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要的獎勵很簡單。
這一點姬清也很清楚。
她原以爲自己會很抗拒,或者說厭惡的,可是她腦子還沒轉過彎來,便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只許親一口。”
聲音因爲猶豫和羞澀,變得細細弱弱的,絲毫不似平日裡的乾淨清脆,像是被扯開的棉花糖,絲絲纏纏,彷彿帶着甜軟的味道。
話音一落,姬清自己卻驚訝了。
天啊!這是她的聲音嗎?
剛纔,真的是她在說話?
她在說什麼呢?
“好。”拓跋烈回道。
低低的,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極爲悅耳。
姬清還沒回過神來,便已經被吻住了。
她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拓跋烈曾經在腦海之中模擬過多次的接吻技巧派上了用場……
纏綿悱惻,極盡溫柔繾綣之能事。
等着她呼吸急促起來,甚至拍打着他的胸膛,他才意猶未盡的微微鬆開她,讓她重新呼吸。
周而復始。
雖說只有一吻,可是這一吻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一點。
姬清雖然暈乎乎的,可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她拍了拍拓跋烈。
拓跋烈以爲姬清呼吸不暢了,便又微微鬆開了她的脣,可是卻還輕貼着她的脣瓣,沒有全然離去,一副等着她調勻呼吸之後又要繼續深吻上來的架勢。
姬清卻倏地清醒。
不行,不能再讓他繼續下去了。
姬清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阻擋拓跋烈還要親吻的動作。等到腦中那種迷糊眩暈的感覺消散之後,她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她惡狠狠的瞪着拓跋烈,“拓跋烈,你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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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用手捂着嘴巴,她的聲音有些悶和模糊,但是那種的氣急敗壞的感覺卻十分清晰。
按照他這樣的親法,幾乎得親到天光破曉了!
她的脣已經感覺麻麻的,似乎腫起來了……
想想就又羞又氣,好想哭。
她就不應該給他這得寸進尺的機會的!
姬清的沮喪卻是拓跋烈愉悅的地方,他雖然表情依舊平靜,可是一雙眼睛亮亮的,明顯十分滿意自己這聰明的作戰方法,以及腦海中猶如沙盤演練一般的成功模擬。
他的確把最小的優勢最大化,取得了過去不曾有過的勝利!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直言,“你也喜歡。”
她這樣如薔薇般帶刺的女子,如果真的全然排斥他,絕對不會讓他有靠近的機會,更不會昏頭昏腦的說出“一口”這樣的話,哪怕是被逼無奈。
再者,他親吻她的時候,她臉頰泛紅,明顯意動,雙眸半開之間含着盈盈水光,波光灩瀲。
她,也喜歡他。
起碼不抗拒他的靠近和親吻。
這個發現讓拓跋烈愉悅無比,可他不知道過於犀利的言語,在羞惱不已又急於掩飾的姬清面前根本討不了好。
姬清冷笑一聲,“誰喜歡了?你以爲你接吻技術很高超嗎?”
“不滿意?”他問道。
他可以再來一次,直到她滿意。
“簡直是厭惡、噁心!你別碰我!”姬清甩開拓跋烈的手,退後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她瞪大眼睛跟他對峙,在腦中想如果他再強迫她,她又要說出什麼話才能又準又狠的擊中他。
然而,拓跋烈卻沒有再動作了。
“當真?”他問道。
姬清沒好氣的回,“千真萬確!”
拓跋烈的眸子明顯黯淡下去。
他退後一步,在姬清的視線中轉身利落的離開,很快不見。只餘下微微打開的窗口灑落下來的銀色月光,安靜又靜謐如精心裁剪的窗花般落在地上,彷彿剛纔令人灼燒的滾燙只是一場夢。
姬清有些愣住,垂眸在牀邊坐下。
心裡有些悶悶的,卻不知道爲什麼。
她有些煩悶的走到窗前,將窗子完全給鎖死,再回到牀上她又將牀幔給放下,將自己給重重防護起來。整個人躲在一個狹窄的空間中,這才覺得解氣了一點。
窗外樹影之下,拓跋烈見到一道人影走向窗邊,心裡剛涌上一絲欣喜,可是隨着窗戶被緊緊關上,他臉上的神色也變得越發冷淡起來,雙脣抿成一條線,明顯有些不悅。
他又沉默站了一刻,縱身離開姬府。
一連幾日,姬清的情緒都並不算好,每次當她想到拓跋烈離開的背影,她便覺得心裡控制不住的涌上一股煩躁之意。
他怎麼能那樣?那麼沉默又低落的離開,像是她欺負了他一般。
分明是他先不規矩的,先欺負了她好不好?她不過說了他兩句,難道他就受不住了?那他當時那麼厚顏無恥,就沒想過她會生氣嗎?
想到那個不知道被延長了多久的吻,姬清臉上又泛起紅潮,水眸中帶上羞惱和氣憤。
她的反常被春曉發現,擔憂的問道,“小姐,您是不是感染了風寒,怎麼臉頰這麼燙?”
“我沒事,就是天太熱罷了。”姬清掩飾的咳嗽一聲,吩咐春曉,“你去端一碗冰鎮的酸梅汁過來,我有些渴了。”
“哦。”春曉納悶的應聲。
眼看着就要進入初秋時節,最近分明降溫了呀。
等酸梅汁端過來,姬清卻依然提不起興致,手託着下巴說道,“先放着吧,我等會兒喝。”
沒想到這一放,酸梅湯便沒有機會再端起來了。
“姬清,你個賤人,給我滾出來!今天我要殺了你!”
院門被一腳踹開,一道囂張的聲音響起,點名道姓的罵上了姬清。
今日姬二老爺和甄氏出門訪客去了,也不知道來挑釁的人是不是看準了時機,這纔過來的。
這姬府之中,過去經常欺負姬清的人有不少,但是和她有仇的似乎只有一個……
姬清起身朝外看去,透過精緻的雕花窗棱,果然看到身穿紅衣的姬媛氣勢洶洶站在院子中。
還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