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下山,自己怎麼從地宮裡出來,甚至於歐陽墨他們的下落無從知曉。
可是我清楚的感覺到表叔跟過去有什麼區別,他看着我的眼神躲閃,隻字不提地宮裡面發生的事情。
額頭暈暈乎乎的難受,我沒有說話重新躺回到牀上眼睛無神的看着前方,末了沉聲道:“叔,我想休息了。”
隨後我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我閉上眼眼淚順着眼角落下。
後背發癢的厲害,原本猙獰恐怖的後背上面出現了原來的地圖。
幾分鐘後表叔一臉緊張的跑到我的房間裡面,也沒有解釋一把將我拉過去,後背朝上看到上面的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怎麼回事?”
我聽到表叔喃喃自語的聲音,掙扎着起身的時候慧蓮出現在我的面前,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手裡拿着牡丹玉佩在我面前來回晃悠着:“周雲飛,你醒了。”
我點了點頭無神的看着慧蓮,有很多問題想問,可表叔在場慧蓮不一定會告訴我,隨後我隨便找了個藉口讓表叔離開,然後示意慧蓮坐在我的身邊。
沉默片刻後有些複雜的看看慧蓮沉聲道:“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睡着的時候還在那個地宮裡面,一覺醒來怎麼換了地方?
慧蓮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冷笑道:“周雲飛你以爲過去多長時間了。”
“多長時間?”我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把奪過慧蓮的手機看完時間不由得愣住,距離在地宮裡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禮拜。
換言之我已經昏迷一個禮拜的時間,歐陽墨他們去哪兒了?
“所以在我昏迷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緊張的看着慧蓮,別人有沒有出事我一點都不關心,可是心裡潛移默化希望歐陽墨還活着,這是我的私心。
慧蓮聽完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眼睛無神的看着前方,半晌我聽見慧蓮開口說話:“知道嗎,燭龍復活了。”
“所謂的風水師都是假的,那個墓穴是古代帝王的探墓罷了。”
“什麼探墓?”我不解的看着慧蓮,如果那個墓穴是假的,爲什麼會出現在茅山,最重要的是這個墓穴的規模可不小。
放在古代那也是數一數二的。
裡面雖然沒有什麼寶貝,可重要的是那些珍貴的東西足夠讓所有人側目。
“古代會有專門的風水師提前探墓,尋找最佳的寶地,確保皇上祖祖輩輩都能平安順意,一統天下的。”
慧蓮說完坐在我的邊上嘆了一口氣道:“只是所有人都覺得奇怪,如果這個單純只是探墓的話應該規模沒有這麼大。”
“可它的確只是探墓。”話畢,表叔拿着盆走了進來,手裡還有一支牙刷放到我面前,“不過我希望你們以後無論有什麼事情不要跟雲飛說了,他什麼都不懂。”
“所以……”表叔說完回頭看向慧蓮沉聲道,“你們的事情跟他無關。”
以前表叔雖然反對,卻從來沒有這麼清楚明瞭的告訴他們自己的結果。
果然,在表叔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看到慧蓮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後被麻木所取代,慧蓮低下頭是我不認識的那種樣子,乖巧可愛:“您說的是,是我給周雲飛添麻煩了。”
慧蓮說完這句話回頭看了眼我,最終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試圖下牀去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表叔不給我出門的機會直接將牙刷塞到我的手裡冷聲道:“等你洗漱完我們就回去。”
“可是表叔……”
“你娘住院了。”表叔的一句話粉碎了所有要問的話,只用了短短几分鐘時間我將自己隨便收拾完。
等出去外面表叔已經在車裡面等我,嘴裡吊着一根菸沒有了以前的氣場,表叔的瘦是真的,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
除了我是怎麼逃出來的這件事不清楚之外,沒有任何問題。
上了車表叔遞給我一根菸,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看看錶叔肥胖的臉,停頓了一下:“表叔,我還要回墓園守墓嗎?”
表叔頓了頓回頭看我一眼道:“這些完全取決於你自己的心裡。”
我知道表叔是給我選擇權,如果去墓園守墓意味着我以後還有可能陷入原來的這種麻煩當中,他不願我爲難,所以給我選擇。
我沒有很快給表叔答案,路上後背越來越癢,我本來想着看看後背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看到表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作罷。
當天下午坐飛機回了本市,等到了醫院的時候差不多到下午六點多鐘,夕陽灑在玻璃上莫名覺得可憐。
我剛準備下車通過後車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歐陽墨一如我初見的時候那樣,穿着得體,冷冰冰的從我面前一閃而過。
我快速下車試圖追上那個身影,旁邊的表叔一把拉住我的手腕語氣冷冰冰,讓人不寒而慄:“你要去哪兒?”
我回過神看到表叔猙獰的臉,回頭看向門診大廳的方向哪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回過神再看了眼住院部,我有些疲憊的搖搖頭:“沒什麼。”
表叔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帶我進了住院部,母親住在四樓,電梯門打開的一剎那我聞到了特別熟悉的香味。
我心裡更加確定歐陽墨肯定來過這個地方,牡丹玉佩在他的手裡,這個味道是李思雨身上特有的味道。
還真是想啥來啥,剛想完李思雨看到走廊盡頭站着一個熟悉的女人,她微微偏過腦袋是李思雨精緻的側顏。
只是跟以前相比李思雨有很大的變化,他想跟我說什麼,可覺得奇怪的是整個身體半隱在黑暗中消失不見。
“你到底怎麼回事?”表叔一巴掌拍在我的腦門上,回過神看到表叔不耐煩的瞪着我,指着前面的電梯門,“知不知道剛纔夾在這裡,要不是我把你拽出來你連命都沒了。”
電梯門緩緩關上,我茫然的被表叔拉進一間病房,病房裡面母親安靜的躺在牀上,不過令人奇怪的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母親,年輕,漂亮,渾身散發着柔和的光。
我從來沒有想過母親竟然會這麼美,她似乎將這輩子所有的幸運時光都留在現在。
很顯然表叔也被震驚到,愣愣的看着母親的位置半晌有些呆呆的看向我:“娃子,你娘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咳——”隨着一聲咳嗽聲母親緩緩醒過來,那雙渾濁的眼看到我的時候有了精氣神,“娃子,你終於來了。”
“娘想死你了。”母親說完這句話直接緊緊的抱住我,那種溫暖的感覺不像是假的,我不知道我是從地宮裡怎麼出來的,可是我知道這種幸福是真實存在的。
表叔看到我和娘敘舊,適時的給我們騰出空間,母親拉着我坐在牀邊說了很多,隻字不提下墓的時間。
本來我還以爲母親是有所擔心所以沒有問我這個,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不對勁了,母親似乎不記得我到表叔這邊的事情,包括她到城裡住在筒子樓的事情。
想到這兒我有些試探着看向母親:“娘,您還記得表叔帶我來城裡找工作的事嗎?”
“這孩子又說胡話了。”母親笑着一直握着我的手捨不得放開。
“你給你的表叔看管工地,你所有的錢你表叔都按時打過來,娘現在纔是真的放心了。”
看着母親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可是我覺得有些奇怪的是,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付着母親,聽到母親提起慧蓮的名字眼底閃過一絲光,擡頭看向母親:“娘,你知道那個女人?”
母親點了點頭笑說道:“那個小丫頭真心不錯,乖巧懂事,聰明伶俐。”
“如果你妹妹還活着的話,應該也有那麼大了。”說完不禁一陣唏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我細細琢磨着母親剛纔說過的話,猛然間想起在地宮裡的時候,看見慧蓮之後心裡升起那種奇怪的感覺。
難不成慧蓮跟我有什麼關係?
很快我否定了自己的心裡的想法,擡頭與母親閒聊的時候想起看到的李思雨,試探着開口道:“娘,你住院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人專門來看過你呀?”
母親聽完想了想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人,都是一些親戚,還有就是你表叔後面的人,你知道的我不認識什麼人。”
聽完我點了點頭迎合着母親,的確,在那個小村莊裡面,張家的鴨子丟了,李家的貓丟了都能成爲稀罕事。
“對了。”母親突然打斷我的思緒開口道,“說到這裡還真的是有個不認識的人。”
“那人也不告訴我叫什麼名字,只是帶了一點水果,還有這個東西給我。”娘說着拿開後面的枕頭,底下放着一個很特別的玉佩。
不同於牡丹玉佩,區別於我脖子上的玉如意,這個綠油油的閃爍着亮光的玉佩,上面刻着熟悉的麒麟,讓我覺得渾身不自在。
我隨手將玉佩拿到手裡看着母親道:“這種綠色的不適合您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