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煒心裡冷笑,說的多好聽,彷彿根本不在乎業務店長似的。可暗地裡,最在乎業務店長位置的恰恰是他!
李明煒哼哼哈哈地應答着。許是看出李明煒的漫不經心,王小俊自覺沒趣,走開了。
李明煒沒想到和郭蘭蘭鬧出這麼大的矛盾!
那天中午,他下班正要回家,符曉惠驅車將他堵在公司附近的一個路口。符曉惠開的是奧迪車,她經常換着開不同的車,奔馳、寶馬、奧迪……。每一輛車都鋥亮鋥亮的,彷彿新買回來似的,任何一輛,李明煒要奮鬥好久才能買得起。李明煒問過她,爲何老換車開?符曉惠說,車是公司的,她想開哪輛就開哪輛。李明煒笑笑說,車都經常換,男友是不是也要經常換?符曉惠認真地說,她可不是那樣的人!她對待感情可是認真的!
李明煒上了車,問:“你要帶我去哪裡?”
符曉惠說:“上次,我不是答應過你,給你介紹客戶嗎?我這就帶你去見一客戶。”
符曉惠帶李明煒去見的客戶名叫胡寬靖,他是一家大型貿易公司的老闆。在前幾年房價還很低的時候,購買了十幾套房子。現在房價上漲,房子增值不少,加上他生意遇到困難,想賣掉其中的兩套,緩解一下資金的壓力。
胡寬靖是符曉惠父親的好朋友,有符曉惠的幫助,談判很順利,胡寬靖將自己的兩套房獨家委託給李明煒出售。胡寬靖說,價格低點沒關係,只要能迅速賣出去就行!
李明煒和胡寬靖談了不到十分鐘,便當場簽了協議。胡寬靖本來要請李明煒和符曉惠吃午飯,但臨時有客戶約請,胡寬靖只好將飯局取消了。告別胡寬靖,李明煒向符曉惠道了謝,並請她吃午飯。
符曉惠看了看時間,說:“現在是十二點零五分,你先和我去機場接個人,再回來一起吃飯,怎麼樣?”
李明煒皺了皺眉頭,去機場一個來回,要半個多鐘頭,這飯豈不要一點多才能吃?
“怎麼?不願意?”
“你幫了我那麼大的一個忙,我當然願意。你要去接誰?”
“接一個我愛的人!”
“你愛的人?”不知怎地,李明煒心裡有點不大高興。
“對!不過,現在不能告訴你!”符曉惠以狡黠的目光看了李明煒一眼,說:“就像你所說的,像我這樣的人,追求者很多。這麼多人中,總有一個我喜歡的。”
“這麼說,你有男朋友了?”李明煒問,不知爲何心裡有點酸溜溜的。
“是啊!人生苦短,我不抓緊時間好好享受,難道要吊死在你這棵樹上?別以爲我老粘着你,你自我感覺良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符曉惠掉頭上了往機場的高速路,疾馳起來。
“我沒有高高在上!”李明煒說:“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卑微!你有男朋友是好事,我恭喜你!”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吃醋、難過?”符曉惠側頭看了李明煒一眼問。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已經有女友,我沒有理由吃這個醋!”
“真沒勁!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符曉惠不滿地說:“虧我對你那麼好!”
“對不起,曉惠,我這人就是這樣,笨嘴笨舌的!”李明煒說,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不對啊,你去接你男朋友把我帶上幹嗎?你就不怕你男友吃醋?”
“就是要讓他吃醋,他纔有緊迫感,纔會對我好!”符曉惠撇撇嘴說。
符曉惠說得很輕鬆,李明煒卻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坦白說,這段時間符曉惠對他確實不錯。人都是自私的,任何人擁有了美好的東西之後,一旦失去總免不了難過、失落。儘管符曉惠不是他女友,可符曉惠有了男友就意味着往後她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他好了。
不過,李明煒很快就釋然了。這樣也好!符曉惠畢竟和他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就算走到一起,也未必合得來,未必幸福。更何況,他已經有了女友郭蘭蘭。一想到郭蘭蘭,李明煒的心便暖融融的。相比之下,符曉惠給他的更多是物質上的,郭蘭蘭則彷彿春風化雨,細細地、密密地滲進他心田。
機場很快到了!
符曉惠把車停在候機大廳門口,兩人下了車。
時值正午,太陽高懸當空,灑下暖暖的光芒。李明煒和符曉惠坐在車裡等了一會兒,一羣旅客涌出猴急大廳。一年紀約六旬、兩鬢微霜、紅光滿面的中老年男子朝符曉惠揮手。
符曉惠轉頭對李明煒說:“他就是我男友!”
中年男子長相和符曉惠有點相似,李明煒迅即明白過來,中年男子是符曉惠的父親符照平。
果然,符曉惠打開車門,下了車,走過去拽着中年男子的手甜甜地喊了聲:“爸!”
李明煒正要和符照平打招呼,突然看到符照平身後郭蘭蘭和黃家強正並肩走來。李明煒愣住了,郭蘭蘭爲什麼和黃家強在一起?他們是怎麼認識的?郭蘭蘭也看到了李明煒,立即停下腳步,正要說什麼,這時,符曉惠父親指着李明煒問符曉惠:“他是?”
符曉惠也注意到了郭蘭蘭,有意大聲說:“他是我的朋友李明煒!”
郭蘭蘭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什麼都沒說。
李明煒生怕郭蘭蘭誤會,想過去解釋,符曉惠伸手攔住他說:“明煒,上車!”
李明煒急了說:“曉惠,你讓開,我有話跟蘭蘭說!”
符曉惠乾脆挽住李明煒的手臂,轉身面向郭蘭蘭,十分不屑而又傲慢地說:“沒想到,咱倆又見面了!原來你叫蘭蘭啊!我告訴,明煒已經是我的男朋友,請你以後不要再騷擾他!”
沒等郭蘭蘭發話,黃家強一把將郭蘭蘭拽到自己身後,鏗鏘有力地對符曉惠說:“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也告訴你,蘭蘭是我的女朋友,請你放尊重點!”
符曉惠得意地瞄了李明煒一眼,說:“看到了沒有?你現在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了吧?”
李明煒對符曉惠的話充耳不聞,他當然不相信郭蘭蘭會背叛他,他急於想知道,郭蘭蘭爲什麼和黃家強在一起?到這兒幹嗎?
李明煒想推開符曉惠,欲問個究竟。符曉惠卻將他推了個趔趄,說:“你沒長耳朵啊?她都是別人的女友了,你到底要幹嗎?”
李明煒站穩身子,黃家強已拽着郭蘭蘭上了一輛白色的奔馳車。李明煒大喊一聲“蘭蘭”,郭蘭蘭沒有應答,奔馳車掉頭絕塵而去。郭蘭蘭一走,符曉惠和符照平也鑽進他們的車裡,發動車子離去,竟然不叫上李明煒。李明煒愣在原地,看着黃家強和符曉惠的車子先後慢慢消失在前方拐彎處。
李明煒是打的回到出租屋的。進門,看到郭蘭蘭在收拾東西。她彎着腰,背對着門口,滾圓的臀部彷彿兩隻充滿了氣的皮球。
“蘭蘭,你在幹嗎?”李明煒問。
郭蘭蘭沒有回答。
李明煒上前,抻了一下她手臂,又問了一句。
郭蘭蘭回過頭,怒吼道:“別碰我!你不是有新歡了嗎?你不是要跟人結婚了嗎?我受夠了!”
李明煒也來了氣,回擊道:“你不也一樣嗎?攀上了富豪就變心!”
郭蘭蘭說:“我是攀上富豪,你管得着嗎?就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以爲你是誰?”
這句話是李明煒教她的。有一次,李明煒問郭蘭蘭,在開店過程中,有沒有人追求她?郭蘭蘭說,不許你問這個問題!李明煒就說了這句話,並解釋給她聽。郭蘭蘭一下就記住了。
李明煒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說:“你今天必須把話跟我說清楚!”
“憑什麼是我跟你把話說清楚?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郭蘭蘭將自己的衣服塞進一袋子裡,掉頭往門外走。
“郭蘭蘭,你給我站住!”李明煒抓住郭蘭蘭的手吼道。
郭蘭蘭甩開他的手,衝了出去。李明煒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的幾本書跳了起來。捫心自問,他沒做對不起郭蘭蘭的事,郭蘭蘭爲什麼這麼對他?他跟符曉惠在一起是沒錯,可兩人並非男女朋友關係。符曉惠之所以那麼說,是故意攪局。退一步來說,他的所作所爲是傷害了她,她也應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莫名其妙就發怒,離家出走,這算什麼?更何況,他還沒追究她和黃家強在一起的事。
李明煒追出門外,郭蘭蘭早已沒了蹤影。
下午,李明煒沒有出去跑業務,而是把林星茂約出來,大吐苦水。
林星茂聽了,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愛情都是自私的,你和符曉惠交往,郭蘭蘭當然會不滿,更何況又是三番四次。”
“可我這不是爲了工作嗎?”李明煒委屈地說:“我和符曉惠之間根本就沒什麼。符曉惠是爲了挑撥我和蘭蘭的關係,才故意那麼說的。蘭蘭怎麼就不相信我?”
“蘭蘭可以相信你一次,兩次,但很難相信第三次。我覺得,你應該跟符曉惠徹底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