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而是他自己不爭取,所以到了這個時候,我也就沒有什麼好憐憫的了,既然他如此的執迷不悟,那我只能是痛下殺手了。
“等等……”
就在我得鎮孽靐想要落下去的時候,老者突然發出了聲音,望着我的雙眼中透出幾分的頹然,顫抖着說道:“如果你殺了我,這個老傢伙也是活不成的,你最好想清楚!”
“我……”
我知道孽根是怎麼種下的,可是我並不清楚當孽根種下之後,就會跟宿主性命鏈接在一起,所以頓時就有了一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下手。
“你怎麼樣纔會從他的身體之中出來?”不到最後一步,我不想將老者也殺了。
“你放我離開!”
他擡起頭盯着我的眼睛說道:“只要你將我放走,當我感覺安全的時候,我就會從這老傢伙的身體之中脫離出來,倒時候你我也算是皆大歡喜!”
“如果我不呢?”
我沒有直接答應他的話,因爲這樣的話我實在是太過被動了,而且我也不能保證他說的就是真的。
“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我就只能將與之一起死在這裡了,到時候你不要後悔就行!”這番話之中充滿了威脅的語氣,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
“好吧,我答應……”
話說到了這種程度,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只能是極爲不情願的答應下來。
“那就這樣說定了!”
老者說着的時候,已經是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隨後便向着外面走去,我在憂心忡忡的同時,也只能是目送着他離開,不然我的手裡就要攤上一條人命,這是我絕對不願意承受的。
“不,不要讓他離開……”
但就在那老者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的身體猛然的頓了一下,當他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眼中的光芒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不再是之前那種陰冷狠厲了。
而是,變得柔和了許多。
那老者,甦醒了!
“但凡有其他的辦法,我也不會選擇這樣做的,我不能因爲誅殺了他,從而將你的性命也搭上!”這是我的真心話,我真的不希望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
“你錯了,你錯了……”
老者感剛剛甦醒過來,情緒有些不穩定,加上之前身體遭受了重創,所以說出的話也是有些模糊不清的,這讓我心裡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爲什麼說我錯了,難道說這其中還有這什麼隱情不成?
“你千萬不要聽‘他’的話,如果你放走了他,那就真的是放虎歸山了,我的性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將其給剷除,不然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遭殃!”
“我會盡力保全你的!”
咳咳……
當我說完之後,那老者猛然咳出了兩口鮮血:“你知道不知道我爲什麼這樣說,那是因爲我跟孽根早已經融爲了一體,已經沒有辦法分離出去了!”
“你說什麼?”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一點。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老者悽然的笑了笑,隨後說道:“很多的事情你並不清楚,當年我被種下孽根之後,幾乎每天都要承受孽根的折磨,身體的每一寸都浸泡在了濃郁的孽氣之中!”
“經過這麼多年的浸泡之後,我的身體跟孽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只是因爲那種下的孽根不甚強大,而我還頗有些實力,所以纔沒有完全的喪失神智!”
“但有一點是沒有辦法改變的,那就是我的身體早已經跟孽根融爲了一體,現在的我就是孽根,孽根也就是我,早已經沒有辦法分離出去了!”
“這就是爲什麼我說不要相信他的話的原因,因爲一旦你放走他,那麼我的身體就會完全被他所佔據,真真切切的成爲一個孽,繼續爲禍四方!”
“這,這……”
守山秘錄之中,的確是有着對於孽根的闡述註解,可是並沒有說當人被孽氣浸泡的時間長了以後,就會跟孽根融爲一體,如果我之前知道的話,也不會答應孽根的條件。
“那該怎麼辦?”
“殺了我!”
“殺了你?”
“對,只有殺了我,你才能真正的將孽根剷除!”
“我,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做不到也要做!”
老者之前,一定是一個十分強勢的人,不然說出的話不會帶着如此的威嚴,讓我都是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如果你想將其殺死,就只能殺了我!”
“可是……”
“當丈夫行事,當不拘小節!”
老者的面容是憔悴的,但是語氣卻透着不容拒絕的味道:“有些時候,總是要做出一些必要的犧牲的,就像當年我將自己的孫女兒獻祭出去一樣!”
“這些年來,她用孽氣折磨着我,總是說我當初心狠手辣,但是她卻沒去想過,在做出將她獻祭出去的決定時,沒有一個人比我更加的心痛!”
“我能理解!”
老者的那份苦痛和自責,我當然是清楚的,不過正像他所所說的一樣,有些時候必須要犧牲一些東西,當初如果不是將女孩兒獻祭了出去,怕是早已經沒有了喬家村。
“老人家,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
通過我和老鬼的交談,我們分析出喬三斤的話中是有他意存在的,也就是說當年的事情遠不是喬韻詩所說的那麼簡單,而是另有着隱情。
我問老者這個問題,並不全是我的好奇心作祟,我還想通過了解當年的事情,尋求能夠打動孽的方法,她遭受了太多的苦難,如果直接將其轟殺,未免有些偏頗了。
“唉……”
說起當年的事情之後,老者臉上浮現出來的完全是痛苦的神色:“當年我是這喬家的家主,我的膝下有兩個兒子,分別是遠山和遠水,伴隨着我的年歲增高,總是要將家主之位給讓出來的,於是就要在他們當中選擇一個,但就在這個時候,順着滄海的源頭逆游來了一頭即將化龍的妖蛟!”
“這妖蛟出現之後,在這裡興風作浪,弄的民不聊生的,我們喬家本身是守山人座下的五行匠,所以有着守
護這條山脈繁榮和安定的職責!”
“而且就算是我們忘卻了那些使命,出於自保也只能是和妖蛟正面交鋒,那個時候的我剛剛處理完另外一件事情,身負重傷之下根本沒有辦法去收拾那條妖蛟!”
“於是,趁着選擇家主的當口,我提出了誰能將妖蛟斬殺,那麼誰就能成爲新一任的家主,幾番的商討爭論之下,最終是遠水選擇了進入洪河之中!”
“韻熙的父親嗎?”
“不是!”
“不是?”我記得清清楚楚的,當時喬韻詩說得是她父親,而她又說喬韻熙是她的三姐,所以我自然而然的認爲,她們就是親生的姐妹了。
可現在看起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遠水,是韻詩的父親!”
老者說出了答案,而這樣的答案也是讓我意識到,細節是多重要的事情,我居然沒有察覺出來她們並非一奶同胞,同時也讓我意識到了先入爲主的觀點是多麼的可怕。
“後來呢?”
“後來……”
老者陷入到了回憶當中:“後來遠水就去了洪河,將那妖蛟的獨角給斬了下來,不過也受了重傷,身體之內的寒毒必須要用火靈參才能拔出!”
“但是火靈參這種東西屬於天材地寶,哪兒是那麼輕易能夠得到的呢,所以就一直耽擱了下去,而爲了保證公平公正,我也拒絕了讓遠山當家主的事情!”
“隨後,遠山提出下一輩人來爭奪家主之位的事情,喬家經歷了這麼多年屹立不倒,我當然不希望敗壞在我的手裡,所以也就答應了下來!”
“但是遠山那一脈之中,只有三個女兒,除了韻詩之外,再有的就是兩個姐姐了,於是他們提出讓那些孫女婿們來入贅喬家爭奪家主,我也同意爲了!”
“但是……”
“但是什麼?”聽到老者停頓了下來,我的心頓時也揪了起來,之前的一切都跟喬韻詩所講的沒有太大差別,唯一的不同就是我知道了原來喬韻詩跟喬韻熙並非親生姐妹。
而且,當時喬韻詩跟喬韻熙應該是處於對立面的,遠不是我現在看到的如此和諧親密!
“但是在爭奪家主的前一晚,遠水的寒毒爆發了,我不清楚韻詩姐妹們從哪裡聽說妖蛟的內丹能夠解除寒毒的說法,那晚他們揹着我全都去了洪河!”
“然後呢?”
“然後只有韻詩回來了,她的大姐、二姐以及大姐夫、二姐夫、全部被妖蛟殺死了!”
“再後來呢?”
“再後來……”
老者說到此,眼睛裡面已經是透出了晶瑩的光澤:“後來,我只能帶着喬家所有人去見那妖蛟,想與之談判看看怎麼樣纔會停止作孽,放過全部的族人!”
“談判的結果是將您的另外一個孫女兒獻祭出去?”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是啊,就是將韻詩獻祭出去!”
“轟……”
當老者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有道天雷直接炸響在了我的耳邊,獻祭的人怎麼成了喬韻詩了,那我們之前與之同行的又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