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北堂軒開口,柳楊自然不敢不從。
他面帶得意的將手中盒子打開,玉盒之中頓時逸散出一股異香,極爲的沁人心脾,清淨悠遠。
“虛丹!”有認出來的人驚訝喊道,“柳楊靈師好大的手筆,竟然送出了五顆虛丹!”
虛丹能增加修煉者的靈識強度,也能增加靈師對於天地之中游離靈力的親和度,是極爲難得的寶物。
但是……
姬清看着剛纔出聲的男人清淺一笑,“還是太子殿下有先見之明,知道柳楊靈師這禮不一定選得讓我滿意,竟然如此大方。既然殿下已經開了金口,我可就拿着雞毛當令箭了。”
姬清素手一揚,手中出現了一個半尺寬,一尺長的玉盒,她白皙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撥,將盒子上的鎖釦打開之後,隨意的打開了玉盒的蓋子。
倏地,一股更爲濃郁的異香瞬間便充斥了浩淼閣。
姬清手中的玉盒,赫然裝着滿滿的一玉盒的虛丹,粗略一看竟然有上百顆之多!
並且這數百顆虛丹,似乎要比柳楊手中的丹藥品質要高出一個檔次。
這都是姬清在鴻蒙空間之中練成的。
來淩水國之前的兩個月時間,她每日的時間不是在歸元界之中修煉,便是在鴻蒙空間裡面煉丹。現在她的煉丹術也有了極大的提升,已經能煉製出二品丹藥了。
二品丹藥的伴生虛丹品質更高,並且一爐能煉製出四顆虛丹,她手中的丹藥可謂是大大的增多。
這百餘顆只是逐鳳戒之中的一盒子而已,像是這樣的玉盒逐鳳戒之中還有足足十個。不僅她有,拓跋烈的翔龍戒之中也放了十多個這樣的玉盒,供修煉之時所用。
衆人眼中虛丹是很珍貴的丹藥,可是她卻將之當成糖豆來吃。
她的眼神表明了她是真的不在意,衆人也看得清楚。
姬清晃了晃玉盒,圓滾滾的虛丹頓時在裡面歡快的滾來滾去,牽引着衆人的視線。
看到玉盒之中那圓滾滾的丹藥相互碰撞,衆人的心都是懸起來的。生怕虛丹撞着撞着就碎了,生怕姬清一個不小心就將其中寶貴的虛丹給晃出了玉盒。有的人甚至雙手無意識的微微前伸,恨不得幫她捧着就好!
“我的虛丹已經夠用了,不知道柳楊靈師還能給我什麼寶物呢?”晃了晃玉盒子後,姬清巧笑倩然的說道。
她雖然是跟柳楊說話,但是一雙清澈的杏眸卻看着北堂軒,她聲音中帶着幾分俏皮,叫人想要厭惡竟然都厭惡不起來。
呵呵。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柳楊背後那人就是北堂軒。
前世他奪了她的至尊靈根,今生他竟然又對她下狠手,她不算計他,難道還要對他噓寒問暖?
簡直是笑話!
對上姬清含笑的杏眸,北堂軒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
他知道柳楊拿出的玉盒中放着的東西是五顆虛丹,因爲這五顆虛丹還是他拿出來的。在他的授意之下,柳楊纔將虛丹送到姬清的手邊。
他剛纔出來這麼一說,不過是順帶表明一下他這個淩水國太子的大度罷了。
虛丹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東西,一般人都是一顆一顆儲存在庫房之中的,誰見過別人隨着帶着上百顆虛丹到處跑的?他割愛拿出五顆虛丹,在其中動了手腳,現在卻碰到了這情況。
這表明,不僅他真的要再拿出一樣寶物,這五顆虛丹也等於是廢了!
該死!
北堂軒雖然臉上的笑容不變,只是稍微僵硬了那麼一點,但他的心情簡直是惡劣極了。
他的臉色一沉,熟知他脾氣的柳楊頓時心中一緊。
怎麼會這樣?虛丹如此難得,姬清怎麼能拿出如此多的虛丹來?
柳楊的臉色都變了。
衆人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不會想到虛丹是多麼難得的東西,他們只會想到,將五顆虛丹送給擁有一百顆虛丹的人,明顯是有些誠意不足。
原本不過是客套一二,可若是姬清認真起來,還真的不得不再換一樣寶物送到。
現在,明顯姬清已經當真了。
柳楊擦了一把汗,在心中斟酌着要怎麼回答,畢竟剛纔姬清雖然是看着北堂軒說的話,但指明的人卻是他啊!
但是……他還能有什麼寶貝能比得上五顆虛丹?
要知道,整個柳家的虛丹儲備也都只有十顆!
心虛又忐忑的朝北堂軒看去,柳楊只能將這個攤子交給北堂軒。
如果北堂軒不站出來說那客套的話,姬清就沒有辦法借題發揮,他將五顆虛丹送出去,姬清再拿出百顆虛丹來,也不過是落了落他的面子而已。甚至,如果北堂軒不那麼說的話,姬清也不會將她手中的虛丹拿出來,自然不會有現在的難題。
柳楊的心中,已經有些埋怨北堂軒了。
不過他可不敢表露出來。
“哈哈……”北堂軒朗聲笑出聲,“姬靈師果然是性情中人,既然姬靈師有這麼多的虛丹,柳楊這五顆虛丹還真是入不得姬靈師的眼了。不過柳楊想要再拿出比虛丹貴重的東西,也是爲難,只能本太子開庫房了。不知姬靈師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直說便是。本太子雖然不算家財豐厚,區區小事倒是不會放在心上。”
北堂軒話語之中帶着幾分戲謔,將剛纔略微有些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浩淼閣之中也有笑聲響起。
“太子殿下果然是爽快又寬厚的性子。”有人說道。
“太子殿下家財不豐,還有誰敢說自己家財豐厚?”
“哪裡,哪裡。”北堂軒連連搖頭,“只是我身爲一國太子,總不能讓姬靈師受了委屈,而對淩水國留下不好的印象。維護淩水國的名聲,這也是我身爲淩水國太子的責任。”
言語之間,看似謙虛實則自誇,更證實了自己爽快寬厚的形象。
爽快?寬厚?
姬清心中冷笑。
“太子如此大方,我姬清又怎麼能斤斤計較呢?”面上浮現一絲淺笑,姬清善解人意的說道,“雖然昨日柳晉眼見實力不濟,不能堂堂正正的擊敗我,便想對我痛下殺手,我心中的確有些不滿。但是因爲拓跋將軍太過緊張我的性命,情急下失手將柳晉斬殺,他也陪上了一條性命,實則已經付出了代價。姬清實在不好再收柳楊靈師的賠禮,剛纔拿出虛丹也只是想告訴柳楊靈師,這東西我有,還很多,您就不用費心了。”
她的笑容誠懇又真摯,十分認真的說道,“太子殿下放心,只要以後不會有人再‘不小心’對姬清不利,姬清便滿足了,絕對不敢對淩水國有絲毫不滿。”
不是不會,而是不敢。
不僅如此,姬清還將昨天和柳晉的瓜葛給說了一個清清楚楚,將柳晉的卑劣行徑說出來不提,還將拓跋烈對柳晉的當場斬殺而說成了失手。
好一個失手!
好一個“這東西我有,還很多”,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嘲諷!
北堂軒臉上的笑容一收,正色說道,“姬靈師這樣說就不對了。柳晉心生歹念雖然只是他個人行爲的,但是卻畢竟有損我淩水國的形象。姬靈師不肯接受賠禮,是否仍舊不肯釋懷?”
“這倒不是……”姬清爲難。
“那就請姬靈師直說,若是您有想要的東西,本太子一定會想方設法辦到,絕對不會讓您在淩水國受到絲毫委屈!只希望您一定不要介懷。”到時候他要做點什麼文章的話,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他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竟然要強逼着別人開口對他要求?他甚至有種預感,姬清若是一開口,價值絕對不在虛丹之下。
想到此處,北堂軒剛纔被姬清驚豔,對姬清的興趣已經消散,殺意已起。
“那就……”姬清狀似爲難的垂眸想了想,有點不確定的說道,“我也沒有什麼缺的東西,只是……聽聞太子手上似乎有一面名爲天機鏡的古鏡十分神奇,有些興趣……”
天機鏡,是北堂軒最爲珍愛的寶物之一。
姬清不知道這天機鏡是北堂軒從何處得來的,他似乎也並沒有挖掘出天機鏡的全部秘密。不過在天機鏡已知的能力之中,就有一個極爲難得的能力,那便是隱身!
只要啓動天機鏡,使用者便能在一個時辰的時間之中隱去身形,就連破虛境的高手都發現不了,簡直是神妙無比!
姬清不僅僅想要嘔北堂軒一把,還真的想要得到這面天機鏡。
她覺得以北堂軒那死要面子的性子,很有可能真的會將天機鏡給她。若是有了天機鏡,她在天凰秘境之中又多了一個保證!這對她來說,絕對是一箭雙鵰!
北堂軒已經震驚了。
天機鏡……
他沒想到姬清居然真的敢獅子大開口,一開口就想要去他手中最珍視的東西!
並且,知道他手中有這樣一面古鏡的只有寥寥數人,姬清是從何處得知的?
他想不通。
可是,現在卻並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姬清既然已經真的開了口,他要如何迴應呢?
北堂軒心中天人交戰,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隱晦的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