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帕斯卡爾女士那邊的一個郵件,阿諾·施瓦辛格昨晚拜訪喬·羅斯,再次提出重啓《終結者》。被拒絕後,阿諾試探福克斯是否有意賣出版權,他希望聯繫其他製片廠合作這個項目。”
正在瀏覽一份《華盛頓郵報》的西蒙聽A女郎說到這裡,想了想道:“既然這樣,讓他們談吧,價格儘量定高一些。”
雖然去年施瓦辛格拒絕了《勇敢者的遊戲》,但西蒙對這位男星也沒有任何意見。
還是和麥克·梅爾斯一樣。
好萊塢一線明星越多,丹妮莉絲娛樂的挑選議價空間越大。
當然,早前因爲各種齟齬導致矛盾不可調和的一些電影人除外,西蒙現在對這些逐漸消失在好萊塢視野的傢伙們已經沒什麼感覺,有些人都不太記得,但也絕對不會鬆口解禁對方。
艾莉森頓了下,看向目光還落在面前報紙上的自家老闆,說道:“《終結者》如果重啓,肯定是一部重磅炸彈,將來可能和我們的同類項目形成競爭。”
西蒙擡頭瞄了眼A女郎,微微搖頭道:“即使我阻止,依舊會有其他大預算電影出現,這樣不如推出一個在我們預料之中的項目。其實《終結者》重啓之後的票房肯定不會太差,只不過,這個項目的成本也會很高,這一點你記得提醒艾米,如果阿諾邀請卡梅隆繼續參與,千萬不要阻止,我們還要主動促成,這樣第三部沒有1.5億美元肯定搞不定,這會佔據我們競爭對手大量的資源。”
詹姆斯·卡梅隆繼續擔任《終結者》系列導演不太可能,不過,哪怕是掛名製片人,以卡神的燒錢本性,必然會導致《終結者3》預算大漲。
A女郎很快想通其中關節,點了點頭,在備忘錄上記下,又建議道:“老闆,《終結者》的綜合版權價值很高,除了電影,還能開發電視、遊戲等產品,我們的遊戲部門最近幾年就推出了兩款銷量很不錯的《終結者》改編遊戲。所以,我認爲我們不需要賣出版權,只授予拍攝權即可,而且是單次拍攝權。”
“嗯,好主意。”
兩人討論着各種工作事項,直到印度女郎阿麗雅過來提醒早餐時間已到,西蒙才從玻璃幕牆邊的沙發上起身。
今天是週六。
吃過早餐,西蒙沒有再離開去工作。
卻也沒有閒着。
早餐之後繼續陪了一會兒幾個小傢伙,西蒙離開貝殼別墅,和珍妮特一起來到杜梅岬莊園西北側一處人工湖畔的另外一處別墅。
人工湖是上半年剛剛開挖完成,呈不規則的橢圓形,佔地兩公頃左右。
主要是給寶貝兒子的兩隻野鴨一個棲息之所。
洛杉磯稍微上一些規模的豪宅內都會有獨立泳池,人工湖則很少見,主要是不符合西方豪宅的規劃,而且洛杉磯是一個非常缺水的地區,維護一個人工湖和維護一處泳池絕對是兩個概念。
就像杜梅岬莊園這邊。
爲了避免這處人工湖淪爲一潭死水,項目開挖之前專門邀請了幾位加州大學的生物學教授精心地設計了一個迷你的生態系統,另外還額外配置了六臺24小時不間斷運作的池水淨化裝置。人工湖四周的環境也都全部經過重新修造,確保與周圍的環境相協調。
湖畔別墅是一棟風格簡約的兩層玻璃鋼結構建築,看起來更像辦公樓一些。
實際也確實是用來辦公。
夫妻倆來到可以很好地欣賞近處池水和稍遠一些尖角地帶貝殼別墅的露臺上,很快有人送來一批文件。
這些都是維斯特洛家族私人情報團隊的最新資料。
外人看來,和西蒙結婚之後,珍妮特似乎成了一個不問世事的家庭主婦,實際上,生下西雅圖之後的珍妮弗纔是成爲家庭主婦的那一個。
至於珍妮特,雖然平日裡總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但卻掌握着維斯特洛家族最重要的兩項事務。
一個是金融。
瑟曦資本的絕對控制權依舊被西蒙夫婦牢牢掌控在手中,而西蒙只是根據記憶中的經濟趨勢做出一些大方向上的執導,珍妮特卻是很多佈局的具體操盤者,而且還將至關重要的對衝基金團隊掌握在手中,這也是爲何阿波羅管理公司和黑巖資產管理公司都有利昂·布萊克和勞倫斯·芬克這樣的高管冒頭,瑟曦基金管理公司卻似乎沒有太出挑的經理人出現。
因爲那個人就是珍妮特。
金融業務之外,另外一項就是維斯特洛家族的私人情報團隊。
西蒙一直都沒有放鬆過對家族私人情報團隊的重視。
截至目前,這張情報網絡已經遍及全球,最近幾年已經不知幫助維斯特洛家族解決了多少潛在的麻煩和威脅。畢竟,數以萬億計的財富,每一時每一刻都不會缺少覬覦的目光,這些覬覦哪怕只有千分之一萬分之一付諸行動,綜合起來,對於維斯特洛家族就是連綿不斷地麻煩。
隨着維斯特洛家族私人情報網絡的不斷完善,類似的潛在麻煩,至少最近兩年全部都被悄無聲息地成功擋下,再沒有發生過兩年前那樣距離維斯特洛家族成員很近的未遂刺殺事件。
想要做到這一點,單純那些行走在灰色地帶的特工肯定不行。
現在的維斯特洛家族私人情報團隊,遠遠不止暗中的一批專業特工,另外還悄然滲透融入了維斯特洛家族身邊的直屬安保團隊和女侍女衛團隊、各家子公司的安保部門、維斯特洛家族的私人武裝、隨着烏克蘭黑幫走向全球的各種幫派、大批與維斯特洛家族毫無關聯的私人調查諮詢公司、乃至各國企業和政府的工作人員,等等等等。
縱橫交錯,千絲萬縷。
隨着維斯特洛體系的日漸擴張,西蒙根本沒有足夠的精力實時處理這樣一張龐大的情報網絡,這件事也根本不可能交給外人,於是被珍妮特接手。珍妮特也明白這張大網對於維斯特洛家族而言意味着什麼,因此比對瑟曦資本還要用心。
恰好女人又有着足夠操持這件事的聰明腦瓜,應對這張大網,如同下棋落子,遊刃有餘。
湖畔別墅露臺上。
和西蒙一起翻閱近期各種情報文件的珍妮特也不再如同平日裡那麼嘻嘻哈哈,更沒有膩在西蒙身邊,兩人對面而坐,不時討論商議。
“我記得1992年大選之前我們就幫助克林頓處理過白水事件的一些首尾,沒想到這件事還是被扒出來,還是現在這種敏感時刻?”
“你也說是‘一些’啊,共和黨找到了一位沒有被我們買斷的知情人,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摘出來,”珍妮特說着,擡頭看了西蒙一眼:“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人間蒸發。”
“越來越發現,我們真是一家人。”
“嗯哼。”
西蒙笑着搖了搖頭:“其實,有些手段能不用就儘量不要去用。還是爲了我們自己,如果我們不斷降低自己的底線,別人肯定也會相應降低對付我們的底線。”
珍妮特應了一聲,卻是道:“我本來就沒打算用,不過,你看看這個,我覺得,有些人可能會忍不住。”
西蒙接過珍妮特遞過來的文件夾,先看到一張偷拍的照片,後面是備註,照片中的一男一女分別是FBI的一位共和黨系官員的私人助理,另外一個是白宮法律顧問文森特·福斯特的妻子。
很明顯是一次秘密的私人接觸。
西蒙看到文森特·福斯特這個名字,也立刻想到記憶中那個因爲白水案而‘自殺’的白宮官員。
不同於寶拉·瓊斯案主要涉及總統的私德,如果涉嫌土地交易欺詐的白水案被坐實,克林頓要面臨的彈劾風險比鬧劇一樣的拉鍊門要高太多,因此肯定不能有結果。
大致瀏覽一邊,西蒙合上那份資料,說道:“這件事我們就不要理會了,旁觀就行。我想兩黨只要夠聰明,現在都不會故意牽扯上我們。”
珍妮特點頭。
其實想要牽扯也不太容易。
畢竟當初的那些運作即使被扒出來,想要尋根究底調查到維斯特洛家族這邊也不容易。
兩年前的中期選舉之後,西蒙在政治領域相當收斂,目前主要是在悄悄深耕底層,克林頓的各種醜聞風波也毫不插手,其實就是在傳達一個信息:你們別來惹我,我就不會招惹你們。
放下這件事,珍妮特又道:“還記得上次克林頓夫婦從FBI調閱大批共和黨議員資料嗎?”
西蒙正在翻閱的是烏克蘭那邊的一些事件報告,聞言問道:“最近又在這麼做了?”
“是啊,”珍妮特道:“上次機會就錯過了,這次恰好,我們也跟着複印一批存起來。”
“小心一點。”
“嗯啊,”珍妮特點頭,問道:“烏克蘭那邊怎麼樣?”
西蒙朝露臺外示意了下:“就像草坪,如果不定期修剪,肯定會雜草亂生,免不了。”
畢竟不在眼前,時間稍微一長,總會有人不安分。
這也是‘人之常情’。
西蒙的態度就是雜草出來了就剪掉。烏克蘭是他某些佈局中很重要的一環,不容有失。
珍妮特沒有細問,而是道:“我上週看到,拉扎連科已經被確定新一任總理了,月底上任,接下來烏克蘭政壇肯定會更加熱鬧。”
“亂一點纔好。”
“其實我最感興趣的還是那個女人呢,”珍妮特又擡起腦袋看向西蒙:“她不是對你示好過嗎,嘖嘖,以你的性格,竟然會不感興趣?”
西蒙知道珍妮特說的是某個烏克蘭‘鐵娘子’,笑了笑,說道:“我怕她對我示好之後,轉眼又對其他男人示好去了。你知道,我是一個佔有慾很強的男人,這種事情可受不了。”
“那是你沒接受人家啊,如果你接受了她的示好,說不定她以後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好吧,我下次試試。”
“小混蛋,”珍妮特冒出了一個很久不用的親暱稱呼,很快轉向另一個正題:“非洲那個維克多·梅里西斯挺能幹的,不僅搞定了我們在安哥拉的大片土地,還主動聯繫到了薩文比,和對方達成了和平相處的協議。”
“我也很看好,現在只希望他不要擅作主張地去做一些超出我們預料的事情,這樣再過幾年,非洲方面的大部分事務都可以交給對方。”
“什麼超出預料的事情?”
“你知道,他所有的家人當年都死在了安哥拉戰爭中,心存仇恨的人,即使表面正常,總難免在某些時候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珍妮特聞言,突然眨了眨眼睛,盯着對面某個傢伙打量片刻:“西蒙,那,你呢?”
西蒙疑惑地瞄了珍妮特一眼:“我什麼?”
“你……現在還心存仇恨嗎?”
“沒有。”
“真的?”
“真的。”
“我不信,”珍妮特依舊貓兒一樣緊緊盯着西蒙:“你肯定還是一直有些恨姑姑的。”
“真沒有。”
“其實……恨也沒什麼,但有些事情,是真的真的不合適呢。”
西蒙又擡頭瞄了眼珍妮特,篤定道:“真的不恨。”
“我不信。”
“……”
“其實,你可以……”
西蒙乾脆放下手中的文件,打斷珍妮特問道:“關於當年的事情,你和雷,還有她,談過嗎?”
珍妮特搖頭。
雖然好奇,但她也明白這種事情不適合深究,更何況,哪怕深究,或許也得不到答案。
“所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西蒙說到這裡,略微遲疑,接着道:“當初其實是有恨的,不過,好吧,恨的人已經死了。”
珍妮特大眼睛又快速眨了幾下,鬼使神差:“……你爸爸?”
其實珍妮特想要加上某些動作前置。
私下裡瞭解過一些心理學知識,男人不僅普遍存在戀母情結,其實還會有弒父情節。此時坐在對面某個擁有草原獅王性格的傢伙,兩方面的傾向都實在太明顯不過。
西蒙無奈搖頭,想起幾年前和雷蒙德·約翰斯頓在貝殼別墅玻璃幕牆前的那次對話,不說也罷,見珍妮特還忽閃着大眼睛等待答案,乾脆不再解釋,換了一副惡狠狠地表情:“不該問的不要問,難道你想被家暴嗎?”
珍妮特臉上露出興奮的小表情:“想。”
“想也沒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