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將手臂伸出被子,被凍得一個激靈,頓時沒出息的收回了手,又窩進了拓跋烈的懷中。
拓跋烈早醒來,見到姬清這撒嬌的樣子,自然的將她抱入懷中。
“不起牀?”他問道。
“不起。”姬清微涼的手鑽入拓跋烈的衣襟之中,溫熱的觸感將她的手捂暖,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不去招募啓靈者了?”拓跋烈又問道。
“不去。”姬清聲音慵懶,狡黠的一笑,“我要等他們自投羅網。”
自投羅網?
拓跋烈微微挑眉,湛黑的鳳眸看着姬清嬌俏得意的小臉,滿眼都是寵溺。
他知道她向來是個聰明的女人,又小心眼得很。這一次面對其他三國的刁難,她定然不會坐以待斃,只會狠狠反擊,甚至反敗爲勝。
他的小東西,會給他什麼樣的驚喜?
他的心中竟然隱約有些期待。
過了盞茶時間,姬清便打算起牀,畢竟她日日勤奮早就形成了習慣,再睡也有些睡不着。
洗漱完,她慢條斯理的用完了早膳,慢條斯理的將青絲打理好,挑選了一條月白色的衣裳換上,在銅鏡前照了又照,爲自己選了一根白玉簪子簪上。
平日裡都沒有如此注重妝容,她今日反倒更在意一些,彷彿是無事可做才這樣子。
一上午的時間,姬清都在悠閒之中度過。
明明是應該着急的人,爲了招募到足夠的啓靈者,她應該要做一些什麼努力纔對,可是她卻彷彿一點也不着急。閒着無事,她便拉着拓跋烈在花園之中走動,上午的時間都便宜了拓跋烈。
拓跋烈當然很開心,可更多是卻是不解。素來精明冷靜的他,竟然有些猜不透姬清的想法了。
在毫無作爲之下,不出意料的,一上午沒有一個啓靈者投上門來。
雖然距離靈師大比的日子還有七天,但若是每天都和今日一樣,那麼別說在靈師大比上奪冠了,就連能不能順利參加靈師大比都是問題。
用過午膳之後,姬清似乎總算有些知道着急了。
她將宅子裡會寫字的人都召集過來,挑選了字寫得最爲公正好看的十人出來,在院中監督着他們書寫告示。
白紙黑字的告示,將她招募啓靈者的信息,還有這處宅院地址信息都寫在上面。寫好之後命人去街上分發,若是有人想要投到她這裡,看到告示便知道如何找來了。
拓跋烈走到姬清的身後,淡淡問道,“這就是你的辦法?”
如果是這樣的話,大概收效甚微。
姬清回頭微微一笑,“當然……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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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第一日她的打算就是如此。
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中午趕工出來的告示在下午都被髮了出去,不過區區幾百份告示,投入人海之中幾乎都掀不起波浪。
雖然赤焰軍的士兵十分盡職盡責的發放,將所有的告示都送到了看着需要啓靈的人手中,但是就算有關注的人,在看到發告示的不過是一個啓靈師四階的靈師之後,便也失去了興趣。
不過,姬清的目的並沒有落空,因爲這份告示被她成功的送到了她想要送到的人手中。
淩水國京都的一處酒樓,樓上雅間中。
絲竹之聲陣陣,矮榻之上斜斜臥着兩個中年男子,年紀約莫在三四十歲左右,從身上的衣着來看非富即貴,平日裡應該都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
此時,兩人的懷中各摟着一個嬌媚的女子,神態間極爲的隨意自得,彷彿有一種成竹在胸的自信。
“陳兄,你的辦法果然是上上之策,只不過調整了一下比賽前的規則,便讓蒼炎國的人方寸大失。”其中一個靛青色長袍的男人揮了揮手中的告示,臉上帶着幾分嘲笑說道,“你看看,這蒼炎國見到一上午無人問津之後,竟然想出了發告示的辦法。這蒼炎國的臉面啊,可是丟盡了!”
“柳兄過譽了,雖然這一次狠狠的落了蒼炎國的面子,但是我們淩水國的聲譽卻還要靠你才能風生水起。在下就先提前預祝你在這一次靈師大比之中奪魁,等到柳兄奪魁之後,想必皇上也會有豐厚的賞賜。”說話的人是淩水國靈師之塔的塔主陳義。
淩水國的靈師在四國之中數量最多,修爲最高,這裡的靈師之塔也最爲的繁榮。
雖然陳義自己的靈師修爲並不算高,但是卻極爲工於心計,混了這麼多年之後竟然也混到了靈師之塔的塔主位置,不可謂不厲害。
他口中的柳兄,是如今淩水國三大世家之中柳府的柳楊。
柳楊是柳府之中最爲耀眼的天才,十歲的時候就已經覺醒了靈師的資質,經過這麼多年的苦修,已經進階到了啓靈師巔峰,只需要臨門一腳就能跨入蘊靈師的行列。
啓靈師十階巔峰到蘊靈師一階,這其中的距離看似不大,可實際卻猶如天塹一般的難以逾越。
柳楊二十五歲就進階到了啓靈師十階巔峰,不可謂不是天才,可是就算他如此天縱之才,卻也足足在啓靈師十階的階段停留了足足十年,無法突破到蘊靈師一階。
不過也因爲如此,只要有柳楊在,淩水國便能輕易的拿到啓靈師組的魁首。
靈師大比的分組可不是看年齡來的,而是根據修爲來分組。
若是在同一組,當然是修爲越高的便越佔便宜。柳楊這種啓靈師十階巔峰的在啓靈師組便是佔盡了天時地利,再加上他的確天資縱橫,所以已經連續兩次奪魁。
此次規則一改,啓靈者能隨意的選擇中意的靈師投靠,他的門前可謂是門庭若市,投靠的人數不甚數。報名長龍從柳府門前一路延伸了兩條街,一上午就有五百人報名。
報名如此盛況,也間接的說明了靈師的名聲和威望,也不怪柳楊驕傲自得,他的確有這個本事和資格。
“聽說蒼炎國的靈師叫姬清,還是一個才十五歲不到的女子?呵,啓靈師四階的靈師也敢匆忙來參加靈師大比,蒼炎國也真的是狗急跳牆了。”柳楊臉上的輕鄙更甚。
他張了張嘴巴,懷中女子立即會意的將剝好的橘子送入一瓣到他的口中。橘子落口,他的舌尖卻有意無意的在女子指尖舔了一下,惹得女子一陣嬌笑,而他的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
“聽說,這個姬清還有一些背景呢。”陳義說道。
“哦?”柳楊來了興趣,“難道是蒼炎國姬府之中的人?”
一個區區啓靈師四階的對手,柳楊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更別說將她當做對手來收集情報了。不過,此刻聽到陳義說起,他還是有幾分興趣的。
“是,也不是。”陳義臉上露出一絲隱晦的笑容,“這姬清雖然本事不大,但是脾氣卻不小。她原本是蒼炎國姬府的二房嫡女,但是卻因爲和姬府鬧得不愉快,整個二房都被從姬府掃地出門。結果,你猜怎麼着?就在她被趕出門的第二日,便在街上被人砸了臭雞蛋,哈哈哈……”
忍不住的,陳義還是大笑出聲。
柳楊臉上也露出幾分鄙夷的笑意,“竟然如此落魄,簡直是丟了我們靈師的臉。想必這一次鎩羽而歸,總能挫一挫她的銳氣,讓她知道她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沒什麼囂張的資本。”
“有柳兄在,她就算參加靈師大比也不過是班門弄斧。看他們現在這分發告示的窘迫樣子,只怕還惆悵着如何找到足夠的啓靈者呢。”陳義笑完,又有些惋惜的說道,“只不過這姬清似乎被修羅戰神看中,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以修羅戰神那護短霸道的性格,可不會袖手旁觀。”
“修羅戰神?蒼炎國的二皇子拓跋烈?”柳楊猛地從矮榻上坐起,眼中有驚訝,“就是那個身有獸人血脈的皇子?”
柳楊身爲靈師,對戰場上的事情關注並不多,但是也聽聞過拓跋烈的大名。
一個赫赫威名的大將軍,又有着那麼尊貴的身份,竟然會看上一個小小的靈師?還是一個被家族掃地出門的靈師?
若是拓跋烈出手,那此事當真是麻煩了。
“正是。”陳義點頭,“若是修羅戰神出手,不管他的利誘還是威逼,我們這法子,只怕也就能困住蒼炎國一兩日。”
“竟然如此……”柳楊沉吟着,“陳兄可還有什麼好辦法?”
他可是接了密旨的,務必要盡一切可能的羞辱蒼炎國的靈師,讓她這一次鎩羽而歸不說,最好在她心中留下陰影,讓她沒臉參加下一屆的靈師大比。
最近幾十年淩水國的靈師屢屢奪魁,爭奪的天凰秘境進入名額是最多的,等於將天凰秘境的一半都掌握在手中。其他剩下的一半纔是其他三國瓜分。
得益於天凰秘境的好處,淩水國在這些年飛速的發展壯大,雖然面上不顯,但暗中的實力直追蒼炎國。
若是再如此積累個幾十年,有一天超過蒼炎國成爲浩渺大陸上第一強國也不是白日做夢。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怎麼能允許蒼炎國奪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