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暫歡

獸人之龍澤 35、暫歡

35、暫歡

腿完全恢復後,龍澤爲了哄她開心,帶她去了遊樂場,只是依然帶了兩個保鏢。?薛彤清楚明白,這兩個人壓根不是來保護龍澤的,反正她也習慣了,兩個跟班不會影響她在遊樂場的好心情。

遊樂園實行的是單一門票制,可不限次數任意乘坐大型現代化遊樂設施,週末的時候往往都要排隊,龍澤也是事先打聽過,纔在工作日帶她來,但遊樂園人還是不少。從彈跳椅,神奇魔輪等刺激遊樂設施上傳來人們瘋狂的叫聲,響徹雲霄,薛彤被那種沸騰的情緒感染,一掃多日的不快,拉着拿了門票的龍澤往裡面走。

龍澤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由她隨便選項目。兩人先去體驗了翻滾過山車,Y市本身就是一個娛樂城市,這裡的設施在國內是數一數二,螺旋梯上行下繞,遠遠地看像一條見不到頭尾的長龍,坐在車內耳畔是呼呼的風,吹得臉部都要變形,速度迅疾,心跳猛烈,薛彤張大了嘴,發出尖叫。過山車倒立翻轉急速上升下降時,周圍一片刺耳的尖叫聲陡然提高,要把人耳膜震破一樣。一堆人裡有個意外,就是龍澤,他依然面不改色地穩坐,睜着眼睛看着周圍不斷掠過的景觀。

長車到了終點,薛彤面上一片潮紅,頭暈目轉還回不過神,解開安全帶,龍澤扶着她走了出來,一隻手輕拍她的背部,“好玩嗎?”

薛彤靠着他的胸口,心慌氣短,胸間激盪得厲害,擡起頭看着他答道:“好玩。”

明明是一幅不適的樣子,還說好玩,龍澤輕笑,“那你是不是還想玩一次?”

“先玩別的吧,還有很多好玩的項目,不能白來。”

薛彤靠着他歇了一會,又拉着他的手走向別處,邊走邊問:“剛纔都沒聽到你叫,你不覺得刺激嗎?”

“有什麼好叫的,就是陪你玩一下。”龍澤臉上是那種寵溺的笑。

“可是,要叫出來纔好玩的。真的!”薛彤晃了晃他的胳膊,“你待會試試!”

“我纔不要。”

“你試試嘛!反正都是出來玩。”薛彤繼續晃他的胳膊。

龍澤覺得好笑,隨着她:“好!”

薛彤順着浮在空中的吼叫聲看向不遠處左右擺動的魔輪,一副嚮往的表情,龍澤便帶着她去了。魔輪左右擺動的同時,還進行順時針和逆時針擺動,人在裡面上下翻飛,薛彤體驗到了強烈的失重感,又是一番夾雜着痛苦和刺激的尖叫,只是這一次,她聽到了龍澤在旁邊發出的大聲吼叫,雄渾有力。

騰雲駕霧的感覺讓薛彤情緒亢奮,下來後她肆無忌憚地捶着龍澤的胸,呼吸短促,喘着氣問道:“叫出來是不是很爽?”

“是很爽。”龍澤笑着摸她的頭,看她這樣充滿活力他心裡才爽,“要不停下歇會,吃點東西?”

“我們繼續玩好不好?吃了東西就不好玩了。”薛彤跟他在一起玩樂的時候會忘記很多事,單純覺得就像兩個普通人,少了平時的顧忌和謹慎。如果可以忽略掉那些旁人和身份,龍澤倒是一個很容易親近的人。

“隨便你,今天就是帶你出來玩,你想怎樣就怎樣。”

兩個人又去玩了海盜船,船從十幾米高的船道上俯衝下來,瞬間激起十幾米高的海浪,吞沒了遊客和船,驚險刺激;薛彤一個人去玩了彈跳椅,被隨意拋高扔出,又被甩下,幅度大,變化疾,捉摸不定,短短几分鐘卻像是經歷了幾個小時,下來後腳軟力乏,胸中憋悶,臉色發白,站都站不穩。龍澤連忙扶着她,又是拍背又是揉胸,叫人買來礦泉水遞過去。

經過這麼一項刺激的運動,薛彤好久才恢復,沒了精力去玩這麼驚險心跳的遊戲了,找了個位置看了一會節目表演,既有熱情奔放的歌舞,也有幽默風趣的卡通表演,薛彤笑個不停;然後在園中隨便看看逛逛,買了幾串羊肉串便走邊吃,看到兩個黑黑的印度人在做飛餅,薄薄的大餅在空中拋來甩去,引來不少人圍觀,她也買了一個;看到糖炒栗子,又買了一包,卻是騰不出手來剝,龍澤付完錢,拿了過來,替她剝着,剝好一顆便喂到她嘴裡。

薛彤很輕鬆,也會把手上的羊肉串遞給龍澤咬兩口,替他拿着,時不時再遞給他。

看到旁邊的有獎遊戲,她也來了興趣,龍澤替她去買了一大捧的遊戲代幣,薛彤選了個飛鏢遊戲,想要一個小毛絨玩具,無奈屢次不中。龍澤在旁邊就說了一句:“你想要哪個?要不我幫你。”

“不要你幫,我自己來。”薛彤自是清楚龍澤的本事的,要都是手到擒來還有何意思?

不過接連失敗之後,薛彤就接連嘆氣,龍澤實在看不下去,執了她的手,“我教你。”

薛彤沒拒絕,他在她身後握着她的右手,仔細瞄準,“放鬆一點,扔!”

飛鏢沒有完全命中,有一點偏離,但總比薛彤自己來好很多。龍澤繼續輔助她,後來左手完全放到了她的腰上,將她抱入懷中,薛彤還無知無覺,全神貫注地瞄準,扔鏢。

磨合兩次就不離十了,射中目標薛彤很高興,也不計較那麼多,由着龍澤幫忙,龍澤一面幫她,一面儘量貼向她的身體,他覺得這樣很好,果然比直接幫她來得好得多。(

薛彤總算拿到了一個小公仔,不過比起她花掉的遊戲代幣,仍是虧掉不少,公仔不但長得可愛,摸起來手感很好。這個遊樂場的毛絨玩具都是上品,有一大部分是從國外進口過來的。旁邊一對戀人走過,女孩手上抱着一個一米多高的毛絨熊,整個抱着,旁人甚是羨煞。薛彤就也想要一個,期期地看着龍澤,“那個挺可愛的。”

龍澤漾開笑容,“我去幫你贏一個,放在你的房間。”

“好。”

兩人在場子裡轉悠,薛彤看中沙包遊戲的頭獎——大半個人高的泰迪熊,遞了遊戲代幣過去,龍澤次次例無虛發,旁人一片驚呼聲,一局過後,工作人員驚訝地將泰迪熊遞過來,薛彤雙手抱着毛絨絨的熊,之前的公仔讓龍澤幫她拿着,笑得眉眼彎彎,面如桃花。

她抱着熊,龍澤抱着她的腰,心情是難得的舒暢,看樹更綠了,看花更豔了。

遊樂場裡面有不少有趣的小玩藝賣,薛彤每個攤位都去瞧上一陣,她在手上把玩得久一點的東西龍澤便替她買下來,薛彤高興,也不客氣,到了後來喜歡上了某個東西直接就拿了,反正這都是小錢,對龍澤來說連個牛毛都算不上。

兩人一直玩到五點多才離開遊樂場,兩個保鏢提了不少東西,統統放回車裡面。看到旁邊有不少風味餐館,薛彤就想在這邊吃完晚飯再回去,龍澤也沒意見,地道的風味,薛彤的胃口少見的好。

遊樂場離他們所住的酒店很遠,差不多要穿越大半個城市,回去的路上薛彤顯然困了,迷迷糊糊閉了眼,不知不覺倚在龍澤身上,不過快到地方時醒了過來,身上蓋着龍澤的外套,他看到她醒過來,低聲說道:“我還以爲待會我要抱你上去。”

薛彤雙眼還有些呆滯,未完全清醒的樣子,朦朧中看着他的眉眼無比的柔和,鳳目深瞳有淡淡的光輝,薄脣輕抿的脣線微微上揚,像是童話中王子,她淡淡笑了,“今天我很開心,謝謝你陪我玩。”

“這有什麼好謝的?我也很開心,覺得和你呆在一起,很多事就變得有意思了。”龍澤伸出手鑽到蓋在她身上的西服下面,握住了她的手,那掌心是淡淡的溫暖和柔軟,就像薛彤整個人一樣,心裡是踏實和滿足,他輕道:“我就想日子一直都是這樣。”

她也想每天都是這樣簡單的快樂,可是日子不是遊樂場的歡樂時光,不是旋轉木馬上瑰麗的夢幻,她的憂愁是不可逃避的,只是因爲無能爲力,纔不願多想,歡樂的日子對於她就是過一天少一天。

進酒店的時候薛彤抱着大大的泰迪熊,她喜歡那種柔軟的手感,足夠大能讓她感到安穩,她把它放在牀頭,是淡淡的安心。

只是這種安心在第二天下午就被打破,午睡後發現龍澤不在,她不知道他去做什麼,想着他應該要不了多久就回來。這時卻有人來敲門,以爲是侍者,打開門一看,居然是莊凌。

薛彤愣了愣,禮貌道:“龍澤不在。”

“我知道。”莊凌筆直地站在門口,身後還帶着兩個保鏢,“老闆想見你。”

薛彤很意外,不得不跟着他出了門,一路上卻是很緊張,脊背發涼。她沒走多遠,坐電梯下了樓轉了幾個房間,程天行就在這家酒店他專屬的會客廳,燈光不是很亮,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坐在沙發上,聽着旁人向他報告着什麼。

薛彤在旁邊站了一會,那個向他報告的人出去了,莊凌才帶着她過去。

程天行都沒擡眼看她,倚在沙發上點了一支菸,似乎當她不存在,身前白色鑲金茶几上擺放着一瓶開了的紅酒,旁邊杯中有一點殘紅。直到他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中,他才偏頭看了她一眼,“你叫薛彤?”

“是的。”薛彤手心出了汗,心跳得厲害,她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單獨見她,低眉順眼恭謹道:“程總,您好。”

“坐吧。”程天行示意了一下一旁的沙發,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仍然不在她的身上。

薛彤不敢,小心回道:“不用了,我站着就是,不知您找我有什麼事?”

程天行卻是凌厲地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

薛彤被他這一句話弄得更緊張了,如芒刺在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倒是程天行又向她示意了一眼旁邊的沙發,薛彤才戰戰兢兢坐了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腿微微發抖。

“前幾天我的人得罪了你,龍澤爲此發了火,”程天行給自己倒了一杯,動作優雅地端起,輕抿一口,轉頭問她:“他很在乎你?”

薛彤不知該如何答話,答在乎或是不在乎都覺得不妥,手指甲都泛白。

她從一進門的樣子就落在程天行的眼中,她很緊張,勉力的小心謹慎,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女人,什麼都寫在臉上,她的膽小讓他略微滿意,道:“龍澤是我看重的人才,今天叫你來,是想提醒你一下,平日裡少說話多做事,好好做一個女人該做的事就行了。”

“我知道。”其實薛彤並不太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大概是讓她聽話一點,好好照顧龍澤。

“知道就好。龍澤待會過來和我聚一下,所以你不必緊張。”他手上端着酒杯,睨着一雙長眼看着她,問了一個讓他感興趣的問題,“他跟你做的時候是人的樣子還是半人半蛇?”

“啊?”薛彤半張了嘴,在腦中想了一番才明白是什麼意思,嘴角有些抽搐,吞吞吐吐道:“那個……”

她吱唔着卻還是沒說出個話來。

程天行看她的眼神到處亂瞟,聽到這個問題頭都低了下去,臉頰幾絲粉紅,一幅無語卻又欲蓋彌彰的樣子,馬上明白了,“你是不是還沒跟他做過?”

薛彤真的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最後只是很輕地點了一下頭。

程天行倒是笑出了聲,“這個龍澤還真是讓人無語。”

他晃動着手上的高腳水晶杯,紅色的液體在杯中緩緩流動,良久,他看着薛彤,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要不我送他一件禮物。”

程天行轉頭,莊凌俯身過來,他低聲向莊凌說了什麼,薛彤也沒聽清,只是手放在褲子上輕輕摳弄。

莊凌出去了,程天行嘴角噙着一抹有趣的笑意,薛彤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打什麼主意,更加緊張不安,只盼着龍澤快點過來。

幾分鐘後莊凌又回來,手上拿了一個很小的東西,程天行給他一個眼神。莊凌俯身拿起茶几上擺放的空酒杯,動作優雅沉穩地倒了半杯紅酒,從手中小盒中揀出一顆白色藥丸,放進了酒杯中,將酒杯放在了薛彤面前。

程天行舉起手中酒杯,向她示意,“來,薛小姐,喝一杯。”

薛彤臉色發白,看着面前的酒杯,那顆白色藥丸在紅色的酒中迅速融化消失,那頭程天行舉着酒杯,眼中是戲謔的笑意,她的手指發僵,胸上一片沉悶,是窒息的感覺。

“薛小姐還真是不給面子!”半是威脅的聲音從男人的嘴中幽幽吐出。

男人的眼神是涼涼的,薛彤知道,下一刻他再涼涼吐一句話,她就是死路一條,薛彤慢慢伸出手,拿起了酒杯,玻璃杯身一片冰冷,像是臘月的冰凍子,連同薛彤握着的手都凍得結了冰。

程天行慢悠悠地將杯中紅酒飲下,然後看着薛彤,輕嘆氣,“看來還是沒學會聽話,莊凌,把她送到宮夜。”

“不要。”薛彤囁嚅着嘴脣,很輕地開口,“對不起,謝謝程總看得起。”

她舉起酒杯,紅色的液體順着喉嚨緩緩流下,她沒有喝出味道,只是涼,一直涼到了心房,她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麼,但她別無選擇,就算這是一杯鴆酒,她也只能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