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炎國和淩水國已經勢成水火,在天凰秘境之中想必也會有一番爭奪,淩水國名額越多,對蒼炎國就越是不利。
和戰風國、蠻國做交易,損失兩個名額,還能得到一份人情。不答應和他們做交易,很有可能讓淩水國佔去五個名額,下一屆靈師大比,他們還能利用舉辦國的優勢,對蒼炎國多加掣肘,給蒼炎國明裡暗裡各種爲難。
相比之下,用兩個名額和戰風國以及蠻國做交易,彷彿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到底,要不要答應呢?
天凰秘境的名額極爲的重要,往年蒼炎國沒有靈師參加靈師大比,只有五個名額。蒼炎國吃虧就吃虧在名額太少上,這才導致蒼炎國的天才勢單力薄、突圍無門,面對其他三國的追殺只能自保,無力反擊。
沈曦可沒有忘記歷年進入天凰秘境的時候,蒼炎國的五位天才,可是不僅僅要經過秘境的考驗,甚至還會受到其他三國的聯合圍剿!
不知道有多少蒼炎國的天才,就這麼死在了其他三國的人手中!
一個天凰秘境的名額送出去,便意味着削減了自身的實力,增強了敵人的實力。
戰風國和蠻國送上一千名啓靈者,就想要從他們手中奪走一個進入天凰秘境的名額?他們這心裡的算盤,可打得真是精明,不去從商都是虧了!
沈曦不是傻子,這筆賬也知道算。
可是,現在情況迫在眉睫,眼看着沒有這兩千啓靈者,很有可能就會魁首失之交臂,他當真是處於兩難之境。
“沈兄,你看看場上。”在沈曦爲難的時候,王明突然說道。
場上,出了什麼問題?
沈曦擡頭看去,發現姬清手中的琴音不斷,並沒有絲毫的不對勁,不僅有些惱意的問道,“王兄,你叫我看什麼?”
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幹嘛嚇得他一驚一乍的?
“什麼事情都沒有?”王明淡笑,“就是因爲什麼事情都沒有,這纔是最大的問題。因爲這說明,以姬靈師的實力,她完全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績,可是,你們的啓靈者卻不足了。”
沈曦煩躁的撓了撓頭。
眼看着又是幾輪過去,就算剛纔從看臺上送去了一千一百人,似乎也只是杯水車薪。這一千一百人加上之前剩下的五百人,一共只有一千六百人,只夠堅持八輪。
姬清啓靈的速度十分的快,甚至隱隱要比柳楊要快上幾分,一炷香的時間一輪還頗有一種遊刃有餘的感覺。
最多小半個時辰的時間,蒼炎國的啓靈者便將會不夠用了。
迫在眉睫,左右爲難!
沈曦在心中權衡了一下,也沒有着急拒絕。
萬一需要用到的時候,這也是一條退路。
他有些爲難的開口說道,“兩位也知道,我不過是一個親衛,人微言輕的,這事情我做不了主。兩位的意思我知道了,不過,我還是得先問過我家將軍,才能給你們答覆。”
“這是應該的。”金益決和王明連連點頭。
天凰秘境的名額可不是小事,當然要拓跋烈或者姬清才能做下決定,他們耐心等着就好。而他們也不擔心蒼炎國會不答應,只要他們想贏,他們手中的啓靈者就是最大的籌碼!
別過了金益決和王明,沈曦心事重重的朝着賽場外走去。
他現在必須要快在找到將軍,他只是一個親衛拿不了那麼大的主意,還是有將軍坐鎮,他們纔有主心骨。
“將軍啊將軍,您到底去了哪裡呢?”沈曦惆悵的撓了撓頭,喃喃低語。
淩水國京都,郊外。
拓跋烈背手站立在一處矮山之上,劍眉緊蹙,鳳眸冷凝。
他一身玄黑衣袍被山間疾風吹得烈烈作響,寬大的袍袖被風吹起又跌落。修長有力的大掌將天羅槍握住,鋒利尖銳的槍尖在朝下滴着血,殷紅的鮮血落在穗子上,將原本赭紅色的槍穗染上更爲深沉的顏色。
就在剛纔,他又斬殺了一名天人境巔峰的高手。
原本三名圍殺他的三名天人境巔峰高手,現在只剩下了一個。他呼吸粗重,顯然已經力竭,身上血跡斑斑,一身黑色的衣服染滿了血跡,在日光之下泛着一股冰冷的血光。
他手中靈劍撐在地上,勉強支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一看就是堅持不了多久的樣子。
“說出幕後主使,饒你不死!”拓跋烈冷冷開口。
在三人的圍攻之下他雖然也受了一點輕傷,但是卻並不打緊,對付這強弩之末的黑衣人輕輕鬆鬆。
“我……”
黑衣人剛說了一個字,就在此時,突地一道冷芒從空中朝着他的脖頸激射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黑衣人射殺。
隨之,一道朗笑聲響起。
“二皇子受驚了。”北堂軒手中靈劍還未收起,站在拓跋烈的不遠處,朗聲說道,“北堂軒來遲,讓二皇子在我淩水國的地盤上遇刺,實在抱歉?”
“抱歉不必,不要攔路就可。”拓跋烈冷淡說道。
他若是看不出今日這三人目的就是想要拖住他的步子,他這二十多年便算是白活了。
北堂軒既然能出現在這裡,說明他不僅和此事有關係,是幕後主使,甚至還有了接下來的對策。
至於爲什麼想要拖住他的步子,他懶得再去猜測,他只想快點回到比賽場,看看姬清那邊的情況如何。
“二皇子似乎對我多有誤解。”北堂軒說道。
拓跋烈冷冷看了裝模作樣的北堂軒一眼,縱起提身身影朝着遠處飛掠,眼看着他的身體就要掠入高空之中,突地一道劍芒從北堂軒的劍尖揮出,剛好攔在拓跋烈的去路上。
拓跋烈手中天羅槍一轉,鋒利的槍尖朝着北堂軒刺去,沉聲喝道,“放肆!”
“拓跋兄別急,咱們有話好好說。”北堂軒一邊迎上拓跋烈的長槍,一邊快速說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
“不用。”
“此事和你有很大關係,拓跋兄難道就不感興趣?”
“讓開!”
不欲再聽北堂軒廢話,拓跋烈一心只想趕到姬清的身邊,看看她是不是還好。
淩水國竟然敢派出三名高手來對他圍追堵截,想盡一切辦法拖延他的時間,定然在其他地方圖謀着什麼。這個圖謀,很有可能還跟姬清有關係,他放不下姬清,必須要儘快趕到她的身邊!
拓跋烈手中的長槍凌厲如電,霸氣如龍,長槍撕裂空氣發出的氣爆之聲彷彿龍吟,夾雜着一股猶如龍捲風一般的氣勢朝着北堂軒席捲而去。
這一槍拓跋烈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若是北堂軒硬接這一槍不死也傷。
他飛快招架了一下,遠遠的避開了這一槍,也讓身子給讓開了。
前路無阻,拓跋烈身影如電,轉眼就要消失。
“我來找你,是因爲姬清!”就在這時,北堂軒突地高喊道。
姬清?
拓跋烈的身子驀地一頓,緩緩轉身,他冷厲的眸光落在北堂軒身上,“因爲她什麼?”
見到拓跋烈被成功留下,北堂軒心中泛起一切得意的情緒。
看吧,他就說,只要是人就有弱點,而拓跋烈的弱點,很明顯就是姬清。
至於他要編造什麼謊言,用來引起一個倨傲冷漠又自負的男人的興趣,他只是心念電轉之間,就想到了要如何說。
“你就不好奇,我爲什麼要拼命阻止她爭奪取得靈師大比的魁首嗎?”北堂軒說道。
拓跋烈眉頭微蹙。
當然不好奇,因爲只要有腦子的人,便知道北堂軒是爲了維護淩水國的利益而已。
不然,難道還因爲他看上了姬清,想要將她留在淩水國?
拓跋烈沒有回答不要緊,北堂軒自顧自的說道,“因爲,姬清是我想要的女人,我要將她留在淩水國。若是她太過耀眼,想必蒼炎國會不願意放人。而我,不想要和整個蒼炎國爲敵……”
轟隆!
天羅槍之中的靈力彷彿在瞬間不穩,直直將長槍之下的地面擊穿!
拓跋烈單臂運槍,鋒利槍尖在空中劃過一道驚險弧度,森然指向北堂軒的鼻尖,“你,再說一遍?”
他湛黑鳳眸冷然無比,看着北堂軒像是在看死人一般的冷漠無情。
北堂軒卻絲毫不懼,他臉上反倒露出一絲笑容。
“你一定將姬清視爲你的禁臠,可是……”他聲音之中帶着幾分惋惜,又帶着幾分無奈,“你難道不知道,她曾經對我傾心嗎?如果不是你先一步佔了她的清白,她早就成爲了我的女人!也許,現在讓她自由選擇的話,她也會選擇我!”
自從知道蒼炎國出了一個靈師,北堂軒便曾經秘密調查過姬清,這些隱私也被他的暗探挖了出來。
“胡言亂語!”拓跋烈一聲冷喝。
可是,他的心卻漸漸有些發沉。
“如果你覺得我是胡言亂語,你壓根就不會相信。但是,現在你分明知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嗎?”北堂軒微笑看着面色鐵青的拓跋烈,風度翩翩的說道,“這一次我私下來找你,便是因爲此事。我希望你能放手,讓她回到我的身邊。”
雖然只是一個謊言,可是北堂軒卻越說越順,在這一刻,他甚至自己都要信以爲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