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從下手

獸人之憨攻的春天 無從下手

正在幼崽悲泣楊翰慌亂的時候,外頭的門猛然發出了一聲巨響,有個人好像風也似的颳了進來,楊翰急忙去看,見到坦圖身上頭上都沾着泥土狂奔過來。

他第一反應是:“……阿爾森呢?”他記得他們兩個是一起上山的。

坦圖沒聽清他說的話,因爲他的注意力在進門後就全部集中在牀上的蘇策身上……明明他走之前阿策還好好的,爲什麼現在好像昏倒了的樣子!以前也不是沒聽過雌性在生產後生病死亡,他很擔心啊……

正在楊翰四處尋找阿爾森蹤跡的時候,門外又走進來一個身材修長的冷漠男人,正是阿爾森了。

幾不可察地,楊翰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阿爾森其實就在坦圖後面幾步,靈敏的聽覺讓他捕捉到了楊翰含有擔憂的問句,於是他很自然地說道:“我在這裡。”

楊翰看向他:“你來得好慢。”

阿爾森解釋道:“我把捉來的母獸拴起來,不然會跑掉。”

楊翰來了興趣:“已經捉到了嗎?是什麼樣子的?”

阿爾森對他招一下手:“你跟我出來看。”

楊翰立刻就喜滋滋地跟過去了……天哪,他再也不想和幾個愛哭的小鬼同處一室了!再說,他也的確對他們兩個抓回來的母獸有點興趣。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野獸……

兩個人走出屋子,楊翰首先看到了堆在一旁的幾頭死去的大型野獸,他知道,這個是他們幾個成人要吃的肉食。而他的目光再一轉,就看到院子的幾根木柱上,正繫着坦圖和阿爾森這次帶回來的獵物。

好像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是六隻母獅。

楊翰低頭去看,能見到它們垂下的**鼓鼓漲漲的,一看就是奶水充足。

阿爾森說道:“坦圖的獸型是獅子,用母獅的奶水哺育幼崽最好。”

楊翰撇撇嘴,覺得是這麼個道理,不過又問:“你們去了這麼一會兒,是在哪裡抓到了……嗯,這麼多母獅?”

還都是有奶的……

阿爾森回答:“在距離這裡較遠的一片草地上棲息着幾個獅羣,全速奔跑加上坦圖對獅子的味道很熟悉,所以可以儘快找到。”他看楊翰聽得聚精會神,就繼續說下去,“值得慶幸的是,才找到第一個獅羣就發現裡面有二十幾頭母獅剛生下了小獅子,就抓了裡面比較健壯的六頭回來。”

楊翰想想,再問:“你們抓了這麼多……它們生下來的小獅子怎麼辦?”雖然說自己的學弟和小侄子是最重要的,不過因此要讓這幾個野獸母親的孩子夭折,總感覺有點傷天害理……這個和捕獵野獸然後吃它們肉的感覺可不一樣。

阿爾森看出楊翰的心思,又說道:“還有十好幾頭留着,這幾頭母獅的孩子它們會代爲哺乳。”

野生的獸羣當然比不上獸人的智慧,而獸人們也不會做出消滅人家一整個獅羣的決定來。如果不是這個獅羣裡恰巧有這麼多能產奶的母獅的話,坦圖和阿爾森兩個還會多找幾個獅羣,分攤母獅的數量。

楊翰籲口氣:“這樣就好了。”說完有點不好意思地對阿爾森笑笑,“你覺得我是不是挺虛僞的?”他有些緊張地等待阿爾森的回答,說實話,相處這麼久,他還真蠻在乎這哥們兒看法的。

阿爾森搖搖頭:“沒有,任何一個族羣,幼崽都是很珍貴的。”那代表了一個族羣的延續,讓獸人們敬畏。

楊翰的笑容擴大了些,伸手搭住阿爾森的肩膀:“你說得對!”然後又笑道,“坦圖那個傻蛋肯定又一門心思撲在阿策身上了,可憐我的三個侄子沒飯吃。阿爾森,你知道怎麼給孩子餵奶嗎?要不然我們先進去把孩子抱出來?”

阿爾森再搖頭:“幼崽不能受風。”

楊翰想了想:“那我們把母獅弄到屋子裡去?”

阿爾森仍然搖頭:“不用。”他說完就進去廚房,把裡面最大的那個木碗拿了出來,放到一頭母獅的身下,自己則蹲下來,捏住母獅的**擠奶。

帶點淡黃的白色奶水順着流下,淅淅瀝瀝地落到那個木碗裡,不多會兒就將盆地蓋住了……擠了一陣,奶水出得不急了,阿爾森就換了一隻**繼續擠……然後換一頭母獅。

楊翰吃驚地走過來,蹲在阿爾森的旁邊……剛蹲下,就聞到一股奶腥味傳來。

作爲在地球上只喝加工好的牛奶的人而言,這股味道實在讓人很受不了……但是,楊翰也明白,這裡畢竟不是地球,既然連這麼簡陋的生活環境都適應了,這個奶腥味又算什麼?

反正他又不用喝……

不過,楊翰還是挺佩服阿爾森的。

這麼大個男人,擠奶的工作居然這麼熟練。

他不由得問道:“阿爾森,你怎麼會這個的?”

阿爾森專心致志:“以前偶爾見其他雄性做過。”

楊翰咋舌。

只是看過就會了啊……這傢伙真是很厲害嘛!

到用完三頭之後,木碗已經是半滿的狀態,阿爾森端起木碗站起身,準備往屋裡走。

楊翰急急跟上:“……這就行了啊?不是還有三頭沒用嗎?”

阿爾森一邊走一邊說:“裡頭的幼崽很餓,而且這些夠喝了。”頓了頓,又說,“母獅產奶有限,剩下的三頭留着待會用。”

楊翰恍然大悟:“阿爾森,你懂的可真多。”

兩個人說着走進了房間,蘇策已經醒來了。

說來也是坦圖這個傢伙太不頂事兒,他看着蘇策睡着的模樣就以爲出了什麼事情,慌不迭地抓住了他的手。結果淺眠的蘇策感受到坦圖手掌的粗糙,一下子醒了過來,也立刻聽到了他孩子們的哭聲。

這一下,可讓他着起急來。

在這裡需要說明的是,剛剛在卡麥爾表示幼崽的嗚咽是因爲飢餓緣故的時候,蘇策正劇烈地疼痛着,壓根就沒聽清楚這個。所以現在從睡眠中醒來之後,仍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坦圖更是靠不住,他倒是知道幼崽們餓了的,但是這個忘性大的傢伙,習慣了將蘇策的一切需要放在首位,於是乎自然而然,他又把幼崽們給忘記了……

蘇策塗了草藥麻醉過後,已經不那麼疼了,他現在轉而心疼地輕輕觸碰籃子裡的幼崽們,慢慢地翻動他們小小的身軀,想要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其他的問題。

坦圖愣愣地看着蘇策動作,也湊過去幫忙。

蘇策檢查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什麼,才皺着眉焦急地說道:“坦圖,你知道他們是怎麼了嗎?爲什麼老是哭?”

坦圖“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他們餓了!”

蘇策終於忍不住加大了音量:“……如果餓了,坦圖,你知道他們吃什麼嗎?他們很難受!對了,卡麥爾說過,頭些天裡他們要喝獸奶……家裡有獸奶可以給他們喝嗎?”

看到幼崽們飢餓的樣子,蘇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難過。

坦圖總算沒有笨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他敏銳地察覺到蘇策的情緒,頓時心虛了。作爲一個完全沒有育兒經驗的傻爸爸,他猛然想起了外頭抓回來的母獸,連忙轉身往門外衝去——

差一點撞到了人。

就在發現有個兇猛的影子撞過來的時候,阿爾森很快地舉高了手臂,將木碗舉到頭頂,才避免了獸奶被撞翻的窘境。

坦圖靈敏的鼻子嗅到了獸奶的味道,立刻高興起來:“阿爾森,你已經弄到獸奶啦?”

阿爾森點點頭,把木碗遞給坦圖。

坦圖快活地奔回去,又把木碗放到蘇策的身邊,歡快地說道:“阿策阿策,幼崽們都是喝這個的!”

蘇策看到半碗奶——這木碗簡直比得上地球上的木盆了——分量很足,心情也好了些。可當他看到那幾只好像一戳就能破掉的幼崽,又有些犯難。

這……要怎麼喂啊。

地球上有奶瓶,這裡可沒有,再說了,就算有奶瓶,這幾隻小獅子也用不好……

認真地回想,蘇策總算是想起了小時候家裡養父養母養的那隻貓,在喝牛奶的時候……是用舔的?

於是他就伸手到籃子裡,想要抱起一隻幼崽出來。

然而,他卻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太小了……會不會把他們弄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