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嫣趴在牀尾,看着抱在一起的兩個崽崽。
奶萌糰子很熱,自然地往他懷裡鑽,他也放鬆了自己,讓她在自己身上尋找涼意。
司嫣嘀咕:“可惜了。”
大魔王蛇妄,看起來冷血兇殘,可是骨子裡的某個角落,其實藏着他的最後一絲溫柔善意。
如果不是這個世界太過冷漠,如果不是他遭受了太多不公的事情。
他或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副反派的模樣。
壁虎來了興致:“孫子,要不要試着攻略大反派?”
司嫣低笑:“還好你說的是攻略反派,而不是讓我洗白了他。”
壁虎:“你,洗白?”
“我觀你面相,你自己都可以當個反派了,還洗白反派呢?”
司嫣挑了挑眉。“哈?”
壁虎笑嘻嘻地換了個話題道:“孫子誒,爺爺給你講個事情唄。”
司嫣扯了扯嘴角。
壁虎指了指天。“這個天,被個壞東西遮住了。你幫幫爺爺,把那個遮天的東西撕碎掉,好不?”
司嫣:“……你怕是病得不輕。”
“唉,你不信爺爺,不過爺爺也不急。很快爺爺就能證明自己了。”
壁虎也不繼續勸了,他和司嫣一起繼續往下看。
小嫣嫣熬過高燒之後,好像比之前更加呆了。
蛇獸人崽崽守住了契約,再沒去搶她的食物。
他浪跡於萬獸城,想辦法吃到食物活下去。
這一天,蛇獸人崽崽在路上看到了一個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人。
他雖然只在出生時見過她一面,卻也一眼就認出了她!
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兇惡冰冷。
司嫣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一瞬間也凝了眉頭。
“大魔王的惡毒雌母。”司嫣涼颼颼地道。
這個惡毒,是真惡毒,是連親生兒子都不放過的惡毒!
壁虎扒拉着司嫣,“這個已經是那個大長蟲的心魔了。”
蛇獸人崽崽臉色鐵青,他強硬地壓制了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
他跑回土包子裡,看到發呆的奶萌糰子,他上前兩步,直接用力地抱住了她。
“嫣嫣。”無助感在他心頭蔓延。
哪怕剛出生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被雌母迫害是可憐的。
那麼這麼多年過來了,小小的他哪裡還不知道——
自己是被雌母厭棄的。
自己是被世界厭棄的。
沒有一個人喜歡他。
沒有一個人愛他。
他是可憐的。
冷血蛇獸人微微顫抖,聲音裡都帶着祈求。“抱抱哥哥好不好,就一次。”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聽懂了,奶萌糰子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
她十分笨拙地反抱了抱蛇崽崽。
蛇獸人逐漸安靜了下來。
很久很久,他恢復了平靜。
那個雌性以爲他死了,不會認出他來。
他只要躲在這個土包子裡,就能夠躲過去。
……
後面的畫面閃動得非常快,小小妄躲在了小小嫣的小土包裡。
烈焰日到來,萬獸城開啓了保護屏障。
在保護屏障內,溫度要比外面低個十度。
但依舊熱的不行。
壁虎翻了個身,四個小爪爪騰空刨了刨,道:“這個世界的太陽,每十年就靠近一次。太陽在靠近,自然就熱得不行。”
司嫣看着城裡沒有食物沒有水的獸人,眉頭凝在了一起。
畫面又過得很快。
一個多月後,烈焰日順利過過去了。
蛇獸人崽崽藉由土包子成功度過了烈焰日。
四大主城來人了。
白鷹城,白虎城,還有另外兩個城主的主要人物都來了。
這四個城池的主要人物裡,白鳳是最特別的一個。
他一身雪白長羽,走在最前面,整個萬獸城都在微微躬身,對他表達自己的敬仰之情。
他高高在上,萬分高貴。
他清清冷冷地對一旁的人問道:“小司嫣呢?”
這般高貴清冷的模樣,和司嫣見到的溫柔的白鳳,完全不同。
一旁的獸人恭順極了。“大祭司,二小姐她很好。”
……
“是小鳳鳳誒。”壁虎伸伸爪子。
司嫣好奇地問:“壁虎君,你認識他啊?”
壁虎看看白鳳,又看看司嫣,突出來的大眼睛眨了眨,“孫子,你要不要考慮再收一個雄性,爺爺覺得小鳳鳳蠻好的。”
“……”
壁虎像個幹推銷的人一樣,道:“小鳳鳳脾氣可好,可溫柔了。爺爺覺得他比那個讓你發高燒的大長蟲好多了!”
司嫣淡笑了兩聲。
蛇和鷹不對付,蛇崽崽看到白鳳後,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烈焰日過了,他也沒有任何理由留在萬獸城。
小蛇崽崽最後看望了下奶萌糰子。
奶萌糰子依舊呆呆的。
小蛇崽崽不自覺地露出了幾分小大人的表情來。
“小傻子,我要走了。”
他從身上心窩處拔下了一片蛇鱗,遞給了她。
“這片蛇鱗是我身上最特別的一片,它連接我的心脈,哪怕割捨也不會斷。”
“它會隨着我的實力成長而成長的。”
“就當是,感謝你這段時間的收留和款待。”
壁虎阿哦啊哦了兩聲:“孫子,他把連心鱗給你了!”
司嫣一臉懵逼。“連心鱗是什麼?”
壁虎:“對蛇族和龍族來說,連心鱗和逆鱗對應。逆鱗是蛇獸人弱點所在,連心鱗就是他最強的鱗片。”
壁虎阿巴阿巴了半天:“你手裡得到的這一片連心鱗,比刀更鋒利,比盾牌更堅硬。”
“連心鱗……”原來如此。
司嫣看向了即將分離的兩個小糰子。
也不知奶萌糰子是不是明白他要走了。
她手舞足蹈地揮舞着連心鱗,咿呀開了口。
“哥……哥哥……”
她吐詞還沒有太清楚,她聲音又軟又萌。
小蛇崽崽站住不動了。
“哥……哥哥……嫣……嫣……”
小小的蛇獸人眼神逐漸冷卻下來,他轉身重重的抱了她一下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
“好了,要醒了。”壁虎照着司嫣的脖子咬了一口。
一覺醒來,陽光刺目,司嫣不得不擡手遮住了眼睛。
睜開雙眼,兩個小蛇崽崽,東赤和南墨正躺在她身邊,睜着乾淨漂亮的眼睛,半撐着身體,在一旁專注地打量着她。
“孃親,你醒了。”東赤開心地道。
小東赤和小妄的模樣太像了。
看到東赤的這一瞬間,司嫣感覺自己宛若直接面對小時候的妄。
她晃了晃神,想到了夢裡的蛇獸人崽崽,司嫣心裡酸澀。
她張開了自己的臂膀,同時抱住了東赤和南墨。
這樣做的嗎?
蛇獸人崽崽這麼渴望擁抱的嗎?
她給的崽子們的,是不是太少了?
被司嫣擁抱的南墨,小臉突然就紅了,他有點手足無措,腦袋微微低下,視線不知道往哪裡放。
好溫暖……
孃親的懷抱,原來是這麼溫暖。
司嫣輕聲細語地道:“南墨……孃親……是不是給你的關注不夠……是不是,忽視你了?”
黑色的小腦袋赫然擡起。最像司嫣的,黑白分明的眼,看向了她。
這一瞬間,小南墨的眼眶微微紅了。
心裡暖暖熱熱的,流淌着一股十分陌生,又十分溫暖的感覺。
司嫣輕輕順着他的背。她聲音溫柔:
“南墨,你知道嗎?你在孃親眼裡,和東赤,西青,北霽是一樣重要的。”
“孃親……一樣愛你。”
啪嗒。
南墨的眼眶一下子就溼潤了。
他忍不住用力撲入了司嫣懷裡。
司嫣的心理突然傳出來了一陣風鈴般,脆嫩動聽的聲音。
南墨:孃親……
南墨:孃親。
東赤最像爸爸,北霽最像媽媽,南墨耳朵像爸爸眼睛像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