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之流氓攻
在這片大陸上,每個部落都有不同的喪葬方式,飛羽族是天葬,他們臨終會拼勁最後一絲力氣到達最近的至高處,然後平靜地等着那一刻的來臨,安布在雪山頂上找到了東戈和南青,肉已經被鳥啄食乾淨,骨頭零星散地埋在雪裡,已經分不清楚誰是誰的了,只還殘留着一點生前熟悉的味道,如果在部落裡,他們可能會活得更爲長久一些,流浪獸人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疾病,飢餓,寒冷,野獸的襲擊,每一個都足以要人性命,安布在雪地裡摸索着,一點點將他們的屍骨收集起來,堆放在一塊。
山下的房子破舊地已經不能住人了,安布簡單地清理一下,屋裡的篝火坑還在,他撿了柴禾點起來,烤了一隻小黃羊,在石牀上鋪上些乾草,準備將就一晚,明天就啓程去找羅傑了,不管他去了哪裡,自己一個部落一個部落去問,叢林,草地,雪山,戈壁,一處處去找,應該總能尋到的,
他現在已經沒什麼親人了,安森哥哥和安洛不需要他照顧,羅傑就是他全部的希望和寄託。
獸羣襲擊時,阿爹受了重傷,沒能救過來,阿麼的性子本就軟弱,與阿爹感情又好,也跟着去了,這種事情在部落裡並不少見,大家最多來安慰兩句,其餘還能說什麼,安森哥哥和安洛陪他處理了後面的事情,他沒多做停留,就趕了過來,路上已經想好了,羅傑能夠喜歡他,隨他回部落最好,如果羅傑不願意,自己就留在這裡陪着他。
山下正值盛夏,這裡的夜卻還有些涼,風從沒有遮攔的門邊吹過來,安佈下意識地攤開爪子想將懷裡的人抱住,堪堪落空之後纔想起那個人會稱讚布的肚皮底下最暖和的人已經不在這裡了。
夏日午後的叢林,剛下過暴雨,又悶又熱,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羅傑觀察四周,沒什麼可疑的動靜,雙手撐着膝蓋停下來喘口氣,袖口,領口,褲腿全部紮上了,獸皮本來就密不透風,現在更是憋的難受,裡裡外外的全都溼透了,一股子的汗味,他很想找個陰涼處坐下來休息一會,但他心知不行,一坐下就起不來了,在浩茫的叢林裡連續跋涉一個多月,還要時刻警惕着隨時隨地可能出現的危險,他幾乎耗盡了全部的精神和體力,但目標還有多遠,他心裡也沒底,他只知道是在東北方向。
爸爸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是支撐他堅持下去的唯一信念,本來爸爸的病就已經是末期,如果不是那次的發現太驚世,足以顛覆過去對生物進化史的認知,爸爸也不會拖着重病之身趕過來,他一生致力於研究和探索地球遠古生物,一旦聽說發現的是獸人,這種沒人任何證據存在過的物種,怎麼還能在醫院躺得住。
他們約定好,只停留一天就離開,誰能料到,就這一天,他就親身來到了這片異世大陸。冬戈是獸人,南青是雌性,可以生孩子,他都知道,至於其他的獸人他沒見過,也就不太清楚,當下最重要的是他能回去,其他的都可以往後挪一挪。
羅傑從身後的獸皮口袋裡掏出一隻巨大竹筒,拔出塞子,咕咚咚的喝了一半,這是他昨天夜裡接的雨水,還算乾淨,口袋裡還有最後兩片魚乾,他摸了摸,又放下,這是他僅有的食物了,叢林裡的東西他大多不認識,也不敢亂吃。
但這點東西最多能堅持到明天,他必須要尋找新的食物了,羅傑抹抹汗,從腰裡拔出早就磨好的骨刀,他的小軍刀雖然鋒利,但十釐米,實在太短了,遇到襲擊,根本發揮不了作用,還是骨刀好用點,這是用布萊克獵到的劍背獸粗壯的背刺打磨的,異常堅硬。想起布萊克,羅傑微微失神,它先在應該回歸大自然了吧,豹子還是應該自由自在的好,雖然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它是難得的溫順懂事,但終究不能和人做伴的,難爲它臨走之前還給他們儲存了那麼多獵物,也算是報恩了。
路過河邊的時候,羅傑剛想洗把臉,就遇到了一羣像熊一樣直立行走,但毛髮稀疏的奇怪動物,羅傑心裡暫且就叫它無毛熊吧,他儘量減輕呼吸,躲在樹後面,這些無毛熊是來喝水的,而且它們顯然喜歡吃魚,粗|大的爪子拍擊水面,每次下去,都有死魚飄上來,這些無毛熊飽食一頓,也不再理會河面上漂着的死魚,徑自離開,羅傑本想撿點便宜,可是又從樹上勾着尾巴垂下來一羣像猴子卻生着馬臉的怪物,將魚一搶而空。
南青生前怕羅傑一個人沒法在野外生存,就教授了一些簡單辨別食物的方法,但因爲沒見過實物,羅傑自己也不敢保證自己能認對,現在也是沒辦法了,只好試一試,叢林裡的河流他是不敢下的,就摘了獸皮口袋,開口處用樹枝撐起來,下去撈魚,撈上來的魚不少,羅傑也沒時間一個個挨個辨識,索性都扔在獸皮口袋裡揹着。
天還沒黑透,羅傑找到一處巖壁下的小樹洞就停了下來,夜裡的叢林比白天更危險,他再着急也不能冒這個險,再說他腳腫的已經走不動了。
樹洞口很小,羅傑也是側着身子才能勉強擠進去,難得的是裡面很寬敞,地上有一層厚厚的乾薹蘚,也算乾爽,附近的巖壁上有細小清涼的水珠滴下來,羅傑將口袋裡的幾隻竹筒依次排開,接在下面,他在樹洞裡燒了一些青蒿之類的驅蚊驅蟲的藥草,等竹筒的水滿了,他抱進來,將洞口堵上,只留不大的空隙,這才起火,仔細回想了一下南青的話,將三尾確定能吃的魚剖開,架在火上烤,自己將衣服脫掉,在紅腫的地方抹了點鹽水。
魚吃到一半,他就困得堅持不住了,拉過烤得半乾的衣服披在赤|裸的身上,一倒下就睡了過去,連夢都是黑甜黑甜的。
“哥,部落裡的人在那裡圍獵,我們就這麼出來不好吧?”一個銀白色頭髮及肩的青年在叢林微微的晨光裡悄然落地,收起肩後修長的銀白色大翅膀。
他前面身材同樣挺拔的金髮青年雙手環臂,幽深的紫色眸子裡冷厲異常,看向自己弟弟的時候目光略緩,開口道:“那個人憑什麼還還能當族長,還要指揮我們做事,如果不是他,叔叔他們也不會死,安布也不會離開部落,說什麼去找他的雌性,鬼知道是不是有那麼一個人?上次已經死過一回了,好不容易回來,這次不讓他走,竟然還敢偷偷離開?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等他下次回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作者有話要說:聽說今天晉江會狠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