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泥煤的!
任務公會的大門前,來往人羣進進出出不斷。
雲瀾半依在在門前不遠處,看看個人視野中電子屏幕裡,時間已經趨近凌晨一點多鐘。直起身子,四周掃視了一圈,依舊沒有那人的身影。
看來,今天是不會來了。
既然是打着守株待兔的注意,雲瀾自然沒有想過一次性就被她撞上。今天沒有等到不是還有明天嗎?
耐心,她還是有的。
於是,不動聲色的,一道藍光從身上盈盈而起,雲瀾食指按下下線的按鈕。
大概是白天鬥智鬥勇了一番,又折騰一下午的曲子,加上深夜入睡,雲瀾疲倦到了極點,剛沾到枕頭就沉入了夢鄉。
但即使這樣,雲瀾也睡得也不是很安穩。
胸口總像是壓着什麼,有種悶悶的鈍痛感,有汗水從從皮膚裡滲出,溼膩膩的留在皮膚表層,所有的血液都像是鼓譟了起來,悶熱在骨髓裡透不出去。
那種壓抑着的,說不出的難受。
雲瀾喘着氣睜開眼睛,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安靜的有些詭異,雲瀾只聽見自己胸腔裡心臟躍動的聲音。
起身擰開燈,倒了杯水喝下,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半晌,然後關燈,爬上牀閉着眼繼續睡覺。
迷迷糊糊中,雲瀾聽見細微的響動,窸窸窣窣的,像是摩擦着金屬的聲音。
唔,老鼠這是要大鬧天空了麼?也不看看這是哪……
雲瀾孟的睜開眼睛!
笑話,這個世界有沒有老鼠還是兩說,就憑華天軍校公寓這種以前科好萊塢電影想象中的設施……怎麼可能有不明的小動物進來?
雲瀾聽着窗戶外面像是切玻璃的聲音……除非,是不明身份的人?
嘖嘖嘖,蘇家真不愧爲世家大族,白天才得罪他們家,晚上就派人來了,這動靜,夠快的!
雲瀾都奇怪自己現在居然有閒心想這些,雖然料定了軍部那邊得知消息後會給自己撐腰,但是萬一窗外那夥人直接想對自己進行人道毀滅呢……
不得不說,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雲瀾趁着夜色,迅速的掀開被子,貓着腰的下地,匍匐着準備趁黑暗爬到客廳再說。
剛沒爬幾步,背後的風呼呼的灌了進來,雲瀾聽見背後有腳步落地的聲音,她剛想回頭……
脖子猛地一疼,然後整個人摔在了地上,眼皮越來越重,意識漸漸的沉入混沌。
模糊聲中她聽見有人說:”這人該不會是傻了吧,夜視鏡下,那種姿勢動靜不是擺明了讓別人知道……”
好吧,她似乎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茬。
終於,眼前一片黑暗。
醒來時,雲瀾被反手綁着扔在後座上,呈半趴狀,臉貼在座位上,嘴上封着膠帶,大概是因爲自己穿睡衣的緣故,身上還蓋着一件男式的衣服。
雲瀾感覺着自己已經麻了半邊的身體,第一感覺居然是,她還活着。
被束縛着的感覺着實有些難過,血液像是要倒流回大腦,雲瀾如同蟬蛹扭動着,試着掙扎了幾下,手上和腳上綁着的繩子不僅沒鬆 ,還緊了幾分。
專業的綁法,碰上專業人士了……
不過想想也是,能躲過防禦系統,半夜摸進華天軍校女生公寓的人,能是什麼普通的貨色?
余光中,飛行器外面的夜色依舊是漆黑一片,雲瀾判斷不出自己到底昏迷了多長時間。她還能活動的手指觸碰了一下手腕--
果然,通訊器被摘掉了。
雲瀾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希望自己能夠靜下來,此時越急越越容易亂。
前座的人似乎聽到聲響,回過頭看了雲瀾一眼,雲瀾眼睛還來不及閉上裝昏迷,對方就已經率先開口了:“誒?醒了!醒的比我們預料的要早,要不加一針?”聲音中帶着些調侃。
沉穩的聲音接到:“不必了,眼看就快到了,真的橫着進去也不是好事情。而且我們幾個都在這,還能把她給丟了不成?也不知道那邊撐過去沒有……該死的土老鼠,居然這麼陰我們。要不是老大……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最後一句帶着咬牙切齒。
儒雅的聲音透着擔憂:“即使沒有看到,老大鬧出的那種動靜,也不難猜出裡面的情況……笑面虎此時要我們抓一個半大丫頭過去,到底是何居心?還是這丫頭是準備拿去泄憤或者是交換的?”
“那得去了才知道,要知道命令可是--不擇手段啊。我從沒想過練了這一身的本事,有一天居然是爲了爬女生宿舍。”
……
雲瀾慢慢的消化對方的談話,“老大”“陰”“付出代價”……
關鍵字眼一連串,雲瀾腦海裡勾勒出了生動的黑幫明爭暗鬥的場景,雲瀾不由的向後座縮了縮,將前面座位上的人,打上了黑社會恐怖組織的標籤。
雲瀾感受着飛行器的飛速前進,大腦卻一片空白,血液倒回腦子裡像是將所有的思緒都堵住了。
半晌,還沒等雲瀾想出什麼逃跑計劃,飛行器的速度漸漸降了下來。
雲瀾感受着飛行器緩緩的降下,然後一陣輕微的搖晃,飛行器穩穩的停住了。
雲瀾前門幾排座位上的人同時站了起來,打開了一旁的門,他們手撐着門框之上,輕輕一躍,身手利索的就跳了下去。
雲瀾好不容易掙扎着坐了起來,她右邊的門突然“刷”的一聲被打開,強烈冷風孟然就灌了進來,夾雜夜色的溼意,直嗆進雲瀾的肺部。
“咳咳咳……”雲瀾一陣劇烈的咳嗽,長髮被風吹的矇住了眼睛。
“喂,磨蹭什麼?”
聲音剛落,好像有隻粗超的大手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扯,雲瀾感覺那手上的力度像是要將自己的骨頭給捏斷,她幾乎是生生被拖着拉到了門口。
“快點,跟死屍一樣……”
對方卻突然一鬆手,接着突然推了一把,雲瀾因爲腳下被綁着腿不能活動,慣性的向門外跌去,披在身上的衣服也被風鼓吹到老遠。
“碰!”
她的手依舊被綁在身後,沒有任何的緩衝力的,整個正面同時且狠狠的着地。
她的臉,她□□的皮膚清晰的感受着粗糲的水泥地,火辣辣一片。
有什麼從額頭滑下,滲進了眼睛裡,又有什麼從眼眶裡滲了出來。
“平子,夠了!”邢謙益看着趴在地上半天沒有聲響的少女,終於忍不住呵斥道:“都已經到了,你能不能少惹些是非?”
詹寧平嬉笑着聳聳肩,邊彎下腰將人拉起來邊說:“我不是忘記了她腳上還有繩子這茬麼,吶吶,姑娘你不會……”
聲音戛然而止,詹寧平瞬間僵住了,他夜視鏡清晰的視線裡。
少女長髮凌亂了一肩,白色的睡衣睡褲上,多處的血漬越染越大,她上牙咬着下脣,將脣抿成一條直線,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愈發額頭的傷口觸目驚心。
她清冷的看了自己一眼,一道血淚,從右眼角處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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