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永他們幾個,以前都沒有搞過野炊,這些年經濟發展迅速,野炊已經成爲奢侈生活。
李永洗好魚,放在水盆裡用空間水泡着,端到岸上一看,蔡遙他們已經給準備了一堆乾柴,還有木籤子,蔡遙傻乎乎地問:“下面要怎麼辦?”
“當然是生火了,”李永把手一揮,就在河邊找了塊空地,攏了一堆枯草:“誰有打火機的?”
四個人都不抽菸,當然不會隨身帶着打火機,寧小雪就跑去找老頭他們,很快拿了一盒火柴回來:“鐵爺爺他們用這個。”
李永拿在手裡一看:上海火柴。
“不會吧,這年頭還有人用這玩意?關鍵是哪裡有得賣呢?”李永他們面面相覷,這玩意,懷舊啊!
李永拿了火柴,趴在地上,笨拙地擦着火柴,很多年不用,已經手生了。
“嚓”!火焰亮起來,給風吹到一邊,晃了兩下又熄掉。
“大家幫忙擋下風,”四人圍成個圈子,將草堆圍在中間,擋着風,又擦了四五根,總算點着了枯草。
看着火焰漸漸大起來,李永忙道:“快快,架木柴。”
衆人又手忙腳亂地往火堆上扔木柴,眼看着木柴太多,快把火頭給壓沒了,李永趕緊叫停:“好了,準備燒烤,哦,小雪,是不是要點調料過來?”
寧小雪應了一聲,站起來就走,小姑娘看起來也很心急!
很快,下面的枯草都燒完了,火焰漸漸暗淡下去,後來架上去的木柴黑乎乎的,竟然沒有給點着。
“再來再來!這回先放些小的樹枝,”李永很快吸取經驗教訓,幾個人又抱了點草,李永趴地上點火,好不容易點着了,讓風一吹,嗆得他發出一陣激烈的咳嗽。
李永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這玩意,也不好搞啊!
好在,這一次草火引燃了小樹枝,小樹枝又引燃了比較粗的木柴,河灘上終於燃起一堆比較旺盛的篝火。
寧小雪弄了些鹽巴等調料過來,幾個人興奮地看着火頭越來越大,就越來越興奮。
李永看看火頭差不多,就叫了一聲“開始”,四個人立刻將穿了魚的木籤子,伸到柴火上面,過了會拿出來一看,不過是放在火上面,還是放在火焰當中,手上的魚都黑糊糊的,全是黑色的菸灰。
“暈了,這個樣子咋吃啊?”四個人大眼瞪小眼,都不敢對手上黑糊糊烤魚串下嘴。
李永試着颳去外面的黑灰,終歸是弄不乾淨,信手扔到一邊:“咱不吃這個,咱吃叫花魚。”
“叫花魚?什麼玩意?”大夥兒都是野餐的小白,也都不知道篝火燒烤要怎麼搞,反正手上這種黑糊糊的東西是不敢吃。
“叫花魚不知道,叫花雞總知道吧?就是用荷葉包了這些魚,外面塗上黃泥,然後放在火裡燒,這樣就不會燒黑掉了,”李永胸有成竹地說道,雖然他連叫花雞也沒有搞過,但是,理論上分析可以得出這樣的烹製方式,不會薰得都是菸灰。
大夥兒反正都不懂,聽李永這麼說,也覺得似乎可以,寧小雪就道:“好是好,可哪裡有荷葉呢?”
李永一想,這個季節確實沒有地方找荷葉去:“沒有荷花葉子,咱們就用蘆葦葉子,蘆葉不是可以包糉子麼,那也能用來包魚。”
李永是徹底放開想象力,反正都是瞎搞,就算失敗也沒啥,最多回去老老實實吃飯就是。
鵝舍旁邊就是一小片蘆葦,這個時候蘆葦的葉子還不大,要到了五月,纔會漸漸長大,農曆端午前後一段時間,蘆葦的葉子纔是又大又嫩,最適合用來包糉子。
大夥兒看着那些細小的葉子就有些發愁,寧小雪擔憂地道:“李子,這個葉子行不行啊?”
李永也吃不準:“小就小些,包總是能包的,就怕傷了這些個蘆葦,要不,你去找鐵奶奶問問?”
寧小雪只好點點頭,再去找鐵奶奶,過了會就非常歡喜地跑了回來:“李子,荷花葉子!”
李永一看,寧小雪手上拿着的,還真是幾張荷花葉子,雖然有些發黃,倒還很完整。
“鐵奶奶他們在河裡種藕的,秋天就收了荷葉,鐵爺爺喜歡吃荷葉蒸飯,”寧小雪解釋荷葉是怎麼來的。
李永將準備好的魚一股腦兒用荷葉包好,忍不住感慨:“荷葉蒸飯,嘿嘿,倆老人家還真會享受生活,怪不得都八九十歲了,還都那麼健康。”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記得這裡靠着墓園了。
荷葉包好,幾個人又發現沒有黃泥,李永拍了拍腦袋:這事情做得,一點計劃都沒有,只好拿了小鍬,去河邊找泥。
黃泥巴倒不難找,碼頭旁邊就有,是那種滑膩的黃泥,俗成“油泥”,往荷葉上一抹就是一塊,很快抹出一隻哈密瓜似的“泥蛋”。
李永像擦肥皂一樣,將油泥抹得滿手都是,然後在河水裡漂了漂,再用井水一衝,兩手乾乾淨淨。
“小春子,你也用泥巴洗洗手,據說很美容的,”李永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河裡那麼髒,這泥也不乾淨,你就別臭美了,”宋春春毫不客氣地反詰。
李永回頭看了看河水,算不上清澈見底,倒也不算很髒,丫的就是亂說。
這一回,幾個人就在“泥蛋”上面堆乾草和木柴,經過一番折騰,好不容易將篝火再次燒起來。
不用人工燒烤,幾個人無所事事,就不斷加柴火,火越燒越大。
“停,不要再放了,”李永趕緊叫停:“這個木柴煙大,不適合燒烤,如果弄個鍋架上面,燒一鍋湯,弄個火鍋,或者燉個啥玩意,似乎也不錯。”
宋春春和蔡遙在城裡生活慣了,都沒有什麼想法,聽了李永的話,就覺得很不錯,連連點頭:“好啊好啊,吃火鍋吧!”
大家就都看向寧小雪,寧小雪呵呵笑道:“這回又要拿什麼東西啊?”
宋春春和蔡遙又轉頭看向李永:“要啥?”
“一隻鍋,嗯,最好是能架在火上面的,”李永想了想,這回可得考慮全面一點,別到時候又折騰。
“還有料呢?用什麼做火鍋啊?”蔡遙他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終於想到一個問題。
李永心想沒有事先準備,搞火鍋就有些勉強,沒有合適的材料,水空間裡的魚也不好拿出來:“算了,搞火鍋太麻煩,還是燉個菜吧,寧叔叔不是帶了塊肋條肉?我看到蘆葦旁邊有片竹子,不知道有沒有竹筍,咱們就來個竹筍燒肉。”
幾個人一合計,李永去停車的地方拿肉,宋春春和蔡遙去竹林那邊挖竹筍,寧小雪去問問有沒有鐵鍋,或者其他合適的食材。
等到李永拿了那塊肋條肉回來,發現篝火旁邊就多了一口大鐵鍋,足足有一般電磁爐,或者煤氣竈上用的炒鍋好幾倍。
鐵鍋很深,形狀有點像敞開口的電飯煲,兩邊有兩隻鐵耳,可以很方便地吊着,或者架起來。
“這是鐵爺爺當年用過的行軍鍋呢,”寧小雪道。
李永從水井那邊拎了一桶水洗鍋,這口行軍鍋打理得很乾淨,似乎一直在用,或者是經常保養,然後找了兩比較粗、比較直的樹枝,用斧子砍去枝椏,削出尖口木樁,插在地上,深吸口氣,猛地一按,木樁就深入浮土四五寸,感覺挺穩的。
蔡遙依樣畫葫蘆,整個身子都壓在木棍上面,那木棍卻連四五釐米都插不下去。
“李子,我咋弄不進去?”蔡遙鬱悶了。
“人有力氣大小,地有軟硬不同,”李永嘿嘿一笑,操起一根粗木棍,示意蔡遙將削尖的木樁給扶好,掄起木棍狠狠砸下去,幾下就將木樁砸進土裡。
“我的媽呀,還以爲你要砸我呢!”等到李永扔了木棍,蔡遙才醒過神,剛纔李永掄起的棒子迅疾如風,勢若奔雷,可把他給嚇壞了。
立好木樁,李永就將鐵鍋綁了上去,因爲下面的火在燒着,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搞定,李永覺得今個兒的經歷可以作爲一個案例,來講述計劃是多麼的重要。
好在,鐵鍋終於綁定,李永將木桶裡的井水倒了些在鍋裡,這水是他從水井那邊提過來的,其實都是空間水。
反正,空間裡的水咋用都用不完,不用白不用,用了就不會白用,總會有些好處的。
足足有四五斤的肋條讓李永給切成小塊,大鍋裡的水沸騰以後,下到鍋裡,肉塊在鍋裡上下滾動,很快飄出一陣陣肉香。
李永嗅了嗅鼻子,肉香中還有魚的香味,估摸着“叫花魚”也該差不多了,指揮衆人將燃燒的木柴給移開,撥出那團黑糊糊的泥塊,用棍子輕輕一敲,已經給燒硬的泥殼咧開,衆人立刻聞到一陣濃濃的香氣。
“小娃子們,都在整什麼呢?”鐵老頭和寧父一前一後跑了過來,後面還跟着鐵老太和寧母,看樣子,都聞到香味了。
李永將那些燃燒的柴火都攏到鐵鍋下面,纔回頭揭開荷葉,露出裡面焦黃的“叫花魚”,這下子香味更濃。
“叫花雞?”鐵老頭驚呼一聲,很快發現不對:“咦,是魚啊,這玩意我吃過,不比叫花雞差。”
鐵老頭大步走過來,伸手就抓了一條烤魚,放在眼前看了會,那神情特別專注:“沒想到,此生還能吃上這樣的魚。”
李永就納悶了,這魚就是很常見的白條兒,“叫花魚”的做法也簡單,有啥吃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