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花轉過頭,便是看到了一個面容俊秀的年輕人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一旁程建也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唐樓,微微有些不理解。
“程主任,我想可能我找到了小雅姑娘腹痛的原因。”
唐樓有些冒失的說道,他當然知道在自己都沒有見過病患,就信口開河,是很不智,甚至有譁衆取寵的嫌疑。
而且有可能讓本來欣賞自己的程建心生不快。
畢竟,堂堂市一院外科主任聯合多科室專家會診都解決不了的疾病,你一個實習生僅靠臆想就找到了病因?
怎麼看都是得不償失的,甚至唐樓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非典型癲癇的概率極低。
但是作爲一個醫生,在知道有一絲希望治癒病患的情況下,也就顧不得個人得失了。
看着唐樓,程建倒是沒有不快,對於這個病例,他不介意吸納各方建議,但是語氣依舊有些嚴肅,若是唐樓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那他可能對唐樓的評價可能就要修正一下了,醫生是需要嚴謹的,每說的一句話都要承擔責任。
“唐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可都沒有見過病患!”
王京花本來聽到有人可能知道了自己女兒的病因是很激動的,但是看着唐樓明顯還是個剛畢業的學生時,心裡的期許已經降低了。
她自然是不認爲一個連她女兒都沒見過的實習生能夠解決了各個科室主任都查不出的病因。
要不是考慮到程主任的面子,都要把唐樓當成江湖騙子罵一頓,拿她尋開心?
唐樓自然是感受到了王京花從驚喜到低落的情緒變化,以及濃濃的質疑眼神。
“程主任,我也不是十分確定,只是說提出一種可能性。”
“嗯。”聽到唐樓下一步的解釋,程建臉色這纔好了一點,沒有見過病例就拍胸脯確診的,那他就要開噴了,對於一個沒見過的罕見病例提出可能性,同爲醫者,他是能夠理解的。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的見解,思思應該告訴你患者情況了,我們已經排除了闌尾炎,腹膜炎,腸胃炎等等。”
程建耐着性子,先和唐樓說了下患者的情況。
在唐樓和程主任交談的時候,不遠處的參賽者自然會匯聚了過來。
也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今天評審室很多人聽到了這個罕見病例,用餐期間自然是成了熱議的話題,不過這些實習生都是當做八卦來聽的,可沒有人沒有自知之明到提出什麼解決方案。
畢竟連多輪儀器檢查下來都無法尋到原因,僅靠幾句道聽途說,就能夠尋到病因?
那當醫生也太容易了。
“唐樓,他以爲自己是誰啊,莫不是今天考了兩個滿分,飄了?”
“飄不飄我不知道,但是飆是挺飆的。”
“那就看看他能說出個什麼驚世駭俗的答案來。”
李雲迪和楊銘依舊坐在餐桌上,不過同樣是豎着耳朵,兩人對視了一眼,不過都沒有評論。
...
“我懷疑患者是非典型性癲癇引起的腹痛。”
“非典型癲癇?角度確實挺刁鑽的。”
程建聽到這個結論,自然是沒有太過正視,果真是個無憑無據的憑空猜想,而且確實偏的有些離譜。
略略有些失望,對於自己這種情緒,程建也是自嘲了一番,難道還真的想靠唐樓憑空的猜測解決這麼多主任醫師都無法找到的病因。
“行,你的猜想我知道了。不過非典型癲癇完全沒有立足的理論依據。但是感想敢說,還是值得鼓勵的。”
“程主任...”
唐樓還要補充,程建便是已經準備離開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果然是胡亂猜測,癲癇?那不就是羊癲瘋麼,怎麼會引發腹痛。”
一個淘汰選手,譏諷道。
“唐樓不是說了是非典型癲癇,不是癲癇,兩者是有區別的。”
“有區別麼?”
“呃…不知道哎,沒聽過。”
“...那你說條毛..”
“好了,好了,吃飯吃飯。散了,散了,啥也不會。”
一個實習生喊了句,興致缺缺的準備回餐桌。
“程主任,小夥子說的有可能...”王京花站在那裡失神了一陣,喊住了程建。
“嗯?”程建駐足看向了王京花。
王京花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說:“其實我之前患過癲癇,後來吃藥控制住了,這幾年也沒有復發。畢竟得了羊癲瘋,說出來不光彩。我一直是羞於啓齒的。不過,小雅從來沒有發過,我就沒往那方面想過...”
看着微微羞怯的王京花,程建有些所料未及,看向了唐樓:“小唐,你是怎麼想到非典型癲癇這種偏門病例的?”
程建臨牀經驗很是豐富,正常情況下自然是不會考慮小雅有非典型癲癇,但是要是直系親屬患過癲癇,那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的,雖然概率依舊很低,但是不再是無憑無據。
醫學上對於病因的推測,只要有一絲可能,那就是要排查的。
“我當然不是胡亂猜測的,本來沒想到,剛纔看到王阿姨和你說話的時候,嘴角突然抽搐了幾秒,理所當然的就聯想到了癲癇的可能性,雖然癲癇並不是遺傳病,但是癲癇可能會有遺傳傾向。又加上小雅毫無頭緒的腹痛症,就推論了一下。不過也僅僅是猜測而已。”
唐樓仔細的解釋道。
“觀察力很敏銳,你的猜想有可能是對的。我馬上就去科室安排,讓腦電圖室的醫生,給小雅做腦電圖檢查,戴上一個晚上,看看有沒有發現。只要腹痛一發作,腦電圖記錄到典型的癲癇波,那就確定是癲癇無疑了。”
程建也是豁然開朗,雖然有些離奇,但是直覺告訴他,很有可能這就是答案!
“唐樓,你們好好準備明天的考覈。我現在就去,王女士,如果順利,明天就能知道答案了。”
“好好好。”
王京花點着頭,眼中很是激動,看向了唐樓:“謝謝你,小夥子,雖然還不知道是不是,不過真的太感謝你了。要是不是你,我們都想不到,唉,早知道我就和醫生說自己得過癲癇,小雅就能少幾年痛苦。”
王京花又是感謝唐樓,又是自責,又是因爲看到希望的高興,激動處,甚至跺了跺腳,伸出手緊緊握了握唐樓的手,很用力的顛了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