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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炒野菜，都是在寧家吃過的，李永現學現賣，也做得像模像樣，馬蘭頭拌豆乾丁、薺菜炒雞絲、清明菜炒蛋、酒香草頭，全都是清清爽爽、色香怡人。
葷菜也有白切羊肉、竹筍燉鵝肉，以及壓軸的“銀絲紅鱘”，鱘魚頭骨湯。
還有一瓶石庫門上海老酒，黃酒的度數不高，每人都倒了一點，只有樑嘉亮和宋妮娜用了大的杯子，一口就下去一截，感覺跟喝水似的。
“李子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色香味俱全啊！”樑嘉亮吆喝一聲，招呼大家舉起筷子，首先就夾了塊鱘魚。
“嗯，香啊！”樑嘉亮這些日子也算吃了不少魚，不過鱘魚的味道還是第一次吃上，水空間淨化過的鱘魚肉質更加鮮美，突出了肉質細嫩肥美的特點。
之前，李永提供的空間魚都是常見的小個魚，譬如鯽魚、鯉魚、鯿魚之類，哪怕是個頭較大的青魚、鮎魚，同鱘魚相比，也是大巫見小巫，不值一提。
這條鱘魚雖然只有一斤多，但是魚肉厚實，魚味純然，吃着十分過癮。
樑嘉亮喝了一口酒，又夾一段魚，忙裡偷閒：“這是什麼魚？”
“鱘魚，”李永也吃了一筷子鱘魚，味道確實不錯，鮮美非常，嘴巴動了動，一塊魚就下到肚裡。
李永筷子一挑，從鱘魚身上拆了段魚鰭，據說鱘魚鰭同鯊魚鰭一樣，是可以做成魚翅的，吃在嘴裡，覺得很好吃，粘粘的挺有韌性，也不知道是不是魚翅的味道，反正他還沒有吃過魚翅。
“深海鱘魚？”宋妮娜挑了挑眉毛：“這玩意挺好吃啊，可惜沒法養。”
話說，李永突然有些感動，吃着此等美味，宋妮娜還在想公司的事情，比較起來，他這個董事長、大股東，就有點太那啥了。
李永抿了口黃酒：“那啥，這個鱘魚可不是深海里的，也是水裡養的，小區的魚塘，倒也不是不能養。”
“這話可是你說的，”宋妮娜夾了塊鱘魚肉放到李永碗裡：“大家都聽到了，你可得抓緊辦。”
李永差點讓魚骨給卡了，敢情這婆娘是在算計他。
不過，都是公司的事情，他決定忍了。
酒酣耳熱，正好談一談公司的事情，魚味館和小區魚塘這兩天的情況都不錯，魚味館可以用顧客盈門來形容。
本來嘛，難得三天小長假，出去旅遊也嫌太短，正好聚會吃飯，又是傳統節日，親戚之間也會聚餐。
加上清明前後，很多美食正當其時，就好像刀魚一樣，清明前魚肉鮮嫩，過了清明，就漸漸老了，薺菜、清明菜，包括螺螄、河蚌等河鮮，也是這時候吃了最好。
這幾天，滬上各家餐館的生意都很火爆，魚味館雖然剛剛開張，但是有特色，味道好，吃過的食客再要用餐，或者參加別的聚餐時，就會選擇或推薦這裡。
所謂一傳十、十傳百，魚味館有了回頭客，帶來更多的客源，清明期間的生意特別火爆，事先準備的空間魚消耗得很快。
“這個……空……野魚的數量，總歸是比較少的，用量得控制啊！”李永撓了撓頭，沒想到一個魚味館的用量就這麼大，雖然說水空間已經擴大了不少，也要全力運轉，才能夠支撐。
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李永也知道魚味館這些天能賺不少錢，所以，他就更沒動力了，因爲賺來的這些錢，足夠他維持不錯的生活，沒有必要太拼嘛！
樑嘉亮可不知道李永會有這樣的想法，還在那裡喋喋不休地給李永算賬，說是現在這樣，一天可以賺多少錢，只要維持下去，今年就能賺多少。
“明年，積累的資金就足夠還掉借款，再開兩家這樣的餐館……”
“不行，這樣不行的……”李永搖了搖頭，樑嘉亮這話不僅沒能打動他，反而讓他萌生退意：“你也知道，這個野魚的數量有限，人工養殖還不成熟，要想大批量供應，暫時還不可能，所以，用魚的量一定要限制。”
樑嘉亮就挺失望的：“不能想想辦法？”
“技術上一直在努力，但需要時間，”李永搖搖頭。
“要說這種美味，平常還真吃不上，”沈懿茹喝了半碗魚湯，意猶未盡地吐了口氣：“太好吃了。”
“這個賣多少錢？”沈懿茹問道。
李永看了眼寧小雪：“這個，還沒推向市場，一般市場上的鱘魚，大概二十塊錢一斤。”
沈懿茹點了點頭：“上週跟幾個朋友去吃刀魚，靖江刀要七百一條，蘇州刀五百，錢塘江刀三百，河刀、湖刀、海刀更便宜，價格也不一樣，我去魚味館吃飯，感覺你們的定價體系就不是很清晰，那種野魚的價格，可以再高些，然後搭配一些精選的魚蝦。”
“魚味館大廚的手藝不錯，普通的魚蝦做得也很不錯，”沈懿茹道。
李永狐疑地看了沈懿茹一眼，這妞說得頭頭是道，看來也不簡單啊！
樑嘉亮笑着道：“週三茹茹來吃飯，我們才認識的。”
才認識幾天，這就好上了？李永挺側目的，牛人就是牛人。
沈懿茹的意思，就是魚味館的菜要分出層次，最好的野魚價格可以定得高些，魚味館現在也是這麼做的，但是還不夠，需要進一步的規範。
用沈懿茹的話來說，如果使用價值決定商品價格，那麼黃海野魚的味道，比江刀也不差，江刀可以賣到七百塊一條，黃海野魚也可以。
如果供需決定商品價格，那麼黃海野魚既然短缺，價格也可以提高。
即便是按照成本來說，黃海野魚既然特殊，需要加大投入，穩定品質，那麼價格高些，也是理所當然的。
其實，說到底就是黃海野魚的稀缺性，決定了這種商品的價格，必然比較高昂。
沈懿茹的理論，同名廚劉鐵真說的差不多，可是更貼近李永他們的想法，也更有條理，李永聽了就笑着道：“只要能控制野魚的用量，怎麼搞都是阿亮的事情，沈懿茹你就幫阿亮合計合計好了。”
李永也看出沈懿茹的身份不簡單，能夠隨隨便便吃上七百塊一條的江刀，肯定非富即貴。
她的談吐見識，也透着不凡，至少要比她那身暴露有品位很多。
“那小區的魚塘呢？是不是也要分出層次來？”宋妮娜白了李永一眼：“你當初可沒說野魚會不夠用。”
“我哪知道會這樣緊俏？”李永撓了撓頭，原先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小區魚塘這兩天也比較熱鬧，特別是放假以後，承包魚塘的會員，還有小區居民，都來到水邊玩耍、釣魚。
小區魚塘從一開始就實行限制餌料的做法，不過一天六十枚餌料根本不夠，買不到特製餌料的就只好用普通餌料，往往啥也釣不到，因此鬧得比較混亂。
最後，還是宋妮娜急中生智，緊急買了幾百尾普通的成魚放到魚塘裡，這樣用普通餌料的也能釣上魚了。
只不過，那些使用特製餌料的釣魚變得更加容易，但釣到的大多是普通的魚，就有些不滿。
“你說魚塘的魚分出層次也是好的，除了野魚，再放點普通的魚，釣上啥魚，就付啥魚的錢……”
空間魚的口味比較刁，也可能比較聰明，其結果就是比較不容易咬鉤，這樣一來，釣客釣到野魚的機會自然就要少很多。
李永覺得這個辦法挺好的：“可以使用啊！”
“你這個大股東同意就行，”宋妮娜伸出筷子敲了敲盤子：“不說了，吃菜吃菜。”
話說，一條大鱘魚，半隻大鵝，一斤多羊肉，還有幾份炒野菜，葷素搭配，五個人吃得湯足菜飽，尤其是那盆鱘魚頭骨湯，十分鮮美，喝得乾乾淨淨。
吃好飯，大家又聊了會，差不多是確定了魚味館，還有小區魚塘以後的發展方向，其實就是一條：提高黃海野魚的價格，控制消費數量。
送走樑嘉亮和沈懿茹，李永順路就去了小區的魚塘，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在那邊釣魚，楊大炮標誌性的大嗓門正在胡亂地嚷嚷：“這魚光澤黯淡，又是普通貨色，這裡面是不是沒有野魚了？”
“等小李子回來，我一定要問問他，當初說過在池塘裡養野魚，如今怎麼都是這些東西了。”
李永就停下腳步，猶豫着是不是要現在過去，看來，用普通的魚進行混養，這事情招惹老頭們不滿了。
李永最後還是沒有過去，等到夜深人靜，沒有人的時候，才偷偷溜到水邊，放了兩條鱘魚，還有一些特殊的魚蝦進去。
“誰？”手電筒的光柱在李永身上晃了晃，是巡夜的強子發現動靜，過來察看。
“是我，強子你還沒睡？”李永招呼了一聲，水空間的事情，強子並不知道，不過，有些事情李永要強子瞞着宋妮娜，甚至跟他一起遮掩。
譬如說野魚這件事，強子只知道這是李永獨家弄來的，其他就一無所知，但是在宋妮娜跟前，強子就會隱瞞李永放養的方法，事實上，強子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只以爲這是李永爲了保密。
有了強子的遮掩，宋妮娜不會察覺什麼，強子也不會究根問底。
“強子，我剛放了幾條鱘魚、大馬哈魚進魚塘，回頭給你登記一下，你再問問宋總，訂個價格，”李永跟強子交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