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我跟所有來到過這裡的人都不同?”
我承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確是跟一般人不同的,畢竟我走過的這條路是獨一無二的,我所承受的東西也是很多人都未曾經歷過的。
甚至,是沒有聽說過的……
比如,我所承受的劫難,比如,我所承受的福緣……
但是,我真的跟別人不同嗎?
對此,我是頗爲質疑的!
就拿我能夠觀北斗來說,這的確是一種十分可貴的秘術,往往都能夠幫助我們找到生機,但世間之人並不是誰都無法企及於我,天下之術也並非沒有能夠與之相媲美的。
就拿喬老虎來說,他從小的所走的路也是跟常人大相徑庭的,而且他的占卜之術,從某種角度來說,甚至還要凌駕於我的觀北斗上面的。
除此之外,還有喬韻詩!
千山佛曾經說過,能夠獲得地龍脈的認可,能夠享用太行萬物供奉的香火,這本身就是莫大的福緣,而通常我們也都是認爲,能夠揹負大福緣的人,也都是異於常人的。
如果說我不是一般的人,不是普通的人,那麼喬韻詩以及喬老虎是不是也算,或者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其實是一種人呢?
如果是,那麼木之天的這番話要做出怎樣的解釋?
“壽命有長短,福緣有大小!”
當我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之後,木之天爲我解釋道:“你說他們是異於常人的,這我是認同的,畢竟按照你所說的,喬家那兩名後人,都是承載爲了莫大的福緣。”
“他們承載了福緣,所以跟普通人已經是不一樣了,可你承載的卻是更大的福緣,那也就說明你跟他們也是不一樣的,所以我說你是獨一無二的。”
“因爲這個,所以我就能找到兩處空間相連的節點,從而走入這歲月冢之中來?”
“是的!”木之天的點點頭。
“不,木老家主,你這話中有一點是解釋不通的。”
“哪裡?”
“按照木老家主來說,我揹負了天下獨一無二的福緣,所以才能進入到這裡,但之前你也是說過了,無論是你還是其他的老家主,亦或是這裡的人蛹,其實都是歲月冢的一部分。”
“既然是歲月冢的一部分,那就說明這是一個整體,而在我的記憶當中,我們在沒有進入這山體之中的時候,就已經是深陷在了歲月冢當中。”
“而你剛纔所說的是,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夠進入這裡,所指的應該是此時的山體,並非外面那霧氣瀰漫的地方,既然如此那來此的其他人,是不是也會感受到那些霧氣呢?”
“如果感受到了霧氣,那是不是說明他們已經是身在歲月冢當中,承受那歲月的流逝了呢?如果是這樣,則說明他們已經進入到了歲月冢,可你爲什麼說無法相見呢?”
“你聽我說……”
木之天似乎被我的一番話給問蒙圈了,所以他沉思了一下才是說道:“我之前說過,歲月冢跟外面是兩處不同的空間,只有找到那個節點,才能夠進入到山體之中。”
“你之前所說的沒有錯,然而你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任何的冢、或者墓,都是有着內外之分的,那些霧氣瀰漫之地,可以算作是歲月冢的外圍。”
“正如那一些盜墓賊一樣,並非進入到了外圍,便能見到墓主人的屍體一樣,有的會被種種機關阻攔在外面,而有的甚至連墓牆都是沒有辦法破開。”
“如果這樣說,倒是能夠解釋通的,可我
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們被霧氣包圍之後,找尋不到其他的生路,所以纔是施展出了觀北斗,從而來到了這裡。”
“既然生路在這裡,而其他來到這裡的人,很有可能也會深陷濃霧的包圍之中,那麼他們是怎麼離開的呢?”
“因爲,是我們讓他們離開的!”
“我懂了……”
當話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已經是恍然明白了過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些霧氣其實是你們弄出來的,而你們之所以弄出來那霧氣,就是希望他麼能夠找到兩處空間相連的節點。”
“你們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因爲你們感受到了危機,所以希望通過這種方式,通過能夠進入到山體之中的人,將這已成的危機局勢帶給九大山脈的守山人,從而引起那些世家的重視,來一同抵抗很有可能死灰復燃的劫難。可若是他們找不到那個節點,你們也會讓霧氣散去,從而讓他們安全的離開?”
“是的!”
聽完我的話之後,木之天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而後又是說道:“你說的很對,但有最關鍵的一點你沒有說出來。”
“什麼?”
“找到那個人!”
“那個人?”
我愣了一下:“什麼人?”
“你!”
木之天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或者說,是那個能夠找到生機,找到節點,從而進入到這山體之中的人。”
“究竟具備了什麼才能進入這裡?”
“福緣!”
“什麼福緣?”
“上面的福緣!”木之天擡頭看了看穹頂。
“我明白了。”
話說到這裡之後,我已經是徹底的明白了過來,木之天所說的一切應該是指的天龍脈,也就是說只有獲得了天龍脈的認可之後,才能夠找到那兩處空間相連的節點。
也是因此,才能夠進入進入到這裡面來!
“是的!”
木之天點點頭,繼續說道:“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承載了天龍脈的人,這泱泱九州的山脈沒有去不得的,我更跟你說過,只要是星光籠罩之地,你都是能夠涉足的。”
“當初的確是我觀北斗找到的生機不假,但是能夠打開那道門,卻並不是我的功勞,而是韻詩本身是復甦之體,所以我們才能夠順利進入到這裡面來。”
“你又錯了!”
“我又錯了?”
“恩!”
木之天點點頭,繼續說道:“她是復甦之體不假,也是她打開的那扇門不假,但是你不要忘了,是你焚香、叩首、觀北斗找出的那條生路,不然你們怎麼能夠走入到這裡面來。”
“……”
凡事都講求因果,如果按照木之天此時的說法,將我們成功進入山體的功勞說成我也無傷大雅,所以我便是在一時之間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那他們,被你抓到了哪裡?”跟木之天已經是交談了不短的時間,我能夠判斷出來,他對我們是沒有惡意的,所以蝶影他們此時應該是安全的。
然而在升騰起這個心思的同時,我的心裡也是翻騰着一個疑惑,既然他對我們是沒有惡意的,爲什麼會之前重傷了喬鎮水,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如果我說,這些事情不是我做的,你相不相信?”
“不相信!”
我沒有絲毫猶豫的搖了搖頭,直接說道:“木老家主,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之前說這座山峰便是你的肉身所化,這山上的草木也是你的毛髮所
成。你更是說過,這裡的所有人蛹都是依附在這座山峰所生存的,你之所以成爲人彘,其目的就是爲了控制那些人蛹,用它們的怨念來以及沒有延續完的壽命,來維持這座世間獨一無二的法陣,從而將祖屍的這隻手掌鎮壓在這裡,既然人蛹都是要聽從你的命令,那爲什麼你說跟你沒有關係?”
“您覺得,我會相信嗎?”
“不會!”
當我將話說完了之後,木之天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但隨後便是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雖然這聽起來的確是不合乎常理的,但我還是要說這件事情跟我並沒有關係。”
“那是誰做的?”
“你之前看到了,人蛹!”
“可是人蛹不是聽從你的命令嗎,怎麼……”
“你先聽我說完!”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是被木之天給打斷了,隨後他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這就是我們最近爲什麼一直將歲月冢迷霧散播出去的原因。”
“一來是這歲月冢已經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了,我們必須將這件事情告知九大山脈的所有世家,讓他們真正的重視起來,並且提早做好準備。”
“第二,就是這歲月冢之中已經是變天了。”
“變天了?”
聽到木之天的這句話,我的心頓時就下沉了幾分,難道說這裡的人蛹已經不聽從他們的號令了,還是說當年化作五座山峰的家主們產生了分歧。
如果真的是這樣,也就難怪他剛纔說出那樣的一句話了:“如果我說這一切跟我沒有關係,你會不會相信?”
“木老家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這座歲月冢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唉……”
木之天嘆息一聲,帶着懊喪的情緒說道:“從我們化作山峰開始,我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怎麼樣去防止祖屍將手掌盜走,以及如何喚醒各大世家已經麻木的心思上面。”
“雖然各大世家依舊是對此漠不關心的,但至少我們還是將祖屍的手掌死死的鎮壓在了這裡,所以說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是有着苦勞的。”
“然而我們五個誰都沒有想到,當我們耗費心神去做上面這兩件事情的時候,一股暗藏的危險已經是將我們籠罩了起來,而當我們察覺的時候,已經是爲時已晚了。”
“你指的是人蛹?”我問了一句。
“是的!”
他點點頭:“我們爲了操控這些人蛹,所以將自己弄成了人彘,將血肉都是散播到了這山峰的角角落落,但是我們低估了人蛹暗中所隱藏的怨念。”
“等等……”
話說到這裡,我想起了一個問題:“木老家主,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曾經說過這些人蛹都是自願葬身於此的,那他們的心中爲什麼會有怨念呢?”
“大多數人當然是自願葬身於此的,但是螻蟻尚且貪生,更不要說活生生的人了,他們當中有很多人,是迫於當時的局勢,不得已做出的選擇。”
“其實在他們的內心之中,是不想獻身於此的,而且當他們獻身之後,更沒有想到各大世家的人會漸漸的忘卻當年的事情,將之當做傳說去對待。”
“正是因爲上述的兩個原因,所以有人蛹在內心之中滋生出了怨恨之念,這股子念頭在不斷壯大之後,便是形成了難以抹去的巨大危機。”
“那也就是說,與我通來此地的人,現在很有可能面臨着生命危險?”我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木之天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