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拓跋烈皺眉,眼中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不愉。
“嗯。”姬清點頭,“在我離開二皇子府的時候,你家將軍不在,倒是蘇言擔心我的安危,特意送了六枚玉簡給我,叮囑又叮囑,讓我一定注意安全。”
看向身邊的黑衣少年,姬清眼中若有所思,彷彿在確定着一些什麼。
商量好了對付拓跋玉的對策,她開始試探起身邊人的反應來。
如果他就是他,定然會露出什麼破綻來。
拓跋烈眉頭皺起,“將軍對你也很在意,只是有事情耽誤了行程。”
“什麼行程?”姬清搖頭,“我看,他應該是不願意我來天凰秘境之中,卻見我執意要來,所以對我生氣了吧。”
“他並非生氣,只是覺得無奈。”
“無奈?”
“他擔心你的安危,卻又苦惱自己無法保護你,豈不是無奈?”拓跋烈臉色黑沉,冷然說道,“將軍對你的關心,絕對比蘇言要多得多,你不要胡思亂想,不要懷疑將軍對你的感情。”
“是嗎?”
“當然。”
“那……”姬清突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你是他嗎?”
她清澈動人的杏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身邊的黑衣少年,清楚的見到少年臉上飛快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然後僵在那裡,擰緊了眉頭,語氣硬邦邦的說道,“少問。”
這冷硬的語氣,和某人還真是相似。
並且,似乎是默認。
“可是……”她似是帶着些猶疑說道,“我和蘇言雖然以前並不對付,甚至彼此仇視對方。但是現在他對我這麼好,又屢次救我,我……漸漸有些動搖了……”
“動搖?”拓跋烈眸中爆出一縷精芒,飛快反問道,“動搖什麼?”
垂在身側的手,情不自禁的握成拳頭,眼中的神色極爲危險,他幾乎快要控制不足心中的暴戾情緒。
她說她動搖了?
動搖什麼?
就因爲蘇言對她的一點點好,所以她的心朝着蘇言靠近,動搖了對他的感情嗎?
黑沉的眸光將姬清緊緊的鎖定在其中,猶如一頭暴怒的獵豹盯着面前的獵物,眼中的不愉充滿了侵略性,彷彿姬清只要開口說出什麼讓他不快的話,他便會將她狠狠禁錮在掌下,對她作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姬清似是困惑的搖頭,“也許,會不會蘇言對我心有愛意……”
“不會!”姬清話音未落,拓跋烈便飛快的打斷了她的話。
“爲什麼?”
這一次,輪到拓跋烈咬牙切齒了,他垂眸看着身側一臉無辜的姬清,鳳眸微眯,冰冷的聲音幾乎是從喉中擠出來,“像你這麼愚蠢,這麼可惡,這麼該死的女人,你覺得除了將軍瞎了眼睛之外,還有誰會看上你?”
這聲音極爲森寒,卻蘊藏着深深的怒火,顯示出男人已經抵達激怒的邊境。
“還有我大表哥呀。”姬清火上澆油。
“……”拓跋烈,“夠了!”
該死的女人!
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存,他幾乎剋制不住的想要冷笑出聲。
他深深看了姬清一眼,黑沉的眸光之中彷彿蘊藏着九天之上的雷霆,十分的令人心驚心悸。
姬清卻並不怕,擡眸對上了拓跋烈的視線,眼神清澈。
對視良久,拓跋烈終於狠狠收回目光,轉身大步朝着遠處走去,眼看着是被氣得發狠了。
“你去哪裡?”姬清連忙問。
“……”
他不想看見她!
“去哪裡?”站在原地,姬清又問了一句。
“幽暗森林!”
該死的,難道她不知道嗎?還站在原地不動,不追上來,是以爲自己是一棵樹嗎?
“你等等我呀。”
“滾!”
快點滾過來……
滾?
她纔不滾呢!滾也是滾去他的身邊!
姬清趕緊飛快的跟上去,看着前方黑衣少年挺拔的身形,還有那龍行虎步的氣勢,臉上倏地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清澈的杏眸之中滿是狡黠的笑意。
這個該死的男人!
是他。
肯定是他!
兩人各懷心思,幾乎是你追我趕的到了目的地。
拓跋烈板着一張臉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確定了一個地點,讓姬清卻那裡激活劍陣。
姬清手中持着一枚刻畫着劍陣的玉簡,一絲靈力探入其中,很快玉簡便浮起了瑩潤的白光,從姬清的手心朝着半空中飛去。無數的光點從玉簡之中散發出來,沒入附近的地面之中,消失不見。
激活玉簡之中的陣法,大約需要一炷香的時間。
不過,因爲有紫狐在,他們並不擔心拓跋玉等人會突然出現,而他們卻毫無防備。
時間一點點過去,持續不斷從玉簡之中冒出來的光點突地一頓,而玉簡則陡然騰出一團白光,直接轟然沒入了地下,與此同時,以姬清爲中心,方圓百米亮起了一個五芒星的陣法紋路。
劍陣成。
就在劍陣剛剛佈置好,姬清便聽到了紫狐的提醒,“主人,約莫再過一炷香之後,那些人就要過來啦,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好。”姬清在識海之中對紫狐應聲,回頭看向站在身後不遠處的黑衣少年,“我們出陣。”
她是開啓劍陣的人,需要她帶着他,他才能平安的走出劍陣。
若是沒有她帶領,這個劍陣定然會啓動,妄圖誅殺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
本來讓他站在百米之外等着的,可是這人卻並不願意,她說了幾聲,見到他還是沉默不言的站在她的身後,所幸也懶得再費口舌了。
反正有她在,她不會讓他觸動陣法。
“好。”不由分說的,拓跋烈伸手牽住姬清的手,冷然的聲音透着幾分倨傲,“帶我出陣。”
他原以爲姬清會甩開他的手,只用靈力在他身上纏繞一道,然後就那麼帶着他離開。
可是,他想錯了。
在他牽上姬清的小手之後,他感覺到手掌中那隻綿軟白皙的手突地動了一動,在他還沒有思考出什麼來之前,那隻小手便猶如游魚一般靈活的插入了他的指縫之中,和她十指相扣。
“……”拓跋烈,“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什麼?”姬清看向他,眸光似乎有些不解。
“這個!”拓跋烈將兩人交握的手舉到姬清的眼前,“你不覺得這有些不妥嗎?”
她是他的女人,怎麼能和另外一個人十指緊扣?
她的身體,她的心,都是屬於他的!
哪怕是另外一個自己,也叫他忍不住醋海滔天。
不妥?
姬清眸中含笑,反問道,“一起進入光門的時候,我們不也是這麼牽着的嗎?傅公子,怎麼到了現在才覺得不妥呢?這前後的差別,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
拓跋烈,“……”
“不過,如果你不願意,那就這樣好了。”說着,姬清將自己的手抽回,揮出一道靈力纏繞在拓跋烈的手腕上,可惜又意猶未盡的打量了他的脖頸處一眼。
拓跋烈,“……”
她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覺得用靈力捲住他的手腕還不夠,想要將靈力套在他的脖子上?
她以爲他是什麼,她牽着的寵物嗎?
越想就越覺得心中憋悶,剛纔的怒火還未完全平息,現在又被這該死的小東西挑起了更大的怒火。
忍着怒氣,拓跋烈沉聲說道,“你的手只有將軍能牽,知道嗎?”
“哦。”
“你是將軍的女人,心中只能有將軍一個人。”
“好的。”
“把腦海之中的其他男人都剔除掉,你這一生只能忠於將軍!”
“可是……”姬清頓住步子,有些糾結的看向身邊黑沉着一張臉的黑衣少年,“我覺得……我似乎做不到了……”
“爲什麼?”拓跋烈簡直恨不得將身前的女子放倒在膝蓋上,狠狠的在她臀上打上五十下!
“因爲……我喜歡上了你呀。”姬清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句話之後,忍笑回頭,繼續朝前走去。
拓跋烈,“……”
“你不能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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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將軍的!”
“……”
“姬清,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看着前面那到纖瘦苗條,悠然自得的身影,拓跋烈幾乎氣急敗壞。
“快點吧。”前方終於傳來了女子清脆的聲音,“拓跋玉就要來了,我們可要好好躲起來看戲。”
話音一落,姬清還回頭朝身後臉色黑沉的男人看了一眼,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來。
拓跋烈,“……”
所有的焦躁,似乎都在這一個笑容之中煙消雲散。
該死的,他的喜怒哀樂,似乎都被這個女人給控制着。就像是現在一樣,她牽着他的手,想讓他開心,他就不可抑制的開心起來。若是存心想讓他生氣,他也總是能愚蠢的失去理智,任由她擺佈。
女人清脆的聲音像是山澗淌過的清泉,在這燥熱的天氣之中,涼涼的,聽入耳中極爲的舒服,也讓拓跋烈倏地冷靜下來。
沉靜的鳳眸無奈的看着前方的姬清,只是一個背影,可從她走路輕快的步伐,從她剛纔那俏皮的笑容中,從她清脆上揚的語調中……他幾乎能清晰的做出一個判斷。