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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丹善養士,志在報強嬴。
招集百夫良,歲暮得荊卿。
君子死知己,提劍出燕京……”
念着忽然涌上心頭的詩句,陸遠將那負責人獨自留在房間裡。他一襲青衫,提劍跨步,轉眼便出了密室。陸遠的身體恍若沒有實質的幻影,一路飄忽着穿牆越壁,緊閉的厚重大門,在他面前恍若無物。
隨着陸遠提聚真氣,引動天地之力,整個行星世界都在風起雲涌。從太空之中,甚至能看到一條環繞整個赤道的暴風雲系,正瘋狂的向殖民地所在的位置聚集。
當陸遠步行出大廈的時候,殖民地廢墟上空已經是彤雲密閉、狂風肆虐!
肉眼可見的兩道左右無邊的戰雲,飛速涌到陸遠的頭頂天空,然後狠狠的撞擊在一起!一時間,隨着雲層摩擦,雷霆大作!瞬間昏暗起來的天空下,大雨如瓢潑般的灑將下來!
廢墟之上,還有無數聳立嘶吼的沙魔蟲,陰影憧憧的在蒼穹中搖晃亂舞,景象如同末日世界。
陸遠半閉着眼睛,將體內的真氣一層層的攀升推進,和體外的天地元氣撞擊糾纏,然後猛的握住了駑馬的繮繩!這是他在登臨天位之後,首次全力運轉真氣。當年陸遠在幻想鄉。和李煜一戰之後,順利的突破了天位極限。
在那之後,陸遠的每一天都在突飛猛進!尤其是來到了質量效應的世界。這個天地無比廣闊,天地元氣異常充沛。天位之後,陸遠在幻想鄉沒有展現出來,那是因爲幻想鄉的限制太多。如果說風姿物語和質量效應這樣的世界,天地元氣的數量是大海的話,那麼幻想鄉就是一個不大的湖泊。何況還有大結界,那個既是保護。也是限制。
大結界代表着幻想鄉的承受上限……在鄉下,可是有好幾個強力妖怪能擊破大結界。
如今來到這個世界,陸遠真是如同衝破藩籬的大鵬。振翅間便能瞬息千里。
他無法衡量自己如今已經成長到什麼程度,但是比起剛剛登臨天位的那一刻,肯定強得不知道里。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劍術還沒有分寸,他有信心和風見幽香公平的一戰。
隨着氣場的張開。行星地表世界在他精神中一一呈現。陸遠並不知道此刻由於他的天心意識的過於龐大。而且肆無忌憚的張揚,已經引發了囊括整個行星的天象劇變。此刻的陸遠,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甚至連吟詠詩句,不過就是當年養成的一點小小的陋習……
當這首《詠荊軻》說到“招集百夫良,歲暮得荊卿”之時,陸遠的青衫鼓動,整個人抵抗着星球引力,輕飄飄的飛了起來。向着大雨的天空升起。
到了“君子死知己,提劍出燕京”。陸遠的身上劍氣隨着詩句沖霄而起!他掌中原本長不過三尺、黑黝黝像把尺子的“初晴”唐刀。伸展成長三十丈!明亮如雪、薄若蟬翼的斬艦利刃!
“素驥鳴廣陌,慷慨送我行。
雄髮指危冠,猛氣衝長纓……”
飄飛的陸遠經過一條湊近的沙魔蟲時,他隨手一撩,極長的唐刀輕輕鳴叫着撕裂雨幕。“刺啦”一聲撕扯破布的聲響,大片的血花在暴雨中飛舞。一根如同擎天巨柱般聳立的蟲身,被這一劍簡簡單單的攔腰斬斷!無論是渾厚的動能壁障,還是堅硬的蟲子外骨骼,或者直徑近百米的龐大軀幹,此刻在陸遠的劍鋒之下,都變得毫無意義!
“鏗!~~~~”斬了一隻蟲子之後,陸遠的氣勢拔高到極點!他的手指用力一敲劍脊,“初晴”發出清揚的劍鳴之聲!這聲音蘊含着極大的力量,白色的漣漪推着雨幕向周圍擴展開來,瞬間張開到十幾公里的範圍!籠罩了整個阿庫茲殖民地。
所有被聲波掃過的蟲子,像被迎面狠狠踢了一腳似的,不由自主的向相反的方向彎折,砸進了雨水和廢墟的爛泥之中!
他這一下,幾乎激怒了所有的蟲子!把蟲子們的仇恨,徹底拉扯到自己的身上!下一刻,鋪天蓋地的酸液噴射過來!
“飲餞易水上,四座列羣英。
漸離擊悲筑,宋意唱高聲!”
陸遠毫不在意,甚至他的心思都不在這裡。因此陸遠只是左手斜着向天空一拍,空氣壓縮,無論是雨水還是酸液,都被擋在一個巨大的手掌形側面上,沒有一絲一毫淋到陸遠。而陸遠邁步上前,下一個瞬間,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雨中,隨後出現在上千米之外!
修長的斬艦刀再度發出刺耳的撕裂聲,這一次是自下而上的撩劍,將一條沙魔蟲沿着脊骨整體劈開!陸遠施施然的,從撕扯通透的蟲子屍體中,邁步穿過。
在他身後,上百層樓高的蟲體轟然坍塌倒地!
*****
由於天空徹底被彤雲覆蓋,儘管行星的天象變化,確實引發了海軍方面的注意。但是除了時而馳掣的閃電,能夠揭示着下方正在發生一場雷雨之外,無人能看到那下面發生了什麼——當然更沒有人能想象得到,這影響整個星球的氣象,居然是人爲造成!
只有加裝了最新探測儀的“競走者號”,才能清楚的重現殖民地上正在進行的屠殺蟲子!
看到那恍若鬼神的陸遠,安妮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她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激動得身體不停顫抖!她走過的世界比陸遠還多,無論是天位、傳奇、英靈還是先天武者。這些稱呼不同的突破極限強者,安妮都見識過。但是將他們和此刻的陸遠相比,安妮總覺得……似乎差了很多!
一頭成年的沙魔蟲。怎麼也能趕上大半隻巨龍。但是在此刻陸遠的劍下,殺蟲子完全如砍瓜切菜一般,徹底變成單方面的屠殺!
阿遠怎麼會忽然強大到這種地步?!簡直是——恐怖如斯!(這個,我也用一下……)安妮覺得完全無法理解。
安妮不知道的是,陸遠在踏入天位之後,之所以實力能獲得一步登天式的進步,完全是因爲厚積薄發的緣故。想想陸遠的整個主神徵召歷史就知道——從魔法到武學無一不精。天資卓越不說,還歷經幾次脫胎換骨、推倒重來——他在天位之前的雄厚積累,在大千世界之中。恐怕無人能及。
更何況他用一世時間創造的陸氏鍛體術,開始時雖然不起眼,但是越到後來,對身體潛力積聚越多。開發也越大。等進入鍛體術“大成”境界後。衡量身體素質的所有的屬性,等同於最高屬性。也就是說,陸遠舉手投足,都能發揮出身體的全部實力,而且周身混元合一,已經說是……老陸幾乎是半人半神。
“跑什麼跑?!”陸遠的聲音,在蒼穹中如雷霆般滾滾作響。如今在他腳下,已經是屍橫遍野!七八條几百米長的蟲屍。支離破碎的橫屍在他腳下!
“蕭蕭哀風逝,淡淡寒波生。商音更流涕。羽奏壯士驚!”陸遠懶得追逐,他鬆開握着唐刀的手,雙手併成劍指連劃,七八道長長的銀色絲線從指端飛出。這些劍氣銀絲有的穿過雨幕,有的貫入地下,有的撕裂廢墟……轉眼間就又迸射起漫天的血霧,到處都是沙魔蟲驚天動地的哀嚎聲!震耳欲聾。
那聲音是如此的淒厲,如果不是天空上一直響個不停的雷霆遮掩,這慘叫聲甚至能被“官渡號”偵查到。
當陸遠停手時,大地之上,再無一隻蟲子站立。
也恰恰在這個時候,似乎終於等到了陸遠一刻疏忽的機會。在陸遠的正下方,一隻帶着藍色護盾、巨大無比的沙魔蟲猛的擠開土壤!它張開如同足球場那麼大的嘴巴,血盆大口似乎佔據了整個地面視野。沙魔蟲的口中,無數像長矛般的倒刺豎起,森然林立。它的身體快到看不清的沖天而起,向着陸遠無聲無息的飛咬過去!
正是之前被安妮用核彈都沒能炸死的“沙蟲之母”!
“阿遠!”飛船上,看到這一幕的安妮失聲尖叫了出來!
可下一刻,陸遠重新抄起隨風漂浮的唐刀“初晴”,在空中一個翻轉,頭下腳上如同魚鷹般的俯衝而下,向着沙魔蟲的大嘴衝去!
“登車何時顧,飛蓋入秦庭。凌厲越萬里,逶迤過千城!”他雙手夾着劍脊,“初晴”再度變長。這一次劍刃近乎無窮無盡的伸展,轉眼便達到上千米的長度。拉長的劍刃越發的輕薄,甚至已經完全透明,而且脆弱得似乎一陣風都能吹折……
只見青光一閃,兩者相撞的瞬間,沒有驚天動地的炸裂,陸遠徑直消失在那張巨大的嘴巴之中——波瀾不驚,好像整個人被直接吞下去了似的。
可下一刻,沙蟲之母再度體會到了,被人類鑽進體內的那種痛苦!成千上萬年以來,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沙魔蟲從未遇到過天敵。可這一刻,她真正的感覺到了已經降臨的滅頂之災!
“吼吼!!~~唧唧!!~~”沙蟲之母瘋狂的吼叫着,搖擺着,試圖將那吞下去的東西吐出來。但是,這次和上回已經不同!陸遠不可能給她再一次逃命的機會……
隨着沙魔蟲的掙扎和慘叫,大片鮮紅的血液、翠綠的酸液,岩漿爆發般猛然從她身體側面的縫隙中噴射出來!這縫隙雖然看着狹小,長度卻從沙魔蟲的嘴巴,一直延伸到地面!沙魔蟲越是掙扎,那傷口便撕扯的越大!
最終,沙蟲之母,這條最大的蟲子,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最後一聲慘叫。她那龐大的身體終於沿着縫隙裂成兩半,向着左右推金山、倒玉柱般的砸了下去!其中內臟、酸液神馬的,一股腦鋪天蓋地的傾瀉下來!
其中一半軀體撞到了通訊大廈上。這個苟延殘喘至今的大樓,終於沒能扛過去,在一陣吱嘎的扭曲聲中,轟然坍塌。
暴雨如注,沙蟲之母已經兩半的身體,依舊在不斷的抽搐和扭曲,將廢墟翻滾着……
*
彤雲密閉,蒼穹如蓋。
在伸手難見五指的廢墟上空,鋪天蓋地的暴雨連成無窮無盡的水幕。
一個衣衫落拓、腰懸長劍的男子,渾身淋溼的穿出大約。當來到那個最大的蟲屍前時,男人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殺蟲子沒什麼意思……李煜,真的很想和你再比一次!”
可惜,終究被萬千世界隔着,再度相遇不知道會是何年何月……
靜思的陸遠,似乎被雨水淋得煩了。
他隨手拔劍一揮,漫天潑下的大雨居然直接停止,堆積雨雲的天空,被撕裂出一道貫穿蒼穹的縫隙。
天之痕,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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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綱中就是三劍,第一劍是陸遠的穿心劍,第二劍是安妮的天使劍,第三劍是李煜的天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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