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陷入了僵局,王小俊將李明煒叫進休息室問:“怎麼回事?房東怎麼突然提價了?他給你報的價格不是600萬嗎?”
“那我怎麼知道?房東坐地起價的事在咱們這一行還少見嗎?肯定是別家房產中介公司業務員給報高價,他才改變主意。”
王小俊陰着臉,轉身出去了。
王小俊將林星茂叫進休息室,做林星茂的思想工作,要他降價。林星茂堅決不鬆口,談判失敗。
在寫字樓門口,李明煒剛把林星茂送走,朱珠就追了出來。
朱珠問:“他幹嗎來了?”
“星茂來幫我的忙!”
李明煒將事情經過告訴朱珠。
朱珠說:“你知不知道王小俊帶來的那人是什麼人?”
“什麼人?”李明煒不解地問:“他是王小俊的客戶,想買房啊!”
“那人是房蟲!”朱珠說:“房蟲買房動作很快,你得小心點。”
李明煒說:“放心吧,他就算把銀行行長請來,我也不會讓他得逞的。”
李明煒把林星茂爽約的原因以及QQ聊天框裡肉麻情話的來源告訴朱珠。
朱珠揚眉說:“跟提這些幹嗎?他愛咋樣咋樣,跟我有什麼關係?”
“真和你沒關係?”
“那當然!”
“那好吧!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林星茂這隻烏龜他活該!”
“你憑什麼罵人?”朱珠揚眉瞪着李明煒。
“我罵誰了?”李明煒問。
“你剛不是罵那個誰烏龜了?”
“我是罵林星茂烏龜,怎麼了?他不是跟你沒關係嗎?我就罵他,林星茂他就是個烏龜王八蛋,是個孬種!”
“我不許你罵他!”朱珠生氣了,粉拳就掄過來。
李明煒躲開,說:“朱珠,你和星茂能不能好好相愛,別一天到晚老鬧彆扭,我可不願天天給你們當和事老!”
朱珠撇撇嘴,說:“這話你該和他說去!是他錯,又不是我錯,憑什麼要跟我說?我告訴你李明煒,林星茂是你哥們,我是你老同學,你可別一碗水端不平啊!”
李明煒搖頭苦笑。
時間是上午十一點鐘,今天天有點陰,太陽躲在厚厚的灰色雲層裡,露出隱隱約約的灰白色光圈。附近的街道像往常一樣這個時候已經人來人往,開始了一天的喧譁與熱鬧。對面一家音像店門口貼着虧本狂甩之類的促銷標語,一對落地箱分立左右,播放着勁爆的音樂。無奈,進幾年隨着網絡的普及,人們習慣從網上下載免費音樂,沒幾個人願意掏錢去買碟,音像店的一年不如一年。儘管店主使盡各種招數還是猶如臨死之人吃再好的補品都無濟於事。
“說說你吧,你和郭蘭蘭最近怎麼樣?”朱珠問。
“別提了,我和她已經……over了!”李明煒說。
李明煒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朱珠。
朱珠連連嘆息:“唉,看來這個世界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了!”
李明煒說:“話不能這麼說,我的故事只是個例。像你和星茂就很好,所以你們要好好珍惜。”
“少跟我提他!你有什麼打算?失戀了,還不趕緊再找一個?那個符曉惠對你不是有意嗎?她家庭條件又好,你還不趕緊抓住機會?”
“你認爲,我應該抓住機會把她追到手嗎?”
“應該,當然應該!”朱珠說:“這麼好的機會,一旦錯過就不會再有了!”
李明煒不做聲,擡頭望着天空。天空依然灰沉沉,太陽依舊躲在雲層裡,跟月亮般朦朧,若隱若現。
中午,李明煒沒有回家。郭蘭蘭不在,那個小小的出租屋便沒了家的感覺,比冰窟還冷。
李明煒去花店買了一大束紅玫瑰,然後給符曉惠打電話,約她到國貿路的溫馨時光吃情侶套餐。這家餐廳,李明煒來吃過一次。那是剛和郭蘭蘭確定戀愛關係不久,李明煒點了一份情侶套餐。伴隨着輕柔的音樂和搖曳的燭光,兩人慢慢享用。郭蘭蘭說:“這是我第一次來這麼好的地方吃飯。”李明煒問:“味道怎麼樣?”郭蘭蘭說:“很不錯,好吃!”到了結賬,看着李明煒往外數出了兩張百元大吵,郭蘭蘭連連吐舌頭。從餐廳出來,郭蘭蘭說:“以後不要來這裡吃飯了,太貴了!”李明煒就竊笑,多少女孩談戀愛挖空心思讓男友買這買那請吃飯看電影呢,郭蘭蘭真土!
李明煒要了個包間,沒多久,符曉惠就推門來了。她身穿淡紅色上衣,淺綠色褲子,手上挎着個LV包。沒等她落座,李明煒起身從後面的座椅上拿過玫瑰花,遞給她。
符曉惠指着自己問:“送給我的?”
“當然了!”李明煒說:“除了你,我還能送給誰?”
符曉惠甜蜜一笑,收下了花。
郭蘭蘭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打來電話。李明煒給郭蘭蘭的來電單獨設置了來電鈴聲:情歌《最浪漫的事》。鈴聲一響,李明煒就知道是郭蘭蘭打來的。那時,李明煒剛把花送出,他彎着腰正要坐下。鈴聲一響,李明煒就這麼半弓着腰,沒有站直,沒有坐下,也不敢拿手機。
符曉惠說:“你手機響了!”
李明煒纔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明煒,你在哪兒?”果然是郭蘭蘭。
“我……”李明煒看了符曉惠一眼,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郭蘭蘭吧?”符曉惠一把搶過手機,對着話筒說:“我們在賓館客房,我們剛睡醒,明煒他沒空!”
符曉惠掛了電話,還把手機給關了,吃吃地笑。
“爲什麼這麼說?你這是撒謊!”李明煒說,語氣有點不滿。
“我就撒謊怎麼了?你忘了,你現在是我男友,難道我沒有權利趕走試圖靠近你的女人?”
“我……”李明煒不知該說什麼。
套餐上來了,是一份魚扒和一份牛扒,配兩小杯紅酒。服務員推門進來,李明煒暗暗鬆了口氣。他有點摸不着符曉惠的脾氣。她臉上雖然帶着笑,卻笑容背後彷彿藏着一把寒劍。無形中給他很大的壓力。他不知道她此刻是否在生他的氣,也許他應該說點什麼卻逗她開心。可他放不開,她是“白富美”,他怕說錯話惹她更加不開心。相比之下,他和郭蘭蘭在一起隨意多了。他可以隨便跟郭蘭蘭開玩笑。郭蘭蘭很少生氣,就算生氣了,他給她說幾句情話,最多摟抱她,給她一個吻,她就眉開眼笑了。
“小惠,你吃魚扒還是牛扒?”李明煒問,擡頭看到符曉惠繃着臉,他剛放鬆了少許的神經又緊繃起來。
“我都不吃!誰要你點這些的?”符曉惠嘟嘴說,把臉別過一邊。
“以前我聽你說過,你喜歡吃魚,所以就自作主張替你點了魚扒。”李明煒小心翼翼地說。
符曉惠說:“我喜歡吃的是深海魚,什麼石斑魚啊之類的,誰喜歡吃這種河魚?”
李明煒張了幾次嘴才說:“既然你不喜歡,那就另換別的吧?”
符曉惠卻嫣然一笑說:“算了,既然菜都上來了,我就勉強吃吧,換別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符曉惠拿起筷子,夾吃魚。魚還沒入喉就被她吐了出來:“什麼破玩意?這麼難吃!”
“很那吃嗎?”李明煒緊張兮兮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小片魚肉嚐了嚐:“不難吃啊?還行吧!”
“你覺得好吃全給你吃得了!”符曉惠把盤子推到李明煒跟前。
李明煒漲紅了臉:“既然你不喜歡,那咱們到別處去吃?”
符曉惠咯咯一笑:“今天就算了吧!不過,我告訴你,你應該轉變你的觀念。”
“觀念?我的觀念錯了嗎?”李明煒很不解。
“可以這麼說!”符曉惠說:“一個人之所以困頓是因爲他的觀念侷限於現實,他的觀念如果沒能跳出現實,他就永遠困頓。這句話什麼意思呢?打個比方,有個人渴望自己富有,但他卻因自己經濟條件不好,老覺得他沒有多少錢,很難打開財富的大門。這是他的落後觀念在作祟。如果他轉變觀念,把自己包裝一番,然後大大方方地跟富人交朋友,他就能從富人身上學到賺錢的本領,並且尋獲商機和人脈,他遲早也會變成富人。拿你來說吧,你來這裡吃飯,只能填飽肚。如果你去高檔餐廳吃飯,不但可以享受到美味,還能激發起你創造財富的慾望,並付諸行動,你就有可能實現富有的夢想。”
李明煒說:“你說的大道理我都懂,人人都想富有,我也一樣,但我還不至於爲了實現這個夢想而不擇手段。富有固然好,但平平淡淡也是福!”
符曉惠搖搖頭:“沒法跟你溝通!”
從餐廳出來,李明煒打開手機,幾條信息進來,是郭蘭蘭發的。郭蘭蘭問:“爲什麼關機,我想跟你談談!”李明煒翻出郭蘭蘭的手機號碼,想給她打電話,但猶豫片刻還是沒打。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談的?
下午,李明煒來到公司,被柯瑞海叫進辦公室。李明煒原以爲王小俊又在柯瑞海面前告自己的狀,自己又要挨批了。可柯瑞海笑眯眯地讓他坐下,並給他倒茶。李明煒受寵若驚,他猜測可能雲秋蟬在他面前說了自己的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