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剛擡起頭,身子便驀地一輕,身不由己的朝後退去。
拓跋烈雙眸迫視着她,她腰被抵在木欄杆上,上半身已經懸在空中。現在,拓跋烈只需要輕輕一推她便會猶如枯葉一般從高空飄落,摔成一地血漿。
“你……你要做什麼?”情急之下,姬清又忘記了用尊稱。
他們,現在可是兩個男人呀!
要不要這麼……
“責罰。”拓跋烈冷聲說道,壓低了身子,越發靠近姬清的臉龐。
兩人呼吸交融,只差一低頭的距離便能吻上。
姬清,“可,可……”
這責罰的方式,似乎也太不對勁了點兒。
不是應該打板子麼,可看他這樣子,似乎……姬清想起在靈殿九層,某人也是這麼厚顏無恥的“獎勵懲罰”,將她吻得呼吸不暢。
難道拓跋烈還有龍陽之好?
姬清在心裡悔不當初的大哭。
現在她這模樣膚白脣紅的,清俊無比,她以爲只會招女人,沒想到連凶神都招來了。早知道少年模樣也會被拓跋烈看上,她就將自己變醜一點了,看着雖然礙眼,可至少安全呀!
男裝女裝都逃不過拓跋烈的掌心,簡直太棒了!
這個死變態!
姬清雙手抵在拓跋烈的胸前,不怕死的將身子往後仰去,就想離開他遠遠的。
“姬雲堂堂男兒,可沒有做人孌童的嗜好,如果二皇子欲羞辱我,姬雲情願一死!”姬清咬牙切齒的說道。死她當然是捨不得的,但不這麼說氣勢可就弱了。
“呵……”拓跋烈一聲嗤笑,“真想死?”
說着,他攬住姬清後背的手鬆了鬆,姬清身子晃了晃,心裡頓時一緊,臉色也因爲緊張而變得蒼白起來。
這混蛋,真想摔死她不成?
姬清心中腹誹,手卻下意識的攥緊了拓跋烈的袖子,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將她放開,將她摔成餅。
“變回來。”拓跋烈伸手在姬清的臉上點了點,聲音低沉好聽卻帶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雕蟲小技,自作聰明。
他雖然知道這是姬清的僞裝,但是看着一張俊朗的少年臉孔,他……實在有點下不去嘴。
“變什麼?”姬清裝傻。
“姬清……”拓跋烈眸子眯起來,墨眸之中隱隱有着不耐,“快點。”
姬清,“……”
太棒了!姬清淚流滿面。
看來死變態真的有辦法窺破琉璃千面的僞裝,她躲也躲不過去了。
認命的將琉璃千面的僞裝去除,姬清白皙清媚的臉龐出現在拓跋烈的眼中。她和他對視,從他墨黑的瞳孔之中也看到了小小的,有點驚慌的自己。
她睜着一雙溼潤的眸子看着他,像是林中迷失方向的小鹿般。
“乖。”拓跋烈倏地笑了。
隨即,他滿意的低頭吻住了姬清的雙脣,嚐到這久違的甘甜滋味,他心裡忍不住溢出一聲嘆息。
就是這樣……
無數個夜晚,他輾轉反側想的就是這滋味。
既然忍着不來看她,是爲難了自己,他所幸也不做這蠢事。
何況,總有一天,他會讓她親口承認,她心悅他!
他微微離開姬清的雙脣,睜開鳳眸看着姬清輕閉着眼睛,雙頰泛紅的嬌柔模樣,眼中露出一抹滿意的柔色。
姬清卻亂得不行。
心裡彷彿有草在瘋長,她壓制不住。那亂長的草撓在她的心間,讓她心裡涌起極爲陌生的情緒。
而她腦海中,不斷回放着剛纔拓跋烈露出的那個淺笑。
極淺極淡的笑意,看上去卻那麼的妖嬈……
對,就是妖嬈!
姬清現在滿腦子都是拓跋烈鳳眸含笑,眼中流轉着得意而跋扈的光芒,一副清傲媚然的神情。他精緻的五官看上去英氣又俊逸,日光下他蜜色肌膚猶若蜂糖,微翹的脣角更是帶着一絲蠱惑。
天啊……
姬清忍不住哀嚎……
一直以來,拓跋烈在她心中的印象都是沉悶嚴肅的,也許是因爲他從來都是板着臉,從未笑過的緣故。
也難怪他不笑。
腦子裡面有事,姬清難免有些分心,就連拓跋烈親吻她的時間都忘記了算一算。
拓跋烈還詫異着姬清這一次的乖順,睜眼一看,卻發現她早已經魂遊天外,居然忘記了呼吸憋得雙頰泛紅。
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呼吸!”
“啊……”姬清驀地回魂,感覺到胸悶得不行,頓時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可惜沒等她調整好,某個如狼似虎的男人又咬住了她的雙脣。
真是咬。
這一次他可不妖嬈了,眼中帶着怒意,簡直要將她凍得半死。
這又是懲罰,懲罰她不專心被吻。
姬清知道的。
認命的放棄了反抗,乖乖任由他吻着。等到拓跋烈放開她,她才飛快的跳出他的懷中,一臉防備的看着他。
見到拓跋烈的冷眸掃來,姬清臉上一紅。
也是,現在警惕也來得太晚了點,親都親完了……
“你怎麼過來了?”姬清尷尬問道。
明明上次他一言不發就離開,她還以爲兩人從此就決絕了。
“順路。”
順路順到上京城西南角了?
靈谷這裡除了靈師之塔,可沒有別的東西。
姬清問道,“那你原本要去哪裡?”
“少問。”想嘲笑他?呵呵。
姬清,“……”
突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姬清想也不想,趕緊在拓跋烈危險的視線下,用琉璃千面變成男兒身。
“姬公子,呼呼……你在,你在就好……”塵霄蹭蹭跑了過來,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着氣,如釋重負。
他聽了姬清的話,去清理了一番,現在看上去雖然瘦弱,卻也是清秀乾淨的少年,順眼很多。不過因爲一通跑動,他現在又出了滿頭的汗水。
“怎麼了?”姬清問道。
“秦老和陳老剛纔將告示擬好了,正準備發送出去,需……需要姬公子去確認一下。”
“好,我這就過去。”姬清回頭看了拓跋烈一眼,斟酌了一瞬,還是說道,“我……先離開一下。”
“一起。”拓跋烈說道。
塵霄這纔看到拓跋烈,眼中有好奇,想問一下,不過攝於拓跋烈威嚴的氣勢到底是沒敢問出口。
反正這人姬公子認識,應該不壞。
轉到長廊另外一側,塵霄快步上前叩響了房門。
“來了?”門打開,露出秦老笑成一朵老菊花的臉,“快來快來,告示已經擬好了,只要姬公子用激活陣法,這條告示便能瞬息之間傳遍全國,我們靈師之塔就要熱鬧起來了!”
爲了防止別人假借靈師之名發佈虛假消息,每一條關係到靈師的告示,都需要靈師本人確認。
當然,這也是變相的,再次確認靈師身份的一個方法。
如果並非靈師,是無法激活着陣法的。
“勞煩秦老了。”姬清笑着走向屋子中間的陣法平臺。
隨着姬清的走動,秦老眼睛餘光看到姬清身後還站着一人,隨意看去卻頓時驚得跳起來。
“二,二皇子……”秦老連忙跪地請安,“不知二皇子大駕光臨,下官失禮了。”
塵霄和陳老聽到聲音,也連忙跪下。
靈師之塔,居然來了一尊巨頭?
擁有赫赫威名的修羅戰神二皇子,居然今日到了失勢已久的靈師之塔來,他究竟目的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