斯特洛家族保持忠誠,只是你一個人的薪酬就足夠讓你的家人過上很好的生活,伊芙,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現在依舊可以離開。”
伊芙終於睜開眼睛,望着A女郎,用明顯生硬的英語問道:“你爲什麼這麼想我離開?”
艾莉森也不隱瞞:“因爲我也是老闆的女人,我當然希望他身邊的其他女人越少越好。”
“你擅作主張,他不會生氣嗎?”
“可能會,可能不會,老闆已經上班去了,所以,你看,他並不是那麼在意你。”
“如果我不離開呢?”
“我會尊重你的意願。”
伊芙又和她對視片刻,終於語氣堅定地重複早上在健身房裡的那句話:“我不離開。”
A女郎對此並不意外,將文件夾裡另外一份資料抽出來:“這是一份協議,你需要簽署一下。內容很多,不過,總結起來也很簡單,只有兩個詞,忠誠,保密。老闆不會長久地佔有你,所以,至少一年,一年之後,如果你想要擺脫這種生活,只需要告訴我一聲,你就自由了。”
伊芙從被子裡探出一條光潔手臂,接過那份厚厚的文件,望着A女郎,追問道:“爲什麼是一年?”
艾莉森道:“因爲老闆有很多女人,你只是其中一個,一年時間,足夠一個人被徹底忘掉。”
“你也是一年嗎?”
“是的。”
“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隨時可以獲得自由。”
“但你沒有這麼做。”
“……”
“你爲什麼不離開他?”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向你解釋。”
伊芙收回目光,坐起身,無視被子從身上滑落,因爲她身材太高,直接就變成了對艾莉森的俯視,低頭翻了翻手中的協議,又對艾莉森道:“這些是英文,我看不太懂。”
“你只需要簽字。”
“協議難道不應該是兩份的嗎?”
“只有這一份。”
伊芙點點頭,從艾莉森這裡要來鋼筆,按照她的指示,耐心地在每一頁簽下自己的名字。
待到數十頁的協議全部簽完,將協議和鋼筆遞迴給A女郎,伊芙目光閃了閃,問道:“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老闆不喜歡什麼都不做的花瓶,所以,你的工作照舊。而且,如果你自恃身份改變產生懈怠,或許不到一年就會被拋棄。此外,就是我剛剛所說的,忠誠,保密。”
伊芙點頭,咬了咬嘴脣,片刻後終於又問道:“我能得到什麼?”
艾莉森認真檢查着每一頁協議,確認沒有漏過,說道:“你的年薪會提升到20萬美金,還有額外的醫療、置裝、保養、交通等福利,這些細節你可以詢問佐伊和伊莎貝爾她們,另外,你還可以選擇一套房子。”
20萬美元?!
聽到這個數字,伊芙只覺得一股淡淡的窒息感傳來。
早上男人幾句話,她就乖乖地把自己脫光在牀上等他,因爲,她不想不敢也不能失去當下這份月薪1000美元還連帶各種福利的保鏢工作,在平均月薪還不到30美元的烏克蘭,這份工作,足夠她養活陷入困頓的整個貝索諾斯科夫家族,甚至還有一些親戚需要接濟。
現在,年薪20萬美元,她一時間有些換算不過來。
也不太明白該怎麼花掉。
只是知道,這樣一筆錢,把自己賣掉也完全值得。
艾莉森等待片刻,見她不說話,於是道:“如果你沒有其他問題,我先下去了。”
伊芙反應過來,喊住艾莉森,有些底氣不足卻又堅持道:“那個,關於房子的事情?”
艾莉森道:“或許你聽說過,老闆有時候會非常慷慨地送給身邊女人價值數百萬美元的房產,不過,這要看你們的運氣。這裡的房子只是福利的一種,地點會在你長期工作的裡夫尼市,產權並不屬於你,不過,只要你沒有放棄剛剛簽署的協議,大概可以一直住下去。”
伊芙略微有些失望,卻是很快點點頭。
艾莉森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說道:“你要明白,貝索諾斯科娃小姐,所有得到都是需要相應付出的。而且,得到的越多,付出也需要越多,背叛的代價也就越大。”
伊芙清醒過來,望着艾莉森,鄭重道:“我知道。”
“那麼,暫時就這樣。”艾莉森這次直接起身,打量一眼牀上的女郎,又道:“你的皮膚還算不錯,不過,還可以更好一些,以後注意保養。另外,或許你之前有過,但明天我會再幫你安排一次全面的體檢。”
艾莉森說完,繞過大牀向外走去。
名叫伊芙·貝索諾斯科娃的高大女郎迎着上午燦爛的陽光在大牀上又發呆了好一會兒,終於穿衣下樓。
作爲西蒙的第一助理,艾莉森有着很多工作要做。
只是檢查從昨天到現在積累的工作郵件就花費了一上午時間,下午把需要自家老闆知曉的文件資料整理出來,又開始處理西蒙交代過的事情。
不知不覺,一天時間已經過去。
下午五點鐘,掛掉最後一個和米高梅負責人雪莉·蘭辛關於最近一部007選角工作的電話,終於搞定了一天的工作。
別墅一樓的這間辦公室同樣有着很好的視野,落地窗外,夕陽鋪滿了安大略湖,燦爛而壯美。
拿起白天讓人買來的一本《睡谷傳奇》,安靜地翻了幾頁,看看時間,打算吩咐佐伊她們準備晚餐,離開辦公室,才發現佐伊和伊莎貝爾都已經不在,倒是來自烏克蘭的那兩隻小妖精不知何時已經回來,悶悶不樂的模樣。
問過之後,得知他今晚會住在紅河公園邊的那套別墅,佐伊和伊莎貝爾已經過去服侍。
失落難免,卻也早已習慣他理所當然地佔有着一切。
這是自己的王呢。
士嘉堡東郊的紅河公園。
昨晚舉辦自助餐會的別墅內,今夜卻沒有那麼熱鬧。
除了主別墅內的維家女侍和附樓裡的保鏢,只有西蒙和從紐約過來探班的格蕾絲·斯普爾特兩人。
作爲曲絲·高芙的經紀人,自己手下藝人在多倫多拍戲,趁着週末趕來探班,理由非常正當。
當然,真正的原因還是某個傢伙恰好在這裡。
格蕾絲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不知不覺中真正喜歡上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男人,甚至產生一種魂牽夢繞的熱戀感覺,偶爾面對依舊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丈夫和兩個孩子,難免產生一種強烈的背德感,卻總是難以自持。
私下裡很不講理地把責任推到某個小男人身上,暗暗盤算他可能是個魔鬼。
悄悄偷走女人的心。
壞事做盡。
還不負責任。
下午裝模作樣地打着探班名頭趕過來,其實都沒有和自己的客戶說上幾句話,然後就找過來,發現他身邊兩隻嫩到出水的小花瓶,還生出了吃味的情緒。
好在,他總算沒有讓她失望。
主動提出一起吃晚餐。
故意遲疑了一番才答應下來,當時注意到他臉上可惡的笑容,恨不得上去掐他一下。
多倫多夜間很冷。
晚餐的氛圍卻很溫馨,故意選在有壁爐的客廳內,映着火光,還點了蠟燭,紅酒很醇,食物足夠美味。唯一的瑕疵就是女侍太漂亮了一些。不過,想想他喜歡周圍的一切都漂亮精緻,如果女侍不夠好看,大概會非常影響氣氛。
相對而坐,抿着紅酒,望着對面小男人英俊的臉龐胡亂找話題:“我……昨晚去看了《自殺小隊》。”
全家一起去的,這可不適合說出來。
對面問:“感覺怎麼樣?”
“很棒,買票的都開始排隊了,這次肯定大賣,祝賀你啊。”
“謝謝,”西蒙笑笑,望着對面不知何時越發明豔的女人:“你最近又漂亮了。”
“你喜歡嗎?”
“當然。”
“到了我這種年齡,保養起來可是很辛苦的,不過,還是佔了你的光,上東區那家會所的保養項目,如果不是免費,我可支付不起。”
“其實我最近就在想,要不要投資開始研究長生不老之類的技術,至少也可以讓人青春永駐。”
“這個我知道,很多身處高位的人都喜歡這麼做,不過,好像還沒有人成功過,倒是意外死掉的人很多。”
“那是以前,古時候人們對深層次的生物知識瞭解太少,只能劍走偏鋒地追求長生,自然會失敗。現在不同,我們已經可以從基因層面認知生命的本源,因此也就有機會從根本上做出改變。”
“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從現在開始,不計成本地進行投入,我覺得二三十年時間應該會有結果。”
“30年啊,”格蕾絲有些惆悵地摸了摸自己依舊光潤的臉龐:“我覺得到時候,還是死掉比較好。”
西蒙微笑道:“或許能返老還童。”
“騙小女孩呢,萬物興衰,或許你能讓這個過程無限延緩,卻必然無法逆轉,就像時間一樣,”這麼說着,格蕾絲又問道:“你害怕死亡嗎?”
“不怕,我已經五百多歲了,比你們多活了那麼久,立刻死掉也不算虧。”
“你又在胡說八道。”
“你覺得我是在胡說嗎?”
格蕾絲仔細打量西蒙的表情片刻,搖頭道:“我分辯不出來。”
“好像有些女人就擁有這種本能,或者應該叫第六感,可以輕易分辨出別人是不是在說謊。”
“可惜我沒有這種本事呢,所以,你可以隨便騙我,”格蕾絲臉上帶着些小遺憾,說笑着,又問道:“其實我也一直很好奇一個問題,你真的能看到鬼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