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水華想了想,終是沒把反駁的話說出口。
“月靈,月彪,月笙,帶你們的小妹妹到處看看去,雖然這裡還有不少東西沒有收拾,但在趙家這些事應該不會很少見的。”老人揮揮手,讓一堆小孩簇擁着離開。
“爸,您不擔心這小孩是哪一家派來摸底的?或者這些就是一個局。”待兩個姑娘走遠了,趙天豪詫異的問。
“派來摸底?有人佈局?”老人斜着眼睛看兒子,光憑眼神就讓趙天豪低下了頭。
“你馬上就是趙家的接班人了,沒事多動動腦子。”老人指着對面牆上的那些刀痕,很不客氣的斥責道:“你看到了嗎?你覺得我們幾個家族裡面,有能拿出這種力量的傢伙嗎?這戴面具的傢伙,擁有的力量可以將龍獸劈成兩截,你覺得要搞定我們這些人,是用他當殺手更快呢?還是佈局更快?”
“儘量好好待她,這年輕人確實幫了咱們很大的忙。”老人叮囑道:“而且說不定哪天他回來,還能幫我們更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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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妙的將兩個哥哥打發到一邊,趙月靈古怪道:“你真的是他老婆?”
“恩?差不多吧!”水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有什麼好的,我一點都沒看出來,還喜歡這麼小的小孩子,真變態。”趙月靈連連做出吐口水的姿勢,表示自己很是不齒。
“是我纏着他的,你沒見我說那話的時候,他一點辯解的意思都沒有嗎?他根本就沒把我的話當作一回事。”水華難得露出一副苦惱的表情:“至於說他哪點好……從我有記憶起,自己就被丟在孤兒院了,只有院長和他給過一點關心,而且他還治好了我的晚期血毒。”
“切,裝模作樣我也會,治病在他不過是舉手之勞吧!”在家族中成長的趙月靈,覺得這種小恩小惠再簡單不過,她更爲莫知鴻不負責任的給爺爺下了定於而惱怒,很是不屑的挑唆道:“看你的樣子不會很蠢啊!兩下就被他裝好人的樣子給騙了?”
“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你這樣連爺爺都有的人,哪裡感覺得到?”水華也沒多少辯解,懶懶的回了一句,又垂着頭道:“是不是裝的,我自己明白就行。”
“就這麼簡單就給他當老婆了?”趙月靈繼續自己的使壞大業。
“他是英雄,”水華眼中流光閃爍,想了想又補充道:“我覺得行,那就行。”
可惜你的英雄把你給甩了。趙月靈輕輕的撅起了嘴巴,忽然間靈光一現,神秘兮兮道:“知道你老公爲什麼不要你嗎?”
在如何裝做成熟,水華追根結底只是個孩子,一下子被問到了心結,那還有剛纔針鋒相對伶牙俐齒,緊張的擡頭追問道:“爲什麼?”
小女孩裝出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你也不看看你的一言一行,你哪還像個小女人啊!”
聽到趙月靈這番說法,再想想莫知鴻叮囑再三的“像個真正的小女孩”,水華馬上就把兩者聯繫在了一起,苦惱道:“那,那我又做不來。”
“沒關係,我教你怎麼做得了,反正你老公一時半會也回不來。”趙月靈很哥麼的拍拍這個趙家的新妹子,卻不知被什麼擋了一下,如同在星氏宅院的替身蜜蜂一般,小手竟順着姑娘的背後滑了個空。
是替身的能力是抗拒?這些先不管了。趙月靈古怪的看着水華,隨即搖頭晃腦拋開了這一些,很是得意的看着水華入套。
趙月靈心中狠狠的嘀咕:叫你不給我爺爺治好,看我以後怎麼教你“老婆”。
這一想到那戴着半張面具的神秘人,趙月靈不由自主的,又摸了摸眼角已然消失的蜘蛛狀血管紋,剛纔還惡狠狠的小姑娘,心中頓時一軟:算了,看在你好歹幫了我的忙,就隨便教一下吧!
“你只要做我的死黨,跟着我學,我保證他回來以後不會再丟開你。”某個小姑娘信誓旦旦的做出了保證。
花費了十餘年的功夫,她最終把自己死黨的性格,變成了……
“這個,水……玲瓏。”
“恩?”
“說了這麼多,你都沒告訴我你老公的名字。”
“莫言。”
莫言是嗎?看那半邊臉蛋,說不定年輕的時候很不錯呢!某個小姑娘摸摸忽然間熱起來的臉蛋,用力的反駁自己:哼,是個變態,還是大叔級人物,懶得想了!只有這種沒見識的丫頭,才把她當個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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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開出城的轎車上,莫知鴻側目仔細的觀察着路邊的情景,彷彿在尋找着什麼。
“好了,就在這裡停車吧!”拍拍司機的肩膀,轎車嘎然而止。
強者總是被尊敬的對象,二馬畢恭畢敬的探出腦袋問道:“需要我在這裡等您嗎?”
莫知鴻搖搖頭,緩步走向路邊的叢林,慢慢道:“如果想好好的回去,那就把當家人對你有額外的叮囑,請儘量忘了吧!我不有任何人跟在我的後面。”
莫知鴻的話,隨意得幾乎就像在嘮家常一般,可卻讓二馬立刻掉轉了車頭,至於家主剛纔給自己的暗示,馬上被他拋在了腦後。
將身形隱藏在林中的莫知鴻,直到這車子遠離自己視線之後,才轉身踏進了樹林。
在剛纔輕鬆的解決槍手時,莫知鴻忽然想到了一點:這個大約10年前的世界,似乎就是貓王所說的那個還沒有普及武者之術的年代。而想到了貓王,莫知鴻馬上又想起,如果想在這個時間段尋中尋些什麼,那個還在地下吃屍體的博學白耗子,應該是最好的詢問對象了。
或許……或許我還能再看到自己,這就是臉上只出現了半個面具的原因?尋找着熟悉地點的莫知鴻,胡亂的猜想。“能面對面見到自己以及貓王”這樣匪夷所思的想法下,莫知鴻也只能如一個普通人般,因情緒緊張而失態。
周圍景物的變化,如莫知鴻猜測的一般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好在他也並不需要依靠這些來尋找正確的方位。
展開身形的莫知鴻來回的在叢林間飛掠,搜索着那種能帶給他異樣感覺的東西。
驟然間莫知鴻穩住了身子,那一塊陌生而熟悉的地方,已然近在眼前。用以證明莫知鴻判斷的,是藏在樹梢枝幹的數十個監視器。
即便滄海桑田,也是有很多東西不會改變的,比如這些用來偷窺的東西,一樣另人厭惡的被堆在了電梯口。
輕巧的掠動身子,莫知鴻在每個攝像頭前均是輕輕一撥,那電梯升起處,便被莫知鴻人爲的製造出了一個攝像頭無法攝取的死角。
我似乎忘了帶點禮物給它呢!莫知鴻仰頭看着天上被驚起的鳥兒,隨手摺斷幾根枯枝擲了上去,最大的幾隻鳥兒便如同忽然被折斷了翅膀一般,飄然的落在了莫知鴻附近。
撿起對些對此刻的白耗子來說,近乎美味的鳥兒,莫知鴻將其扣在了腰帶處,合身一躍,躍入了電梯口的正上方。
見到自己,我能和他說什麼呢?如果他們要求,我要不要把他們帶出那個地方呢?這樣的改變會不會造成更嚴重的影響呢……莫知鴻擔心的太多太多,以致於他都忘記了自己究竟站了多久。
這些沒必要那麼早考慮吧?莫知鴻嘲笑着自己:一向走一步看一步的人兒,何時多了這種婆婆媽媽的想法!
聚力一拳砸向了草地,反震的震波再一次證明了莫知鴻的判斷。
隨着莫知鴻一拳拳的落下,一個凹陷的坑洞中,冒出了金屬碰撞摩擦時纔會出現的火花。
雙手**砸出的小縫,在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中,莫知鴻掰開了兩塊粗過大腿的金屬板,收起身形鑽了下去。
電梯其實就停在鐵板下方一點,但莫知鴻卻擔心裡面有其他的攝像系統,並沒有選擇掀開頂蓋鑽入其中,而是抓緊側面縫隙處的滑索,藉着牆壁和電梯間的縫隙,直接滑到了下方。
扣着滑索,莫知鴻垂頭向下望去。
由頂部破洞發出的光亮,被電梯這個幾乎蓋住整個通道的鐵盒子一擋,根本照亮不了多少地方。如怪獸四方巨口一般的隧道,吞噬了微弱的光亮,留下無盡的黑暗,試圖讓任何闖入者膽顫心寒。
調整好方位,莫知鴻呈Z字形縱身而下。每一步蹭在隧道邊緣的減速舉動,都留下了一個深深的金屬踐踏口。兩個踏位間的均勻相隔,垂直距離都大概在10米左右。
一時間,兩邊排列均勻的凹陷金屬踐踏口,連成了一條普通人絕對無法使用的快速通道。
直到光亮再無法起到丁點作用時,莫知鴻這纔開始減慢下降的速度。
唯一一次乘坐這個鬼東西,也是在好幾年前,更何況當時莫知鴻的心中,完全被竭力隱匿身形的緊張和即將見到陽光的喜悅所填滿,對於這個電梯的速度,隧道的垂直距離,以及是否是從最底下上來,他是半點也摸不着頭腦。
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採用最簡單最愚蠢的辦法——邊走邊觀察。
好在這裡的光線是隨着深入程度逐層遞減,並沒給許久沒在黑暗中體驗的莫知鴻,增添多少煩惱。
當頭頂的那塊光亮變成無名指大小時,莫知鴻穩住了身形。
下面依舊是深不見低,但眼前卻多了一道門縫。
嚴絲合縫的門縫,雖然沒有透出一點裡面的情形,但卻因爲外觀與周圍的截然不同,將自己暴露了出來。
用力將門縫搬開,莫知鴻竟是被強光迫得扭轉了腦袋。
腳踏實地,莫知鴻眯着眼睛打量這通道的入口。
通道並不很長,兩排燈光將筆直的走道照得通明,整齊對仗的房門,每個都掛着門牌。
這並不是自己曾經呆過的地方!離開的時間並不足以將莫知鴻在這裡的記憶磨去,他只是看了一眼,立刻知道自己停錯了地方。但還沒等莫知鴻轉身,那映入腦海中的房間名,已然讓他升起了古怪的想法。
化妝室,浴室,衛生間,臥室,書房……
這些名字無疑不在說明同一件事情——這裡有人居住。
這些名字,並不是讓莫知鴻升起一探究竟念頭的原因,如果沒有那正前方的“實驗室”三個大字,他已然重新躍入了通道中。
實驗室這個房名,讓莫知鴻想起了星彩那掛滿槍械的房間,想起了星氏地下那個碩大的屠場。
這就是另一個製造慘劇的場所嗎?莫知鴻回望了一眼通道的下方,在如此的強光下,那裡依舊看不見底。
似乎還有很遠一段距離,那就先處理這裡吧!
警惕的先推開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化妝間,除去裝飾得金壁輝煌的房間外,並沒有任何值得多看的地方。
如是再三,同樣無所發現。
莫知鴻很自然的放棄了觀察其它的房間,徑直走向了通道的終端。
響亮的踢踏聲在“實驗室”的門前停了下來,莫知鴻握着把手輕輕一旋。
房門如前面一般並沒有掛鎖,旋開房門後,原本黑暗的內室瞬間光亮如晝。
並不是莫知鴻預料的屠場,也不是掛滿槍械的星彩風格。
寬敞而單調的實驗室中,擺放着一個個高過莫知鴻頭頂許多的玻璃圓柱,每個圓柱內,裝着一具或大或小的軀體。有背伸肉翼的、有頭大如斗的、有臂粗如柱的、也有蜷曲如球的。微微發黃的無數軀體,形態各異,千奇百怪。
圓柱並沒有擋住門口的道路,筆直的道路直接通向前方的書桌。
燈光下,靠牆的飯桌閃爍着金屬光澤。一本黑皮的本子,是桌上擺放的唯一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