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陪你去。”拓跋烈站起身。
“好。”姬清也站起身來。
冬喜姑姑已經被引入了待客廳之中,姬清和拓跋烈走進待客廳的時候,冬喜姑姑迎了上來,對兩人十分恭謹的行了禮,臉上帶着十分大方和善的笑意。
“二皇子殿下,姬靈師。今日冬喜不請自來,還請兩位勿要見怪。”
“冬喜姑姑多禮了,請坐。”姬清還了一禮,笑着說道。
見到姬清回了一禮,冬喜連忙側身避開,恭敬的說道,“冬喜只是小小女官,當不得姬靈師的禮。今日冬喜冒昧前來,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囑咐,過來給姬靈師提一個醒,也要懇請姬靈師幫一個大忙。”
“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何事需要姬清效勞,上一次皇后娘娘的重禮可謂是送到了姬清的心坎裡,姬清感激不盡,皇宮娘娘的事情,姬清定然會盡心盡力。”姬清說道。
從拓跋烈那裡瞭解,皇后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性格端方大方,雖然胸有溝壑,但是卻並不是陰險算計之輩。若是能和皇后娘娘將關係處理好,也不失爲一個助力。
“冬喜替皇后娘娘謝謝姬靈師了。”冬喜姑姑大喜過望,眼中充滿了感激,緊走幾步到了姬清的面前跪下,懇求道,“姬靈師,您知道,我們皇后娘娘如今最操心的便是大皇子的雙腿了。大皇子年幼的時候從馬上摔了下來,摔斷了雙腿,如今只能終日坐在輪椅之上,甚至……甚至……連子嗣也不能有。”
“這麼多年來,皇后娘娘和大皇子也都死心了,想着好歹留了一條命下來,只要後半輩子能過得平安喜樂,便也算一樁幸事。可是……這次,聽聞姬靈師在靈師大比之中大放異彩,勇奪了靈師大比的雙魁首,皇后娘娘便又心生了幾分希望。懇請姬靈師能大發慈悲,給大皇子一份希望吧!皇后娘娘不是以一國之母來相求,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對您相求啊!”
原來是關於大皇子?
這一下,姬清心中倒是真的詫異了起來。
不過,她開口問道,“我雖然是蘊靈師,但是也只在啓靈蘊靈方面有些經驗,大皇子這傷勢,我怕是無能爲力吧?又或者,難道大皇子這傷勢需要蘊靈師才能治好?”
大皇子只是摔斷了一條腿,從此不能站立起來而已,爲什麼會連子嗣也沒有呢?
不能有子嗣,說明大皇子甚至不能人道,可是……
姬清畢竟還是少女心性,想到這裡,白淨的臉上已經有了幾分緋色。
“是。”冬喜姑姑擡頭說道,“此事的確另有隱情。當年大皇子八歲的時候從馬背上摔下來,又被那匹瘋馬踩碎了腿骨。原本也不至於終生癱瘓,甚至影響到子嗣後代,可是……當時不知道是哪個用心險惡的人,竟然將大皇子的藥給掉了包。大皇子服了藥之後便口吐黑血,差一點就救不過來了。可好不容易救回來之後,卻發現大皇子不僅下身的經脈全部堵塞,更是……”
縱然以皇后之尊,想要在危機重重的深宮之中護住自己的親子,竟然都無能爲力,可見悲哀。
姬清聽到這一樁秘事,深深覺得拓跋烈能無依無靠的活下來,真是相當的不容易。
“那皇后娘娘想要我做什麼?”姬清問道,“大皇子身上經脈全部堵塞,難道她是想要讓我幫助大皇子洗髓,然後疏通經脈?可是,洗髓天才地寶雖然難尋,對皇后娘娘來說卻應該是十分輕鬆就能得到的。爲什麼還需要我用靈力幫助大皇子洗髓呢?”
聽下來,似乎她能做到的,也就是這個了。
“是的。”冬喜姑姑期盼的看着姬清,“洗髓的天才地寶,對於皇室來說的確並不難得。但是,一般的洗髓寶物並不能徹底除盡經脈之中的雜質不說,還會帶着劇烈的,令人難以承受的劇痛。再者,除了請姬靈師出手爲大皇子洗髓之外,還需要請姬靈師每日用靈力爲大皇子溫養傷腿……”
說道這裡,冬喜姑姑臉上帶上了幾分忐忑之情。
似乎生怕姬清會出口拒絕。
要知道,姬清雖然成爲了蘊靈師,更在靈師大比上取得了十分亮眼的成績,但是畢竟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子。叫她爲一個外男每日接觸,總是有些不太方便。
“不行。”冬喜姑姑話音一落,姬清還沒有說什麼,一旁坐着的拓跋烈便冷聲開口拒絕了。
“二皇子……”怕什麼來什麼,冬喜姑姑一聽到拓跋烈拒絕,焦急得不行,“大皇子這傷勢,如今只有姬靈師出手才能看到一絲希望,還請二皇子能允許,皇后娘娘定然會感激您的恩情的!”
說着,一心爲主的冬喜姑姑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知道要如何說服拓跋烈,便只能磕頭,希望能讓他改變主意。
“我這裡有一顆雷炎果,乃是洗髓的聖物,可以將洗髓的痛苦減低到最輕的程度。若是大皇兄需要的話,我可以將雷炎果贈送於他。爲了能重新站起來,修復傷腿,吃點苦頭大皇子應該願意。”拓跋烈說道,“至於靈力溫養傷腿,若是大皇子需要,我可以略盡綿力。”
“可是……”冬喜姑姑面上露出難色,無奈的搖頭說道,“雷炎果自然是洗髓的聖物……事實上,這些年大皇子爲了將身體之中的經脈打通,已經服用了不知道多少洗髓之物。可是沒過多久,原本已經變得暢通的經脈又會重新的堵塞起來,彷彿裡面的雜質會生長繁衍一般,只要沒有徹底除盡,便會捲土重來。而靈力溫養……也只有至尊靈根的擁有者才行,倒是不限制修爲高低……”
說來說去,能做到這一切的,便只有姬清一人。
若是有心人着重調查,便知道由姬清洗髓啓靈的人,身體之中的雜質被排除得極爲的乾淨,經脈通暢無比,所以凝聚的初始靈力也遠遠超過正常值。
皇后娘娘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這纔想要請姬清出手。
這一切,姬清也清楚。
說實話,爲大皇子洗髓她並不排斥,反正,和她爲別人洗髓啓靈也是一樣的,只是爲什麼非要擁有至尊靈根的修煉者,才能爲大皇子溫養傷腿呢?
姬清心中好奇,不過卻還沒有問出來,拓跋烈卻已經再次先開口,將此事拒絕了。
“此事,恕我無法答應,冬喜姑姑替我跟皇后娘娘告罪一聲。”拓跋烈冷峻的臉上已經蘊上了幾分不耐,眉目冷凝,臉色黑沉無比。
“二皇子,求您了,求您看在大皇子是您兄長的份上,就幫幫他吧,他真的只有這一條路了啊!”冬喜姑姑見到拓跋烈再次拒絕,面上更是焦急,衝着拓跋烈磕了好幾個頭之後,哀聲懇求道,“奴婢知道您是不願意姬靈師拋頭露面,不願意她和其他男子多做接觸,可是……求您看在皇后娘娘在您年幼之時,對您有過幾次照顧的份上,圓了她這個心願吧。皇后娘娘別無所求,就和天下母親一般,只願意看着自己的兒女平安健康啊……”
淚水從冬喜姑姑的眼中的淌出,她哀求的看着拓跋烈,甚至不惜說出皇后娘娘對拓跋烈小時候的照顧,眼看已經是黔驢技窮了。
她是皇后娘娘從宮外帶進宮中的宮女,陪着皇后娘娘一路走到皇后的位置,也看着大皇子從出生到現在。她只是一個宮女,哪怕是皇后娘娘身邊十分體面的一個女官,也並沒有成婚生子的自由。
這些年來,她看着大皇子從一個襁褓之中的嬰兒,變成了如今一個不良於行,甚至不能人道的人……將大皇子當成親生兒子一般看待的她,簡直是心中絞痛不已。
無數的醫者都說大皇子身體之中的毒素極爲難以清除,一般的洗髓寶物最多能清除九成九的毒素,可是關鍵卻在於剩下的那一點殘留的毒素總會捲土重來。
每次洗髓的時候大皇子要承受多少痛苦就不說了,毒素捲土重來,再一次充滿經脈的時候,那才叫酷刑。
每一次懷着希望服用洗髓寶物,可是得到的結果卻是一次次的痛苦。
當痛得躺在牀上,甚至連呼吸都沒有力氣的時候,大皇子爲了讓皇后娘娘不過於憂心,甚至還要慘白着一張臉,反過來安慰皇后娘娘。
那樣子,真是叫人揪心得很。
爲此,皇后娘娘不知道揹着人哭了多少次,打溼了多少塊帕子,如果不是她輕易不能出宮,今日來的怎麼可能是她冬喜?怕是爲了換得姬靈師的同意,皇后娘娘都願意親自下跪懇求了。
可是沒有想到,姬靈師並沒有拒絕,二皇子卻拒絕了一個乾乾脆脆,甚至,似乎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在冬喜姑姑的眼神之下,拓跋烈沉默下來。
皇后娘娘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人,在他年幼的時候,對他伸出過幾次援手。於情於理,在能還皇后娘娘一個人情的時候,他就算不樂見其成,但是也理應不干涉才行。
可是……
他劍眉緊蹙起來,湛黑的鳳眸之中寫滿了無奈和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